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月亮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家里破产后,她爸爸在icu住了几个月,这期间所有的手术费都是她东拼西凑出来的,你也知道……其实徐祀没有给她多少钱,还一直控制她。”
林烟故意说的很可怜。
其实,徐祀除了讨厌姜父当时擅自取消了他和初月的婚约没有付手术费之外,其他钱都给了初月,默认送给初月的各种礼物被她拿去卖钱。
发现宋连绪的手背绷紧,修长干净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握住,林烟按捺住了。
这世上比起所有人都讨厌你,其实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同情你。
初月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始终咬着牙,压根没把爸爸手术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宋连绪越是同情她,就越是会被她讨厌。
这样的乐子为什么不看呢?林烟愉悦的想。
……
初月直到医院,都还在止不住的回头看,确定宋连绪没有跟上来,才连忙低下头,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状态。
镜中的女孩脸颊干净,眼神明亮,白皙细腻的皮肤因为一路小跑渗出点点汗意,菱唇带着嫩嫩的浅玫瑰色。
稚嫩和清纯感很明显,就是被徐祀折腾了整整一夜,眼下有点淡淡的青色,初月拿出随身带着的小管遮瑕膏,轻点了点,确认不会让爸爸看出异样,才走近电梯。
初月慢慢地把这次得到的教训总结出来,忽的发现,现在经历的一切已经和自己所了解的剧情相去甚远了。
明明,徐祀这个时候早该对她厌倦了才对……
宋连绪也应该认清了自己真正喜欢的是温露露,而不是初月这个带着特殊目的接近他的粘人精。
为什么他们都会过分关注自己呢?
“叮。”电梯发出的声音将她勾回现实。
初月抬脚,抱着饭盒来到了走廊。
这间医院已经是市内设施最顶尖的那批了,尤其是单人病房还有单独的楼,每间病房面积就四五十平方米,大型落地窗让阳光毫无保留的落在房间内。
陪护床,绿植,沙发,独立卫生间,会客厅……这间豪华病房一应俱全,护士和医生每天不间断地为病人服务,也让初月稍稍为手术前爸爸的状态放下心。
她敲了敲门,唇边弯起浅笑,“爸爸~我来啦。”
“初月。”
率先站起来的是病床旁俊美的少年。
即便是一身再简单不过的衣服,林栖身形挺拔,五官锐利而冷淡,就穿的格外出挑好看,薄而干净的手指,冷白修长的腕骨,一如既往带着初月曾经送给他的那块电子表,与整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学长,你怎么来了?”初月提着包,抱着饭盒走近,问完又觉得自己有点笨。
爸爸简直就是把林栖当成了未来的女婿,想也知道,为了让她跟林栖有更多见面的机会,爸爸也会主动把换了医院的事情告诉他的。
姜父很尊重初月的选择,不会给她太大压力,但林栖这段时间始终陪着他,照顾他,对初月的好感简直要溢出来了。
万一……
自己倘若在手术中发生意外,他还是希望林栖能够代替自己照顾宝贝女儿的。
林栖从初月手中接过了饭盒,打开后笑道,“初月,什么时候这么会做饭了?”
他的声线温和好听,姜父也凑过头,看着饭盒里满满当当的午饭,摆的精致不说,香气十足,愕然了瞬。
“初月?”
“是我请高中认识的同学帮忙一起做的。”初月很快眼睫微微垂下,纤细的指尖将菜端出,林栖则是把它们摆在桌上,然后扶着姜父从病床上起身,一同坐在了会客厅。
林栖同样也带来了家里佣人做好的午餐,趁初月没注意到,默默地收走了。
午餐的香气让初月深吸口气。
馄饨个个皮薄馅大,蒸煮过的鱼香味浓郁,凉菜简单爽口,让姜父夸了好几次,初月轻轻地“唔”一声,拿起空着的碗,“学长,你也尝尝。”
“啊?”林栖一愣,看向她。
她露出一个柔软甜美的笑容来,“你肯定大早上就来了吧,这会儿再不吃,下午会饿的。”
林栖点了点头,初月启唇,“学长不是也带了午餐来吗?再放着都凉了,我想尝尝。”
耀眼的阳光透过她乌黑明亮的瞳仁,眼睛纯得不行,林栖瞬时心跳加快了。
一桌子的午餐摆的满满当当。
初月轻咬着筷子,除了给病人特地准备的午餐,林栖知道她喜欢吃粤式糕点,特地吩咐佣人做了些拿过来给她。
糕点香味浓郁,还是咸蛋黄流沙包,初月捧着包子,一绺松散的乌发悄悄垂落,她浑然不觉,雪白的贝齿轻咬,眼底蕴着极纯的天真与无辜,令人心动不已。
林栖忍不住抬手,将她的垂散的头发拨到了耳后。
见她从脸颊到脖颈都布满了汗水,林栖拿来纸巾,初月吃着包子,他耐心替她擦了擦。
一抹遮瑕膏的暗色出现在纸巾上。
林栖马上看到了她颈项那里星星点点的暗红色痕迹,眼神马上暗了下来。
“学长?!”
初月扭过头。
林栖不动声色,“下次我直接去接你,你看你满头大汗的。现在天气这么热,小心中暑了。”
姜父也并未发现异样。
林栖缓慢地收起纸巾,耐心地陪着初月。
吃完午饭,初月陪着姜父在房间里画画,又去了复建室,林栖一直等候在身边,直到傍晚的余晖渐渐落下,他们才离开了医院,初月坐在他的车上。
车子并未立刻开出地下停车场。
初月拉了拉安全带,只觉得林栖今天话极少,她问道:“学长,还不走吗?”
林栖的唇角动了,很轻地“嗯”声后,反问她:“初月。昨晚你……不,我换个问题,徐祀对你做了什么?”
他看着初月的眼睛,观察着她的神色。
初月下意识想要躲闪,林栖已经伸手过来,他温和却不容拒绝地抚摸着她脖颈雪白的肌肤,手指稍微用力,一层遮瑕膏便蹭到了手指上,他甚至精准无误的抓住她的手腕,看着手链装饰下欲盖弥彰的红痕。
徐祀玩的的确很凶。
林栖视线如冬冰般冷淡,初月睫毛微微震颤,她就在这瞬间想到了可以继续推动剧情走下去的办法。
既然徐祀不愿意放开手,那就只能她主动想办法让他继续讨厌她了。
初月想要避开林栖的目光,“我以为……你选择把我交给他,就已经知道这样的结果了。”
“我不知道他会伤害你。”林栖很自责,他欲言又止。
“学长,不要再说了。”她抬起手臂抱住了林栖的肩膀,又薄又嫩的皮肤在林栖眼底,暗红色愈发明显。初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却一句话不肯说,只是默默流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