“你是说戈本国?”
“并非只有戈本国对大晟虎视眈眈。父皇建立大金三十余年,开创清明盛世,可创业容易守业难,一个大国只三十余年的时间,根基根本不够稳固,而且他在盛世驾崩,周围邻国纷纷觊觎着大晟,只等年少新帝登基,他们找个空子钻进来,侵蚀大金国土。”凌天赐眼底渐渐浮上一丝嗜血的残忍,“如今朕就给他们制造这个空子,看看有谁不怕死,来抢大金这块肥肉。”
“遥儿,你的意思是……”一瞬间,太后似乎看到了当年征战沙场之上的先帝风采,那股万马奔腾的气势让她不由心跳加速。
“就是他们知道什么叫大国不可欺,犯我者必死。”依旧淡淡的笑容,慵懒的语气,却气势如虹,压得太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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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飞懊恼的坐起,她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而且居然一丝不挂的趴在那个狂妄男人的身上睡着。
身上还是不着寸缕,她一时没弄明白自己只是打个盹而已,怎么会睡得那么死,一睁开眼睛已经天亮。
揉了揉乌黑的头发,抬起眼看见碧瑶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双手捧着衣物:“主子醒了啊?睡了那么久饿了吧?膳食已经准备好了,奴婢先伺候主子穿衣。”
白飞飞抬起眼睛,抱着薄被,半露香肩,急急的问道:“凌天赐呢?”
“主子问皇上?”碧瑶显然误会了白飞飞的意思,吃吃笑着,“皇上一早就去了早朝,看主子睡的那么香,嘱咐奴婢们别打搅……”
“什么?他昨天晚上在这里睡的?”有些惊慌的翻着被子,看着自己的身体,她一定中了迷药,不然怎么会睡得那么死?
这才觉得满床都是男人陌生的味道,心中不由暴躁起来,凌天赐居然出尔反尔,他说的大婚前不会碰她,可居然爬到了自己床上!
碧瑶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眼,不敢看白飞飞那洁白的有些刺眼的身体,抿唇笑道:“主子,您不知道皇上留宿暖湘宫?”
没见过这么糊涂的女子,居然一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是凌天赐点了她睡穴,喂了她安神汤。他又不曾碰她,只是搂着她睡了一夜,白飞飞服了药,自然熟睡到天亮。
白飞飞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又狠狠的揉了揉长发,跳下床来,口中喃喃的说道:“皇上就该金口玉言,言而无信的家伙,我要找他算账去!”
“主子,您先穿上衣服。”碧瑶见她恼怒也觉得可爱,不由笑的更灿烂了。
白飞飞满眼的阴沉,一言不发的伸手拿过衣服,径自穿了起来。
“主子,让奴婢来。”忍着笑,碧云为白飞飞系着肚兜,“皇上昨日见您累了,怕您睡饿了,还喂了些汤水……皇上呀,对您可真用心。”
“是迷药吧?”白飞飞咕哝着,她虽然睡眠一向很好,但也不至于有个男人上了自己床榻,自己都不知道。
“迷药?”碧云终于扑哧一笑,“皇宫里可没这种江湖东西,只有补药。”
白飞飞不再说话,脸色继续阴沉着,她只想着怎么逃出去,找到苏格。
大婚越来越近,她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她没有寄托任何人能解救自己,甚至太后来试探,都被她装作不知其意。
太后想送她出宫,可是她与凌天赐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早知凌天赐的手段。即使太后能送她出宫,她也走出不京城。
明知这种后果,何必白费功夫,还负了太后的情。
直到绿影来的时候,白飞飞还坐在窗前发着呆。
正文 第616章 自寻死路?
她今日不想练剑,不想看书,只想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绿树间的白云,发着呆。
突然想到苏格一边为她梳着长发,一边为她念的词--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现在不知他身在何处,是否也在想着她。
“这下糟了,治好了你脸上的伤,这脑子也不正常起来。”站在窗外,绿影摇着头,伸手在白飞飞眼前晃了晃,“又在发什么呆?白衣今天欺负你了?”
