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俪阳长公主府,阿黎皱眉:“我不想去。”
“可这是长公主府送来帖子,不去以什么由头?”凝霜问。
阿黎叹气,她自己也知长公主下帖,肯定推脱不得。况且这是俪阳长公主来京城头一回设宴,若是不去,以后铁定是结仇了。
她问:“我娘去哪了?”
“奴婢不知,兴许是出门吃茶了。”
想了想,阿黎说:“快帮我换衣裳,我去找容辞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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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华馆,容辞正在跟孟子维谈事。
“宫中传消息来说,皇上暗中派人寻找江湖能人异士。”孟子维道:“难道是想效仿前朝炼长生不老之术?”
容辞慢条斯理喝茶,静静听着。
孟子维嗤笑:“这老东西,居然还想长生不老,也不看老天愿不愿容他。当年为了坐上皇位,残害多少忠臣造下无辜杀孽,他居然还想长生。”
二十多年前,皇上还不是东宫太子,只是蓉妃的儿子。但蓉妃宠冠后宫,连皇后都要让其三分。
靠着这份宠爱,蓉妃在后宫作威作福,谋害皇嗣宫妃,后来更是起了让儿子当太子的念头。于是联和娘家谋划,构陷朝堂许多无辜大臣下狱。
彼时那些皆是东宫太子党,也是拥护睿王之人。
其中就包括孟子维的父亲。
孟家被抄家流放,全府女眷死在流放途中。只孟子维被百灵山庄救下,隐姓埋名活了下来。
后来十岁的容辞找到孟子维,两人这才开始了联手复仇之路。
“能人异士,你手上不是很多吗?”容辞道:“先让他们折腾几日,届时再安排我们的人入宫。”
孟子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不是想长生吗?那就让他去天上长生。”
他喝了杯茶,随即又道:“还有,我派人去南陵查了俪阳长公主。”
容辞侧目:“为何想查俪阳长公主?”
“因为......”孟子维咳了咳,冠冕堂皇说:“谁让那玉敏郡主不知好歹得罪了我们小阿黎。”
容辞淡笑了下:“查到了什么?”
“俪阳长公主这事可就有意思了。”孟子维突然八卦起来:“众人只知道她是因丈夫离世,携女儿归京长住。可其实不然,她是在南陵待不下去了。”
俪阳长公主为人跋扈,嫁去宋家更是托大,公婆都说不得她。起初她跟驸马恩爱了段时日,后来日子长了,驸马也受不住她的脾气,是以开始在外头偷偷养外室。
而俪阳长公主渐渐不满丈夫在床上力不从心,也偷偷地养面首。
夫妻俩各自玩得不亦乐乎。后来俪阳长公主得知丈夫在外头养人,面子上过不去,便直接将那外室打杀了,彼时外室腹中怀着孩子,据说是个男婴。
俪阳长公主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宋家盼男丁久矣,好不容易看见希望却被俪阳长公主扼杀。
驸马暴怒,索性破罐子破摔,将俪阳长公主养面首的事抖落出来,还将那几个面首拉出街示众。
这令俪阳长公主颜面扫地,她暗中写信回京哭诉。皇帝得知胞妹被欺负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当即命人去南陵捉拿驸马。
但驸马是个有血性之人,自知做了这样的事难逃一死,不想牵连家中,便提剑自刎了。
这桩丑事在南陵闹得沸沸扬扬,但事关俪阳长公主,没人敢在明面上说。且南陵离京城千里之遥,京城更是没人知道此事。
孟子维说完,直乐:“没想到长公主的事这般精彩,你说若是她的事在京城传出来,会否还有脸待下去?”
“先不必传。”容辞道。
“为何?”
“俪阳长公主暂时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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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两人正谈着,侍卫匆匆走到门口叩门,语气有些急:“世子爷,阿黎姑娘来了。”
容辞停下。
孟子维愣了愣:“她怎么......来了?”
不怪孟子维诧异。
莳华馆是个隐秘之处,除了容辞亲近的幕僚,旁人是不知的。从外头看,也只发现这里是青楼。
却不想,阿黎居然知道容辞在这。
他下意识地看向容辞,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在他脸上看到丝慌张。
孟子维低唇咳了咳,幸灾乐祸道:“那个......既然是来找你的,我先回避了。”
说是回避,却溜得无比快,跟逃似的。毕竟他也不希望被阿黎看到自己在这,若是阿黎得知了,许佩玲肯定也会得知。
孟子维将将离开,阿黎的身影就出现在走廊。
她面色古怪,还有些复杂。
不可思议、震惊、羞臊、愤怒......等等情绪一股脑充斥着她。
适才她准备去御马巷找容辞,可在街上恰巧见容辞的贴身侍卫沈牧,于是好奇地跟了过来。
哪曾想,左拐右拐,居然拐进了莳华馆,而且还在后门看见容辞的马车。
当时,阿黎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使劲掐了几下,确定自己没看错。
她的容辞哥哥......
居然!
逛青楼!
阿黎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
她曾听说京城的世家公子们到了年纪,家里会
第41章
孟子维觉得自己交了容辞这么个朋友, 倒八辈子霉。
好不容易躲出来,又被他叫回去。
才走到门外,就听里头容辞轻声细语地哄人。
但许是他不大会哄,又或者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瞧着越哄, 他那小媳妇儿哭得越厉害。
孟子维咬牙切齿, 抬手叩了叩。
“进来。”容辞开口。
他走进去, 先是笑嘻嘻地跟阿黎打了个招呼:“小阿黎你来了?哎呀,遇到什么事了, 居然哭成这样?”
“是不是容辞欺负你了?若是他欺负你, 你跟子维哥哥说, 我给你做主。”
“子维哥哥?”阿黎抽噎着问:“容辞哥哥说这里是你的地方,可是真的?”
“......”
孟子维无语地看向容辞:他倒是撇得干干净净。
“子维哥哥, 到底是不是?”
“......是。”
阿黎气道:“天下那么多生意可做, 你为何偏偏要经营青楼?你可知这种行当但凡沾染, 这辈子名声就毁了么?”
“你经营青楼,阿玲知道吗?你居然还想骗她喜欢你,我实话告诉你, 你死了这条心吧!阿玲是我的朋友, 我断不会让她上当!”
“......”
孟子维憋屈得很, 看向容辞:“你喊我来就是让我背罪名的?”
“我让你来解释。”
“你自己不会解释?”
“......不会。”
毕竟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 阿黎又在气头上,他越描只怕会越黑。
“小阿黎, 先别急着哭。”
孟子维这人比容辞拉得下脸,若是要道歉, 做的姿态足得很。
他低头片刻,再抬头时, 面上一副痛心疾首后悔不已却又难言之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