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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落入我怀中(58)

她嘴巴笨,性子悠和,压根不会吵架。

贺丹雪也是一愣,回过神后,骂道,“你有病啊?有病治病。”

“自己没点本事考进来,就别在这发癫。”

“明年我就来礼大读研。”郑雯雯冷笑道,“靠自己考进来。到时候,看看没本事的是谁。”

她拎着包,趾高气扬走了。

言月站在原地,身子还在微微颤着。

“别在意。”贺丹雪说,“月月,那就是个嫉妒你的神经病,你看那样子,盯着你,就差眼睛滴血了。”

为什么,会忽然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

言月真的不懂,甚至,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帮了郑雯雯。

难道就是因为被她拉黑?

……

回到家后,言月心情有些不好。

傍晚,她去医院看了一下言高咏,言高咏把和许家人见面时间定在了年后。

她这边亲戚很少,言家爷爷奶奶都去世了,言高咏有个在北城的哥哥,言月的大伯言高林。言高咏说他过年的时候会回栎城老家,到时候正好一起过去见面。

至于谈家。

许映白回来时,言月和他说起这件事,她声音细细的,“其实,我阿公还在世。”

她抱着自己膝盖,坐在沙发上,垂着睫毛,“不过,他应该不会来。”

她的外公,谈珊琳的父亲。

谈文青目前独自隐居在延州,虽然延州和栎城距离只有两个小时车程,但是,言月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言月低着头,“妈妈去世之后,阿公就搬家了,他说他所有遗产都不要。”

谈文青曾是很出名的国画大家,只有谈珊琳一个女儿,对女儿很宠爱。

言月高考完,被礼大录取后,她曾想去延州见谈文青。谈文青当年也是礼大毕业的。可是,谈文青对她闭门不见,她在那里停留了三天,没见到人。

“我很多年没见过阿公了,他也不愿见我。”

言月长睫微微颤着,“所以,我们家,也没有很多亲戚……”

说到这些事情时,她尽量维持笑意,她并不想在许映白面前卖惨。

在外人眼里看来,言月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言家独生女,谈家唯一的后代。说出去,人人都羡慕她含着金汤匙出生。可是,对于言月本人而言,光鲜之下,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许映白说,“过来。”

言月抬眼看他。

对于言月来说,她好像一直维系着这样一种天然的,柔软赤诚的善良。纵然,这个世界可能对她并那么不友好。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不用管他见不见。”

“你和我的事情不会有什么改变。”

以后,陪着言月的人,一直会是他。

永远不会分开。

他其实本质是个凉薄、傲慢又冷血的人。

这辈子,生出来的所有多余情感,可能都给了言月一个人。

言月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许映白的怀抱是温暖的,和他的人不一样。

许映白是个内心自洽的人,可以给她强大的安全感,好像,在他面前,没什么过不去的事情。

言月鼻尖又有些发酸,眼泪忽然就往下掉。

她把面颊靠在许映白怀里。

在她最落魄的那个晚上,又何尝不是他,收留了无所依靠,流离失所的她。

*

天气一天天转凉,栎城交响乐团在栎城剧院的表演时间终于到了。

言月第一次作为首席大提琴手上场表演,早好几周,她就在专心练大提琴,怕影响手感,吉他都没怎么摸过了。

因为是学生表演,原本大家对上座率没什么期待。

直到上场前,言月才知道,这次表演票居然都卖光了,这对他们乐团来说是第一次。

刚进乐团的二年级生,小提琴手白欢欢嘀咕道,“怎么这次来这么多人,莫扎特这么受欢迎的嘛。”

瞧着下面乌压压的观众,她说,“我都有点压力了。”

“学姐,你紧张吗?”她问言月,“我好怕,等下我出错了,他们能听出来吗。”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提琴手,都这么紧张了。言月可是这次的大提琴首席,需要靠她一个人来领导整个大提琴部。言月今年才刚升大三,她也是这些年里,礼大交响乐团最年轻的大提琴首席。

言月今天穿着一身月白的礼服裙,收腰设计,庄重又美艳。她化了妆,长发被挽起,眼皮上闪着淡淡的细钻,中和了她面容的清纯和稚气,比起平日的少女模样,更像一个女人。

言月在保养自己的琴弦,她抬睫看她,声音柔和又清透,“别怕。”

“不会出错的。”

“你练习了很久,上场后,对得起自己的琴就好了。”

……

“以前不知道,许公子还有这雅兴。”

从越品了一口茶,笑呵呵道。

栎城剧院演出不少,不过,这只是一场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学生演出。

对许映白来说,包下这场所有的余票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他自己放下工作,在这种时候亲自赶来观看,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他瞧着对面男人清俊的侧脸,他正在看着台上演奏,神情竟然很是专注。

据说,这次演出的都是礼大学生,风华正茂。

说不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从越想起许映白的传闻,觉得这个猜想也不一定对。

许映白回国,空降栎城许氏时,自然许多人前往试探。

一个身居高位的年轻男人,不缺钱,不缺地位,那么缺什么?大家最开始想到的都是同一件事情。何况,他还长那么一副模样,就算不看钱和出身,只要许映白愿意,想往他床上爬的人数不胜数。

只可惜,许家严格的家风果然名不虚传。

久而久之,大家就知道这点,都笑说怪不得,年纪轻轻可以爬到这么高的位置。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次,是要破戒了吗?

甚至为了来看这场表演,修改了原本的工作安排。

从越是个男人,也是个老人精了,他朝茶面吹了一口气,心里暗地想。

果然,毕竟还是年轻人。

许映白看往台上,一眼就看到那个穿着白裙子的纤细身影。

和平时柔软的她相比,仿佛不是一人。

人群中,她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一轮月亮。

表演来了不少礼大的学生,林其诺在第一排,拿着一个单反,不停地拍照,主要都是在拍一个人。

黄玺坐在他身边,林其诺把相机给他看,“漂亮吧。”

“草,确实漂亮。”黄玺说。

镜头里都是同一个人,或颦或蹙,或笑。

演奏终于进入尾声,到了谢幕环节。

一行人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在最前的,是一个高挑的年轻男人。

他过身时,没往这边看。

倒是林其诺忽然从镜头里抬起眼,一直盯着那个男人英俊的侧脸。

黄玺随着他看过去,挑眉道,“你不会是个gay吧,盯着人家帅哥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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