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浅垂眸,唇边挽起一抹笑,“因为那是……我绣的。”
那笑似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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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淮浅与安瑾从白沚房内出来后,安瑾只觉身旁的人的气息太过渗人,他偷偷瞥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你那夫君的止是这个止么?”
淮浅一怔,点头道:“以前是。”
安瑾听的糊里糊涂的,“什么叫以前是。”
淮浅躺在摇椅上闭着眼,“你不必知道。”
安瑾见她不说也无法,坐在石凳上只听一道脚步声自院外传来,来人推开门进来,看了眼院内的情景,对着树下的人道:“为何不在房内?”
淮浅依旧闭眼,“太闷了,倒是你去干嘛了?”
“买菜,世子不是在这儿么?”
安瑾一怔,“可我还未对娘亲说呢。”
“我已对你家的护卫说了。”
安瑾闻言又是一怔,正要问他却见他提着菜就进厨房了,倒是淮浅回答他,“你家的护卫就在门口,不信就出去看看。”
安瑾当真起来迈着小腿跑了出去,随即便传来了他的一声叫声,“你们怎在这儿?!”
淮浅叹气这孩子还是太嫩了,她也不知墨白的劫何时会到来?
她睁开眼瞥了眼厨房里的人,思虑了一番终是起身走去,她踏入厨房内看着里头的人正在切着菜,挑眉,“原来你当真会做菜啊,我还以为是用法术变出来的呢。”
白沚并未回她,只是低头切着,淮浅扫了一眼菜问他,“晚上的菜可有肉?”
“自是有。”
淮浅盯着他,叹息,“你不知道啊,我以前下凡游玩时住在一户人家里,一顿肉都没吃过,现在又到这儿来,我可不想再吃青菜豆腐了。”
白沚手上动作未停,漫不经心地道:“我听闻神君消失了百年,原是下凡游玩了。”
“没办法,九重天上的日子太无趣了。”她抬眸瞥了他一眼,“神君你一直呆在上面都不会无趣么,难道都没下凡玩过?”
白沚抬眸看她,淡笑,“没有,呆久了自是会习惯的。”
淮浅浅笑,漫不经心道:“那神君怎会煮饭烧食?我们又不必吃食?”
“有时翻看书时便动手做了。”
淮浅点头,她侧头看了眼院子里见安瑾已回来了,扭头道了句“那神君慢慢烧吧。”便走出了厨房。
继而淮浅并未听到身后人的一声微浅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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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的安瑾见淮浅走来,急忙问她,“你怎知我的护卫在门外的?”
淮浅扬眉,因为我是神啊……
“等你长大了了,你便知道了。”
“当真?”他睁着那双硕大的眼睛激动道。
淮浅见此忍着笑意,认真地点头,“恩,自是当真。”
安瑾盯着她,“好,到时若是让我发现你是骗我的话,本世子觉不会轻饶你!”
淮浅笑着点头,但在心中内道,等你找到我再说吧。
他长大?她只怕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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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闹了半晌,晚饭终是做好了,淮浅坐在白沚的对面,而安瑾坐在淮浅身旁,用筷子夹了口菜,惊讶地看着白沚,“你做的菜真好吃,都可以跟我府上的厨子比了。”
淮浅夹了口肉堵住他的嘴,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吃就多吃点。”
安瑾被莫名塞了口饭,生气地瞪着她。后者倒是不在意,老老实实地吃着饭。
最后安瑾吃完饭临走时还说了句,“下次我还会再来的。”
淮浅直接将门关了起来,回到院内见白沚已从厨房内出来此时正躺在树下摇椅上,淮浅看着渐渐变黑的天,“昨日那地仙所说的煞气最重的地方在皇宫,你可知在哪里?”
白沚摇头,“不知。”
“是么,可我觉得你应当是知道啊,白沚。”她话音一顿,扭头双眸盯着他,淡淡出声道。
“宋止,我是不是应该这样叫你。”
☆、第五十一章
“宋止,我不傻。”
夜晚寂静无声,院内偶有几声蝉鸣打破此景。
那日她在翻看白沚递给她话本里的书页上瞧见了一个细小的桃花图案,那是她在宋止的书上画的,而一位自称从未下凡的神君却有这本书,再加上他与宋止太过相似的行为,若是她不能想到,那她当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白沚抬眸静静地看她不语,淮浅一笑,“为何不说?莫不是怕我强迫你娶我?”
白沚浅笑,沉吟道:“算是吧。”
言罢,淮浅心一颤,而脸上神色未变,嘴角带笑,“若是我不说,你打算一直瞒着我?”
白沚微叹,“你这不是知道了么?”
她看他那叹气的样子,双眼一眯,“你可还有什么未与我说的?”
比如儿时之事?
白沚一怔,正想答,却是被她出声打断,“罢了,我累了回房了。”
言罢,她便起身朝房内走去瞧也不瞧树下的人,空留白沚一人在寂静的院内。
淮浅回到房内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闭着眼理了理心内杂乱的思绪,她不知她在得知白沚便是宋止时是什么心情,但只觉烦闷的很。
又细想她经常所做的梦内的白沚,她也不知白沚除了是宋止外与她还会有什么关系,是儿时玩伴又或是…儿时恋人?
她不愿细想,反正她也不记得,而白沚也好似做出了不愿提起的态度。
且……儿时记忆太痛苦,她不愿记起。
这般想着淮浅便睡了过去,半夜时她觉得浑身无力燥热的很,迷糊时觉得一双手覆在她的额上,那手冷的很给她带了一阵凉意,她不自觉地贴去。
淮浅知道她只怕又是伤寒了,这病应当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了。而这双手不用想便知是谁,她不愿睁开眼,只听一道带笑的声音传来,“莫不是想装睡不喝药?”
她闻言眼皮轻颤,幽幽地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后好似惊讶道:“咦,你怎在我房内?”
白沚睨了她一眼,“醒了就喝药吧。”
“……”
淮浅无奈只好起身坐起,看着他递来的药汁眉头一皱,“一定要喝?”
白沚看着她,浅笑不语,淮浅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我喝就是了。”
她接过他手中的药汁一口灌入,苦意顿时溢满口间,忽而一个物什贴着她的唇。
他轻声道:“张嘴。”
她看着眼前的蜜饯一愣,闻言张嘴携入。
那蜜饯的甜意随之缓解了口中的苦。
白沚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轻声道了句,“时辰还早,你先睡吧。”
淮浅点头躺回床上,见他坐在床边问了句,“你呢?”
“等你伤寒退去了,我便回。”
她迷糊地点头便沉沉地睡去。
良久后,床边的人垂眸看着床上沉睡的人,伸手贴着她的额头,感受到那烫人的温度已退去,稍稍有些放心。
起身往屋外走去,抬眸见那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不知是想了什么,眼眸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