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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收了塑料闺蜜的夫婿(9)+番外

此事于数日内惊动朝野,传遍闾里。各地一时街谈巷议,除讼赞三皇子仁德,喜大齐君嗣至贤无上外;昔日固县之耻再次现于百姓脑中,引发群情鼎沸,盛京百姓甚至纷纷奔至外城宫门前长跪,请求天子出兵驱逐蛮夷,以血国恨!

各地的征兵处一时也是人满为患,青年壮丁们激愤难忍,皆欲泣血枕戈,誓要将敌寇挫骨扬灰,哪怕一片热血悉洒疆场,也要护大齐安—邦,守大齐百姓安宁!

而拥立三皇子为储君的呼声也是日益高涨,部分早就有心倒戈的五皇子党纷纷易主;而有些本在摇摆中的朝臣,也纷纷站到了三皇子一边。

五皇子齐瑞正歪于主殿书房内闭目养神。

此番若非他磨着潘皇后称病,频召五皇子妃入宫侍疾,硬是搅了一番立储之事,保不齐这一遭,就要给齐修得逞了。

此次齐修造势极大,就连枢密史郑颂和参政知事贾开济都暗里投了齐修。最近,他笼络多年的御史中丞贺益也隐有蠢蠢欲动之势,老贼胃口极大,他需要尽快取得谢氏全副家底,来收买人心。

想起江陵谢氏的通敌案仍未落罪,心头有些郁躁,忽听得廊下传来忙乱的脚步声,他拧眉睁眼正欲发作,见一仆从疾步走来跪在门外,双手高高捧起一封信函。

“殿下,有急报传来!”

齐瑞眉头一跳,迅速上前接过,双眼急扫密函。

半晌,跪于门外的仆从突然被他当胸狠踹一脚,惨叫一声晕死在了廊下。

齐瑞犹不解气,又连续掀翻了房内一应桌椅,发出极大声响,桌上的物器拉拉杂杂散落一地。

明州市舶司的转运使彭旁被监门官许赐查出曾私自给商船发放公凭,且私扣朝廷由高丽、占城、真腊为军中博买,做制造军器之用的牛皮与筋角,用于私卖获利后中饱私囊。

嘉宪帝震怒,当即下旨命大理寺直接将其收监,御史台速速断刑治狱。

齐瑞一身暴戾,眸中狠厉之色越发浓烈。

这彭旁不过也是个利缰名锁之辈,平时也没少得过好处,此番竟生出胆子查彭旁,可见不过是见利思义,受人指使罢了。

此人不作他想,定是齐修!

大慈园,夹芳亭。

春风拂晓木,苹叶软,杏花明。

沈同晏低头缀饮,眼角却不动声色地跟着点茶之人的手游移。小娘子纤纤素手,腕白肌红,细圆无节。

从炙烤茶饼研沫、过筛取细,到搅拌击沸,七注七击间,动作皆轻柔流畅,手法显见十分娴熟。

待得咬盏挂杯后,取了茶膏轻点,于汤纹水脉中幻出一幅竹林月影图,恍若水中丹青,乳白的云头缓缓从茶沫中升腾起来,久久不化。

陶知影取好木托放上茶盏,轻轻推至沈同晏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同晏捧起茶盏品了一口,噙笑评赞道:“香甘重滑。陶小娘子好手艺,若逢斗茶,定可赢得好名次。”

陶知影谦笑:“世子过誉。”

上一世为了她的高门梦,什么鼓瑟吹笙、赏画对弈之流的雅事未曾费心钻研。

沈同晏却只弯唇淡笑不语,修长的手指闲闲地扣着台面。

望着他一幅上位者的姿态,陶知影摁下心头闲气,继续道:“予安院一事,不知世子与三皇子殿下是否还满意?”

