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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等关系(116)+番外

秦越什么都不敢想,第二次在深夜离开沈见清家。

她放下所有的卑微、执拗和妄想,带院长去找之前给她做手术的医生,给她办理住院,陪她做术前检查,现在是凌晨一点,原定两个小时的经蝶窦微创手术依然没有结束。

关向晨扔掉已经凉透的小米粥,走到秦越旁边安慰她,“别担心,上次开颅院长都好好的,这次微创肯定没问题。”

秦越已经僵直不动在墙边靠了快四个小时,闻言,她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封闭沉默,谁都闯不进去。

关向晨没办法,看一眼手术室门口越来越少的人,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一点半,护士急匆匆出来喊道:“谁是全寄琴的家属?”

关向晨举手之前,秦越已经先她一步出声,“我。”

声音哑得让人不忍心听。

护士走过来说:“你们卡上的钱不够了,尽快去充值,病人马上做颅底修复,光材料费就接近两万,还有今晚ICU的费用,你至少再充三万吧。”

关向晨诧异:“卡上不是有十万吗?微创手术怎么会花这么多钱?”

护士看一眼关向晨,言简意赅地解释:“之前各项检查和准备工作已经花了不少,病人凝血功能还不好,这个是术前已经和你们明确说过的,术中有很多耗材用到了这里,你们如果有疑问,可以在小程序查看日清单详情,上面是实时扣费的。”

关向晨还想说话,被秦越打断:“我马上充值。”

护士点点头,快步回去。

关向晨看着秦越拿出手机交费,欲言又止半晌,眼眶红了,“阿越,你挣的钱几乎全花在了院里,一年能攒多少?今天这13万花了,后面院长住院的钱,养病的钱,你哪儿来?还有房租,月底一交半年,又是上万块,你还要生活,还要每天要吃水果、喝牛奶精心养着自己,你哪儿来这么的多钱?”

秦越充值完成,收起手机说:“之前给卫信成做的那个项目有一点钱,我明天找他要。”

关向晨:“他都被辞退了,你上哪儿找他?”

秦越愣了一秒,说:“没事,我这几年通过卫信成认识了一些小公司的老板,明天我联系他们,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这种活儿可以要预付款,我再加个急,应该能在月底之前挣够钱。”

关向晨几乎崩溃:“阿越,累不累啊?”

秦越靠着墙,沉默了很久,说:“累。”

关向晨瞬间泪流满面,“都怪我,我花钱要不大手大脚,也不用你这样。”

秦越转过头,笑着对关向晨说:“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生活是我的,得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关向晨哑口无言,想起沈见清,她迅速抹干眼泪,说:“你可以找沈老师借啊,她有钱!你是她女朋友,找她借钱不过是张个嘴的事!”

关向晨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靠着墙的秦越垂下眼睛,她似乎终于绷不住了,弯腰撑着膝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关向晨急疯了:“阿越,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我不说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说了,你别哭啊!”

秦越停不下来,从弯腰到蹲靠,她哭得沉默又汹涌,手术一结束,她又立刻恢复平静,一个人,在ICU里照顾了整晚因为疼痛变得异常烦躁的院长。

秦越始终耐心。

关向晨在外面看着,却觉得她离崩不远。

第二天下午,院长转进病房。

关向晨留下照顾她,秦越回家取日用品和换洗衣服。

她这一去凌晨才过来,整个人寂静割裂,像被人打断了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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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宝,止疼药药效退了之后胳膊还是很疼,预期内容没能写完,明天还得继续,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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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下午五点, 秦越难得快走着从住院部出来。

外面的雪还在下。

听关向晨说是一大早就开始的。

江坪的雪总是很大,一个白天而已,已经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秦越站在门口, 仰起头看着漫天雪花无限逼近瞳孔又忽然消失。她整个人静悄悄的, 和身侧往来匆忙的人群格格不入。

这几天往返医院和领科, 秦越的日子过得忙碌又踏实。

如果不把昨晚突然失控的情绪计算在内, 她几乎要忘了一周之前,和沈见清之间发生过什么。

现在依然想不起来。

不敢想。

怕会又一次因为私欲忽略了院长, 也怕这一找,她和沈见清之间已经走到崩裂边缘的关系就真的断了。

她现在站在一个四面看不到头的十字路口,有方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一大片雪花即将被寒风吹落入眼睛里面之前,秦越低下头,兜上羽绒服厚实的帽子, 习惯性将下巴藏进衣领里,缩着肩膀走入茫茫白雪之中。

院长家离医院很远,秦越花了近一个半小时才终于赶到。

取完东西,她就近吃了顿晚饭,马不停蹄往自己的公寓走。

晚上七点二十, 秦越背着包从小区里出来, 步行朝一公里开外的公交站走。

她出来得急, 没戴口罩, 偏偏今天北风凄厉,刚不小心呛了一口,胸口有点难受, 正背着人流站在路边咳嗽。

咳得比往年猛。

可能真像关向晨之前担心的,那趟有意为之的发烧过后, 她更怕冬天了。

这叫什么?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句话从秦越脑子里一闪过的时候,她看到个熟悉的车牌从眼前一闪而过。

是沈见清的。

秦越沉寂的脑子有一霎放空,回过神来再想往过看,街上只剩连绵不尽的车灯在风雪里明灭闪烁。

秦越静静地望着车流移动的方向,胸口已经快消失的难受悄无声息地化作一柄利刃,在里面戳戳点点,偶尔还要狠狠划上一刀。

她浑然不觉,在路边又站了一会儿,转身继续往车站走。

公交倒地铁,离医院只剩两站路的时候,陈薇忽然打电话过来。

秦越默了两秒,按下接听,“陈老师。”

陈薇声音很急:“秦师傅,你现在忙不忙?!”

秦越说:“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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