短短时间,他们几人和白飞飞的关系已经好的像认识多年的朋友,只是碍于她的身份和凌天赐,刻意保持着距离。
“白衣还没来呢。”白飞飞无力的趴在窗台,抬起眼睛,叹着气,“绿影,你有没有一种可以忘记过去的药?”
“又在想他?”看了眼周围没人,绿影声音低了下来,也叹着气,“别让皇上看到你这副思春模样……”
“你才思春!”瞪了他一眼,白飞飞哭笑不得。
“难道说你不是在想男人?”绿影抬头看了看天,指着白云说道,“一个他,两个他,三个他,漫天都是他,总之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绿影!”有些羞怯的低下脸,白飞飞微恼。
绿影见她羞涩模样,忍不住笑了,不再捉弄她,神色一整说道:“老千岁要见你,嚷嚷着要和你下棋,如今正在月璞宫候着呢。”
“皇爷爷?”白飞飞眼眸一亮,兴奋起来,一直低落的心情又飞扬起来,脸上一扫阴霾,满是甜甜的笑容,照耀的绿影眼底也亮了起来。
“是老千岁。”绿影也不由扬起唇角,说道。
“他还记得我呀?”话音刚落,白飞飞已经从窗台翻出,像一只翻飞的蝴蝶,往宫外冲去,不过只片刻,她又折回身,拉了拉绿影的衣袖,“月璞宫在哪呢?你带我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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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千岁对着一盘棋眯起了眼睛,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俊秀无双的年轻男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逼迫人心的帝王之气。
左手抓着黑子,右手抓着瓜子,老千岁急的脸的皱了起来,不停的往嘴里送着瓜子,喃喃的说道:“丫头怎么还不来救场?是不是又迷路了?真是……”
“皇叔怎么还不落子?”优雅的抿了口茶,凌天赐微微笑着问道。
“别急别急!”老千岁抓了抓花白的头发,将手中的一把瓜子都塞给身边的小丫鬟,皱着眉头说道,“赏你的瓜子,给我去找丫头来……”
“千岁大人,您要找那个丫头啊?”小丫鬟细声细气的问道。
“还有哪个丫头,马上就要成为皇后娘娘的麻烦精啊!”老千岁不耐烦的说道。
“皇叔,这一局即使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您还是认赌服输吧。”凌天赐修长的手指间拈白子,淡淡笑着。
“那丫头可是个半仙!”老千岁翻着白眼,又挥了挥手,将身边的小太监招了过来,“去,去给爷爷我拿壶美酒来。”
“皇叔,一炷香的时间都到了,您还没落子。”带着一丝慵懒的嗓音里充满了魔力,凌天赐等的不耐烦了,一只手支着下巴,狭长明亮的黑眸半眯着,昏昏欲睡。
“年轻人怎么这样焦躁?”老千岁嬉笑怒骂,反正没将这个年轻的皇上放在眼中,“呀,我的酒来了,等我喝两口酒,定能破解你这一步棋。”
凌天赐这次没再答话,只是扬了扬唇角,垂下浓密的睫毛,似乎睡着了。
“皇爷爷!你又在喝酒!”
清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凌天赐睫毛一颤,那双掩去凌厉气势的眼眸又半睁开,里面闪动着丝丝笑意。
“哪有哪有,这不只是闻一闻提神吗?”刚送到唇边的酒立刻停住,老千岁闪着笑容,扭头看向一边的花径,只见一个娇艳如春花的女子眼角含怒的冲了过来。
原来这月璞宫是一处亭楼的名字,难怪她毫无印象。
“口水都流出来了,还说只是闻闻!”伸手拿过老千岁手中的银杯,白飞飞撇了撇嘴。
“哎呀呀,你这丫头越发厉害了啊?”老千岁连凌天赐都不怕,偏偏有些畏惧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他叹着气摇头,“你还欠我一顿酒钱,今天我来是要账的,你可别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