沈同晏姿态不变,眼皮微撩道:“陶小娘子仁善聪慧,我等自该投桃报李。谢氏之案已查清,乃为对家蓄谋陷害,相信不久后便可脱罪。只是…今日某还有一事,想与陶小娘子商议一番。”

“世子请讲。”

“此番若非陶小娘子仗义相救,江陵谢氏恐难逃一劫。想来为了满门性命,谢氏定然愿意献出全副家产…不知陶小娘子可愿搭台…与我等分一杯羹。”

陶知影垂眸沉吟。

她虽恨煞谢氏于上一世间接害死陶孟扶,但一方面,她于商业上需要继续与谢氏合作;另一方面,林哥儿与茹姐儿显见已是两情相悦,陶谢两家联姻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抽空了谢氏…

斟酌片刻,陶知影恭敬回道:“不瞒世子,民女与谢氏共商数年,委实不好行此背义之事。”

沈同晏只摩挲着黑釉茶盏,状似漫不惊心道:“陶小娘子到底是为着生意,还是…为了那狱中的谢家三郎?”

陶知影闻言微怔了下,只觉此人过分促狭,不欲搭理他的调侃,只转头欣赏湖景,明晃晃地假装并未听到。

沈同晏的笑容放大,勾人的桃花眼尾也愈发高高翘起。

第10章

大慈园后不久,闻得沈同晏离开了江陵,谢颐也随之出狱。毕竟是一贯甘衣好食的富家郎君,自牢狱中走过一遭,出狱时已有些形销骨立之态。

陶知影不耐与谢家众人打交道,只遣了陶知林前去探望,对谢氏送来的一应厚重谢礼却皆照单全收。

入得四月,春光渐远,天时已见昼长夜短之势。

立夏之季,陶知影突然接到舅母闻氏寄来的书信。

闻氏于信中说道,自己由仆从处听得陶知林曾前到访闻宅,遭向宽无礼驱逐,她心中甚感愧疚难安,已斥责于向宽,并经几番打听才探得陶氏姐弟住所;此遭特意自平阳遣信而来,除向他二人致歉外,亦邀陶氏姐弟至平阳向宅一叙,字里行间,恳切之意溢于言表。

恰逢陶知林春假将满,略斟酌一番后,陶知影便拟了回信,告过伯父,去信嘱于谢颐商船之事后,带上秋照与胞弟乘了船去往平阳。

上一世,陶氏姐弟到了平阳后,虽然向宽还是日常对他们恶声恶气,且不闻不问,但舅母闻氏是个宅心仁厚的,因着自己膝下无子女,对陶知影姐弟二人倒是赤心相待,细心照拂,可以说是视如已出了。故而,姐弟俩在平阳的生活也算不得艰苦。

哪怕单单为了舅母上世的矜恤,她也该亲去一趟平阳,探望舅母,顺便将前番陶知林欲赠予的疾方捎上。

地居东南沃土的平阳因尚武之风极盛,且出过诸多武状元,一向被誉为大齐的“武状元之乡”。

待见得群山相环,云烟相滋,旷野无穷的美景后不久,陶知影一行人便抵达了平阳。

初夏的晨时,河面虽还笼着薄薄的微雾,但逢暧风习习,可见是个响晴天。

闻氏带着仆从早等在了泊头。

这是个面目娟秀且柔净瘦弱的妇人,束了一条防风的青绸抹额,因常年受头疾所侵,眉头惯性地微蹙。

见得陶知影几人下了船,闻氏忙疾步迎了上去。

陶知影欠身行礼:“舅母。”

闻氏温和的应过,又轻轻捉了陶知影的手,细细端详了她一番,随之柔声笑道:“影姐儿姿容颇似婆母。”

外祖母于氏是川蜀女儿,年轻时也是享誉一方的美人,听闻只因年少时眼高于顶,对夫婿人选挑挑拣拣数年,错过了最佳年纪,禁不住家中催促,才草草嫁来平阳闻家为妾。

而陶知影,在承了外祖母美貌之余,上一世却也没少因这张脸受向宽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