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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等关系(122)+番外

秦越说:“她失眠。”

关向晨:“哦,沉香安神。”

秦越应了声,在心里说,不止,还因为这是她用过的东西。

上一次因为玫瑰,沈见清失眠,她说要她睡很多次才能好。

这次她睡不了了,只能借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留样东西给她,希望能起到一些作用。

这样做,相当于她又一次骗了沈见清。

包括不久之前和沈见清说的那些话,什么福利院的孩子骨子里缺爱,什么院长的话让她心存感激,全都是假的,她就是认准了沈见清作为一个常年被困在过去的人,表面看着尖锐,其实很容易心软,才敢用这些话去糊弄她。

她需要被释放,三言两语就能骗过去。

而她呢?

一次又一次明知故犯,注定要成为离她最远的人。

不过还好,沈见清对她的21年一无所知,不必因此为难,她的爱情也不会被欺骗牵累,变得一文不值。

以后,各自安好吧。

“向晨,”秦越两手捧着水杯,看向关向晨说,“阳历年过后不久,我应该就离开这里了。”

关向晨一愣,木讷地问:“离开哪儿?”

秦越说:“江坪。”

关向晨噌的一下站起来,说:“为什么?!分手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我、院长、那两个还需要你照顾很多年的孩子,我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沈见清是吗??”

秦越头一次见关向晨真生气,默了默,放下杯子,说:“不是因为她。”

关向晨质问:“那是为什么?”

秦越说:“为了我自己。”

关向晨紧抿着嘴不吭声。

秦越起身靠到桌边说:“就是你刚说的,我的生活不是只有爱情,还有院长、有你,有很多人。我之前答应院长会用几年时间把日子过好,可她一进医院,我立刻就感觉到了压力。我这些年的生活忙忙碌碌,汲汲营营,其实一事无成。我已经25了,很快就不年轻了,我想出去见见世面;我会东西很多,想学以致用;我还想继续读书,想找好工作,过好日子。向晨,我有能力,我的生活不该局限在这里,更不可以全是爱情,我有我的责任。”

关向晨醍醐灌顶,然后就更心疼了。

“就不能单纯为自己?”关向晨问。

秦越笑了笑说:“你们都是我觉得重要的人,为你们,本质也是为我自己。”

“那也不一定非要走啊,这里也有好学校。”

“最好的是江坪大学。我以前想考江坪大学是为了离她近点,现在既然分了,就该彻底一点。”

“向晨,21年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字,所以失恋对我来说也不仅仅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我想去个暖和地方养一养,养好了就回来。”秦越说。

关向晨:“要是迟迟养不好呢?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你了?”

秦越笑道:“不会,院长在这里,我肯定要经常回来,还有明年初夏的本科答辩。到时还要辛苦你帮我领毕业证,有证,我才能去读研的学校报到。”

“这些好说。”关向晨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关心的不是这个,“现在试都没考,一切还是未知数,你走这么早干嘛?”

秦越说:“去导师的公司里上班挣学费,那边给的工资高。”

关向晨惊讶:“你这么快就找到新学校和导师了?”

秦越眨了一下眼睛,说:“嗯。”

只不过明年才能考。

今年考研报名,她报的是江坪大学,如果参加这个月底的考试,她肯定能考上,到时和沈见清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扎着她,她就永远不会像她希望的那样,时常走在阳光里。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放弃今年的,明年重新报名。

她权衡过。

导师的那个公司是研发型公司,每天都在接触新技术,她即使放弃这次考试,也不算浪费一年时间。

关向晨不懂这些,她只会感叹,“我姐妹好牛!我先前还以为你会自暴自弃很久,吓死我了。”

秦越笑笑,没有说话。

没有人能在这样一场爱情里全身而退。

现实就像是一场梦,而她是真真实实的人,忽然惊醒的时候,总得想点办法让自己尽快冷静。

她会选择去南北对调的另一边上学,未必不是一种逃避。

逃避她曾经迫切期望的。

秦越看着台灯里的亮如星辰的灯珠,终于想起了很久之前和关向晨之间一段被遗忘的对话。

关向晨当时失恋,醉醺醺地拉着她感慨,“越啊,我发现了,没关系有时候就是最稳健的关系。”

秦越上一次回忆起这句话的时候,忘了后续,今天记忆复苏。

她说:“嗯,沦陷是结束的开端。”

可是不走出那一步,她的爱情就只能永远长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顾影自怜。

它让18岁的她看见了光明,她又怎么能让它终生长在暗夜?

所以她像骤然坠落的流星的许愿:我可以花很长的时间,走很远的路去找一个人,如同向往天堂的朝圣者,五步一拜、十步一跪,永远虔诚热爱。请怜爱我,请让被风霜侵蚀、被雨雪冲刷的我有朝一日能被她看见。

现在,她要主动逃走了。

————

那晚之后,要走秦越反而变得更加忙碌,除开上班,她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花在了往返各大初中、高中的路上。

关向晨知道其中缘由,依然忍不住问:“都分了,还有必要再去对比那个最好的学校?”

秦越笑着说:“分是分了,可我也说了,我仍然感激她。之前,我已经和她说了该说的话,现在该做的事也马上做好。”

元旦后两周,秦越来了江坪大学找柯良平说自己没参加研究生考试的事。

柯良平惋惜得不行:“你不是说仰慕沈老师,想和她一起做项目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换学校?我可在电话里和沈老师说了,到时会给她分一个很厉害的学生,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秦越理亏,真诚道歉,“对不起柯老师,我临时遇到点变故,没得选。”

柯良平只是看重秦越,不是真要把她怎么了,这会儿听她一说,立刻就问:“自己能不能处理好?”

秦越说:“能。”

“那就好,唉,可能我们之间真没师徒缘分吧,不过你的那些项目经历和专利放哪儿都会有人要,研究生不像本科,导师更看重实践能力,好好加油吧。”

“谢谢柯老师。”

秦越抿了一下嘴唇,说:“这件事还请您不要告诉沈老师。”

柯良平长叹:“知道——上次就不让我说,现在你都要考别地儿去了,我又何必再拉个人跟我一起惋惜。”

“谢谢柯老师。”

“别谢了,去忙你自己的吧,我现在一看见你就心窝疼。”

柯良平正说着突然“哎呦”一声捂住心口,戏演得很足。

秦越笑了笑,说:“柯老师,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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