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翰说完,等了会,却迟迟没得到明惠帝回应。他正欲悄悄打量时,床榻里头突然传来惊呼声。
“啊——快来人!皇上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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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惠帝昏倒在临幸美人的床榻上,这是一桩丑闻,尽管宫里极力掩盖,却还是有消息走漏出去。
才过一夜,京城里又有了新谈资。可毕竟事关皇上,人人都只敢私下议论。
“听说一夜驭两个美人,那两个美人如蛇妖一样缠着皇上,这才令皇上精力不济......”
“我看这只是宫里的说辞,谁人不知道皇上每日都要临幸宫妃?却将事情怪罪到那两个美人身上。”
“也是,那两个美人要倒霉了,估计会以祸乱之罪赐死。”
“皇上现在醒了吗?”
“听说一直在昏迷中,情况不大好。”
此话一出,众人不约而同地倒抽口凉气。
有人小声说:“恐怕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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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要变天了?
君王病倒,无人主持朝政。隔了三日,朝堂开始有人上书请求皇室德高望重的人协理。
可皇室中,谁人德高望重?
即便有德高望重之人,但凡看一看睿王府,也不敢出这个头。
是以,当朝堂众人争执不下时,尹绍歆率先提出请睿王协理。
他的主张得到了大半朝臣的支持。
眼下皇帝病倒,天家跟睿王府的较量几乎看得到答案,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怎么战队。当然,除了一些已经被睿王府看作政敌无法回头的人外,其余的都站在睿王一边。
是以,尹绍歆的这个建议,不过半日就被朝臣们通过。
低调多年的睿王开始踏入朝堂。
但睿王闲云野鹤多年,实际上的朝政其实是由容辞主持,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谁也不敢置喙半句。
这段时间,容辞真是忙得很。一转眼,就忙到了成亲的前夕。
听了侍卫的禀报,他从奏折中抬起头。
“病了?”
侍卫道:“凝霜传消息来,说阿黎姑娘前夜贪凉开窗入睡,后来夜里下了场雨,次日起来就喊头疼。原本以为不碍事也没请大夫,可昨日傍晚开始发热。”
容辞声音微沉:“怎么现在才来禀报?”
侍卫低头:“是......是阿黎姑娘不让说。”
当即,容辞放下奏折,吩咐:“备马,去襄阳侯府。”
出门时,正好遇到赶来的孟子维。
“哎,你上哪去?”
容辞脚步匆匆,宛若一阵风,没空理会。
孟子维身后还跟着其他人,各自面面相觑。
还是侍卫抽空回道:“阿黎姑娘病了,容世子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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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侯府,阿黎病恹恹地靠在软榻上,脸上盖着块巾子。
柳嬷嬷和凝霜站在一旁劝她喝药。
“姑娘再不喝,药就凉了,届时更苦。”
阿黎说:“就不能少喝些吗?往回的药就没这么苦。”
柳嬷嬷道:“姑娘,往回夫人怜惜你。可眼下离成亲不到三天,若是不下猛药,怎么好起来?”
“我也没那么严重的,兴许休息一夜就好了。”阿黎说:“你们看,我今日就没起热,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喝了药的缘故。”这时,容辞从外头走进来。
“容世子。”柳嬷嬷和凝霜赶紧行礼。
容辞走到榻边,揭开阿黎盖在脸上的巾子,继续说:“若是不喝药,你今日恐怕还起不来床。”
阿黎瘪嘴:“可这回的药真的太苦了。”
“良药苦口。”容辞严肃。
他伸手:“把药拿来。”
凝霜见他来了,松了口气,赶忙将药递过去。见容辞端起药碗先自己尝了口,然后再递给她们姑娘喝,早已见怪不怪。
倒是柳嬷嬷,面色惊讶。
出门后,她问:“容世子这是做什么?难道还要试一试药有没有毒?”
凝霜噗呲笑出声来:“容世子这是跟姑娘一同喝药呢。他从来就是这样,再苦的药,他喝一口,姑娘过意不去就会喝的。”
柳嬷嬷心下复杂,见过哄人用蜜糖的,没见过哄人用喝药的。
而屋里,阿黎纠结了会,还是不想喝。
“我真的快好了,已经喝了一整天的药,够了。”
“大夫说要喝几日?”容辞问。
阿黎心虚,伸出两根手指。
“那就是了,阿黎乖些。”容辞道:“适才嬷嬷说得对,若是病没好,后日怎么成亲?你难道想晕倒在喜堂上?”
他这么一说,阿黎脸红:“才不是。”
容辞莞尔:“既如此,就乖乖喝药,嗯?”
病了的阿黎格外娇气:“可是它真的很苦啊。”
容辞叹气。
默了默,他仰头喝一口,对着她的唇就渡过去。
第54章
容辞喝了一口, 俯身对着她的嘴渡进去。
阿黎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她呜呜抗议,却又被容辞捏住下颌迫使她张开口。
待喝完一口药时,阿黎怒瞪他。
平时无论做什么事他都会依从自己, 没想到容辞哥哥今日居然用强的。
许是人在生病时精神格外脆弱, 阿黎越想越觉得委屈。而且适才那股浓郁的苦药还留在喉中挥散不去, 难受死了。
她眼角渐渐湿润。
可今日不知怎么的, 容辞待她像个陌生人似的,毫无以往的半点温柔。
他依旧严肃着脸道:“接下来是你自己喝, 还是我喂你?”
尽管阿黎伤心又难受, 但她不想让他喂。索性一把夺过药碗, 仰头一口喝尽。
喝完后,她觉得更委屈了。
因为这会儿, 全身上下, 哪怕是一丝呼吸, 一根头发都是苦的。
阿黎忍了会没忍住,决绝转身背对着容辞,不说话。
容辞看了眼, 小姑娘分明是生气了。
他沉默, 若不如此, 她病怎么好?
她不知, 近来他频繁梦见前两世,那些他曾刻意深藏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入梦来, 令他惊慌。
他容不得她半点闪失。
“阿黎?”默了会,他伸手去拉她:“生气了?”
阿黎肩膀倔强地扭开, 没说话。
“阿黎,我不喜你生病。”容辞说。
“可我也不想生病啊。”阿黎猛地转身:“我真的不喜欢吃这么苦的药, 你为何逼我?若说怕耽误后日成亲,但我根本没那么严重,又岂到你说的那个地步?”
她巴巴地一口气控诉了这么多,眼神愤慨,连两颊都微微鼓起来。
容辞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他抬手想去捏一捏那白嫩可爱的脸颊,却被他气鼓鼓地仰头躲开。
他问:“原先你是不想吃药才不让人告诉我?”
阿黎心虚,她的确是这个意思。
容辞又道:“往回你鲜少生病,即便生病因顾及你不喜苦味,所以让大夫换成味甜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