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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等关系(147)+番外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去剪头发,去计划将来,去做一个未来不会再在她身上留下一丝阴影的人。

她以为自己是在弥补错误,其实,那个人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某一个时刻原谅了她,根本不需要她再想办法兑换。

那么大的错误。

她原谅了,还花费两年的努力来“配得上”她。

秦越不由得抓住了沈见清的手腕,嘴唇在颤抖:“沈老师,你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

气消之后知道的,所以没有迁怒、贬低,还因为心底里藏着对她的喜欢,一次性全都接受了。

是这样吧?

她昨晚那副模样可能不是被爱恨折磨,而是单纯吃醋;

她可能是心甘情愿时刻戴着她留下的那串佛珠的;

她会突然变得不苟言笑,会双手发凉,会在街头痛哭可能都不是因为恨她。

而是,想她却找不到她。

所以一直重复着叫她“阿越”,所以在没有任何交流、交集的时候认可她就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所以一直努力,想配得上她。

她说“爱”的时候,可能真的清醒。

那么,她是不是就不用再纠结距离,纠结自己会扎到她,真真正正回来她身边了?回来她身边是不是就不用只是满足需要,也可以重新谈爱??

“沈老师。”

秦越猛地抓住了沈见清的手腕,转念一想,这些猜测太想理想化了,她不敢承认。

她现在平凡得没有一丝自负的底气和勇气,更无法拿充斥着瑕疵的感情和沈同宜比较,认为沈见清会在这二者之间选择一份被人评价过变态的爱。

秦越急促的心跳猛然坠落,她在沈见清的注视中冷静下来,一点点松开她,低声说:“怎么知道的?”

秦越断崖式的情绪变化刺痛了沈见清,她反握住秦越,抬头吻了吻她竟然也会黯淡无光的眼睛,说:“院长告诉我的。”

秦越点了点头:“嗯。”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表示。

沈见清看到她好像被从前那些事打断了骨头,就认命地跪在了那里,从此以后对她加注在她身上的爱恨不闪不躲,但也不敢争辩争取。

她果然像周斯说的那样,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沈见清坐起来吻秦越,急躁混乱,毫无章法,唇舌激烈的纠缠碰撞顷刻盖过了发动机的嗡嗡,她在急喘中出声:“阿越,我爱你,在你不知道的这两年深爱。”

我爱你。

同样的三个字,沈见清昨晚也说过,秦越以为她是喝醉了,以为她是被身体里共存的爱恨折磨疯了,没有去过度拆解深挖。

现在她们都清醒。

她从幼年开始积累的情感也已经见到了光,好像……

还得到了肯定和回应。

“阿越,等春天来了,姐姐带你去晒太阳。”

沈见清不久之前的话从秦越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浑身激灵,波动的目光紧紧锁住沈见清:“沈老师,你……”

强烈的情绪像无形手掌扼住了秦越的喉咙,她张着嘴,嗓音艰涩:“你不恨我了?”

沈见清跨坐到秦越腿上吻她:“不恨。”

“因为院长告诉你了那些事?”

“因为我早就爱上了你,比你看到的深,比我发现的重。”

“阿越,你不知道你有多吸引人,你是我无限逼近死亡那秒,脑子里唯一出现过的人。”沈见清说。

秦越惊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死亡?

“死亡是什么?”秦越问,声音轻得发虚。

沈见清闻言微顿,然后低低地笑出一声,磨蹭着她骤然失去温度的唇说:“想一个人想得太强烈会沉浸在梦里醒不过来。”

这种感觉秦越懂,不见的这两年,她有无数个夜晚睁着眼睛到天明,也有数不清的时间一睡不醒。

就在半年前,她趴在办公桌上午休,同事叫不醒她,以为她和上一个被120拉走的人一样,因为工作繁重,猝死在了岗位上。

连闻讯赶来的周斯都这么认为,强行让人事给她调了一周的假。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天她梦到了沈见清。

梦里的沈见清前所未有的真实,她牵着她的手,不带一丝异常地看着路对面的花店说:“秦师傅,送我一束玫瑰吧,谈恋爱哪儿能没有玫瑰。”

那天是夏至——一年之中白昼最长的一天,沈见清怀里捧着玫瑰,浑身被爱情滋养,她看着那一幕,恍然以为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便肆意地在其中沉沦,一点点将理智溺亡,于是被迫醒来那秒,她身上只剩死里逃生的灰败,却也在梦寐以求的回忆中对沈见清更加深爱。

她还以为只有自己这样贪心不足的人才会荒谬到抛弃现实,企图在美梦里永久地停驻。

原来沈见清也会。

因为想她念她,爱着她。

秦越感受着徘徊在唇间的温热,余光看到冬青上泛着光的雪像钻石,她急切地捧起沈见清的脸,头微偏,密不透风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热情的爆发只需要沈见清附在耳边的一声“阿越,进来,像从前那样让我为你YU生YU死。”

……

老城区的街道有风掠过。

沈见清无力地靠在秦越肩上,涣散目光注视着枝头簌簌坠落的白雪。

秦越气息不稳,翘着没有处理的手指拨开沈见清脸侧凌乱的头发,叫了声“沈老师。”

沈见清倦怠地抬了抬眼皮:“嗯。”

秦越低头轻吻她的嘴角,和众多擅长耿耿于怀的女孩儿一样,因为惋惜这两年的错过,忍不住问她:“不恨为什么不去找我?”

沈见清身体一震,闭上了眼睛。

秦越后知后觉自己什么信息都没有给沈见清留下,心中钝痛,可她还是想多问一句:“这两年你都做了什么?你说的配得上……”

秦越的嘴被捂住,触感冷冰冰的一片,透着竭力克制却还是无法完全掩饰的颤抖。

秦越垂眸,看不见沈见清紧闭的双眼下是什么眼神,但能肯定,她下颌生硬的线条和早上如出一辙。

她早上用那半个鸡蛋试探的结果没有错。

沈见清让她回来自己身边是发自真心,她漆黑的目光和生硬线条之下克制的是那个不想为人知晓的两年。

那两年她过得一定不好,很不好。

从向来体面到站在街头痛哭就可见一斑。

秦越抱着沈见清,心像刀绞。

“沈老师……”

你不说,我就要变回那个喜欢揣测你,算计你的秦越了。

沈见清听不到秦越心里的声音,她已经从满身颤意里平复过来,侧身坐回去,靠在秦越肩上说:“阿越,我睡一会儿,这两年没有你,我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很累……”

尾音甫一落地,秦越耳边就传来了沈见清平稳的呼吸。

她身体里的神经好像已经不堪重负。

秦越转头看着窗外,心脏被残余的喜悦和突然生出的心疼剧烈冲撞,隐隐地,透着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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