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的确够好,但是钢琴广泛的音域可不是能被简单替代的。
许翊景自小练习钢琴,一方面是因为父母要求,另一方面也是自己喜欢,所以对于钢琴的演奏也超脱了只是弹琴的范畴,他喜欢的演奏家是奥地利的塞金,家里的唱片都不知道有多少。
演奏风格,自然也与他一致。
触键清晰,声音纯正,节奏仿佛随着他演奏的同时就要跳跃出来。
许翊景选择的是是理查德·施特劳斯曲子中的一段,甚至把自己的情绪都完美融入到了曲子里,华丽,清澈,明净,就是那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初月:“……”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许翊景的性格。
他太好胜,甚至有点自负,但偏偏又有足够的能力去做到这一切,当时不也是因为这幅自信的模样才吸引的自己吗?
最后一个音节结束。
谢择星的小提琴独奏才结束不久,许翊景的即兴钢琴演奏就跟着来了,明摆着是两个人互不服输,至于为了谁?
众人的目光只在初月脸上停留了下,又迅速移开。
谢择星迎上许翊景挑衅的目光,也没有失态,反倒觉得很有意思,微微勾唇。
门口的林栖不动声色,他不关心两个男人间你来我往的争夺,他更在乎的是……
林栖眼神深沉,看向了一旁的初月。
她更在意谁?
林栖默不作声的观察着。
打破沉默的是谢择星的掌声。
他那双暗沉的眼瞳一动,主动鼓掌,笑容也恰到好处的温和,“小景,真厉害。只可惜你这次只能做主持人。”
“全场共计三小时,总比你只露脸五分钟好得多吧?”许翊景咄咄逼人。
谢择星毫不在意的开口,“如果这样想能安慰到你,那就随便你好了。”
“啊!那个,那个我忽然想到,”人群里的陈圆蹿出来,“老师昨天说,等会儿有校董事会的人来看我们的排演,我们还是再打起精神练一下吧,听说她也是这次校庆的资助人之一,如果让她不满意的话……”
“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上次那个很漂亮的阿姨。”
“什么阿姨,你能老老实实叫老师吗?”
陆陆续续的也有其他人出声,总算是缓解了两个男人之间完全不加掩饰的敌对氛围。
林栖抱着肩在门口,总算是听明白,等会儿自己的妈妈要来。
她大早上就离开家了,到现在为止才有空到学校看一眼,估计还是在校方百般要求下才肯来的,但就这小小的举动,仍旧是让礼堂里的学生们吓得不行。
二十分钟左右,林栖看到了林母被校方领导簇拥着出现在了门口。
他借着茂密巨大的树影完全把自己遮掩住,但这哪里能瞒过他妈妈的眼睛呢?林母与面露尴尬的儿子微微一笑,没有当场认出,径直走了进去。
“林老师,我们这次拟计划邀请一百名毕业生,还有在校的所有学生,包括社会各界关心我们学校发展的人……一起来参加这次的校庆晚会。”
“学校毕业的校友很多,席位也确实有限,也是尽量把所有学生都邀请回来了。当然,其他没有被邀请到的学生,我们也安排都寄出了礼物。”
“这样很好。”林母出声。
初月和其他人一样,自打领导们进来,就规规矩矩的停下了动作,礼貌看向他们。
其中被包围着的女人身份看起来就不同。
她头发盘起,脸上带了些淡妆,穿的很优雅,从头到家都是一股成熟温婉的模样,气质清丽。
校长则是在挨个介绍学生们。
在斯坦福的谢择星、清大的许翊景、已经被北影录取的陈圆……
轮到初月,她愣了愣,才想起来,“这是去年才毕业的女孩,叫初月。目前在我们广市本地的中大读书,学的专业也很好,是医学院的。”
初月确实有点不好意思,感谢校长还记得她。
她跟在场的优等生比,确实没有那么的优秀,甚至还复读过呢。
林母不动声色的微微扭头看向门口,又打量了下面前的女孩。
女孩眼睫轻垂,投下一片阴影。
黑色长发,白色T恤,牛仔裤,球鞋,除了耳边的发夹外,浑身没有任何装点,青春又漂亮。
这是林栖喜欢了足足五年的女孩?
林母对她还是很满意的,她微笑着看向学生们排练的样子,女孩虽然有些紧张,但声音很好听,气质也出众,在台上主持的模样落落大方。
家里对于林栖和林烟的培养从不是严苛的。
比起让他们在规矩下束手束脚的长大,林父和林母的想法都是做一个善良优秀的人就好,虽然曾经林父也考虑过让林烟与徐祀联姻进一步巩固两家间的关系,但事实也完全证明,这种强扭的瓜非但不甜,还会破坏他们的关系。
林栖的眼光倒是格外的好,只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还没把对方追到手里。
五年了,连邀请女孩去家里的勇气都没有。
排演结束了。
林母也礼貌的夸奖了每个人,临走前,她以自己的名义定了某家私人餐厅的包间,请这些学生吃晚饭。
“好紧张……”初月看着大人物们远去的背影,稍微松了口气。
其实学校的领导,包括今天的这位“林老师”都跟她爸爸年龄差不多大,但初月这种从小就是老师心中不省心差生的代表,看到老师就会心虚。
谢择星冲她扬起一张笑脸,“月亮,你知道那个阿姨是谁吗?”
“嗯?”
“她就是林栖的妈妈,”谢择星留意到女孩惊讶的目光,勾唇,“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我不懂,你不要做谜语人好不好?”
谢择星摇摇头,虽然他很想把初月带走,可是他和林栖,还有徐祀可是有过协议的。
各凭本事。
只要初月选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其他人就要乖乖退出。
如果她的选择不是他们……他们自然会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共享,也远比看着她和其他男人结婚好得多。
可惜,他还想多留一会儿,但林栖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了。
谢择星重新看向初月,“月亮,想去我家玩吗。”
熟悉而清润的嗓音。
不知道怎么回事,初月听着他的问题,又想起了他说的那个事情,脸颊忽然烧了起来。
“不想去也可以,但我说的是认真的。”谢择星顿了顿,嗓音忽地变轻,“我想当你的情人……之一。”
“我才没有呢。”初月心虚反驳,虽然没什么说服力。
“好吧,那我不想去聚餐了,我累了,要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