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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等关系(216)+番外

“真不用给钱。”一个腼腆的年轻女孩儿双手推拒着递到跟前的纸币。

她对面,刚刚把玩偶服还回去的秦越头发还很凌乱:“说好你借我半个小时,我给你一百块钱。”

“我不想要了。”女孩儿抱着猫头说:“刚那个小孩儿经常打我们,今天你朋友给了他教训,他以后应该会收敛一点,我谢你都来不及,哪儿还能要你的钱。”

“对了,你刚摔那一下没事吧?”女孩儿担心地问。

秦越只是站着不动,尾椎骨就隐隐泛疼。

不久之前,秦越算着沈见清下班的时间往回走。

等红灯的间隙,她不经意偏头一瞥,看到了在路边表演的玩偶。

她的感觉和和沈见清的记忆一样,觉得它很像那年国庆套回去的那只。

秦越默了默,拿出手机,点开沈见清不久之前发的那句语音:“秦师傅,我的心跳说它想你了。”

绿灯亮起,秦越收起手机起步,在最近的虚线处掉头,用一百块钱换女孩儿把这套玩偶服让给自己半个小时。

她想等沈见清路过的时候,和她打一声招呼。

玩偶没有性别,如果沈见清给她反馈,她还可以仗着玩偶必要的热情给她一个拥抱,以安抚她怀有想念的心跳。

突然冲过来的小孩儿是秦越始料未及的。

正常可以避开。

但她当时因为看到了沈见清,想往路边走,没仔细留意周围的情况,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撞得重重坐在了地上。

一瞬间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而沈见清俯身的那个角度,身后刚好有一盏路灯。

大概是新换的,很亮。

她随之而来的声音没有经过网络传输,没有语音转换,真真切切传进秦越耳朵里,她平静的心跳像是偶遇了一场来势汹汹的涨潮,推着她,让她不受控制地朝沈见清张开双臂。在和她没有任何互动之前。

“没事。”秦越说:“钱你收着,说好的。”

女孩儿见秦越坚持,又看她脸色实在很差,不好继续僵着,只得把钱收过来说:“谢谢你啊。”

秦越没出声,动作有些迟缓地转过身离开。

走出一段,秦越扶着路边的长椅坐下,拿出手机查看微信。

沈见清已经发了五十多条。

秦越如沈见清料想的,一屏屏从头翻到尾,才点开键盘回复:【怎么抱的?】

抱还分怎么抱?

沈见清琢磨片刻,快速打字。

【扑上去】

【抱】

【撤】

沈见清:【就一秒不到】

秦越:【嗯。】

竟然不吃醋?也不贫嘴?

这很不秦师傅啊。

沈见清被自己的抖M属性逗乐,点开语音按键,说:“秦师傅,我都抱别的猫了,你不打算罚我?”

秦越:【先说说原因,我视情况而定。】

啧。

这句有点秦师傅了。

沈见清伸手拨了一把被吹乱的卷发,举起手机说:“这第一个原因啊,真是想你了。从送你去机场到现在,我们都一周多没见了,突然看到一只和你有八九分神似的猫很难不心动,至于第二个原因……”

沈见清笑了一声,声音悠徐懒散:“不小心代入了一下,想着如果路边那只猫是你,求抱被人拒绝,心里应该会有点难受,所以我就抱了。”

“已经走了,又折回去主动抱的。”

“秦师傅,这算不算情有可原?”

“那,罚的话,是不是可以手下留情?”

沈见清嗓音里的笑藏不住。

秦越弓身撑在膝头,尾椎骨一阵阵泛疼。

沈见清的假设根本不成立,在她看来,她现在应该在江坪,不可能出现在绥州的街头。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以前只敢远远看着她的时候,她应该遇到过很多这样的“如果”,才会这么熟练。

秦越反手扶了一会儿疼痛的身体,坐起来,回复沈见清:【可以手下留情。】

沈见清立刻问:【怎么个手下留情法?】

秦越说:【以后每个在一起的晚上,你都要抱着我睡。】

沈见清:【一言为定!谁反悔谁是狗!】

沈见清:【补丁:你是猫】

沈见清:【哈哈哈哈哈!!!】

隔着屏幕,秦越都能感受到沈见清的愉悦。

她抬手搭上被沈见清抱过的肩膀,轻轻捏了一下,垂下来,然后拉上羽绒服的帽子起身,上天桥过去路对面一家门脸很亮的药店。

“以后”那么长,她还要长命百岁。

不到五分钟出来。

前方传来一道略带诧异的女声:“秦越,你怎么会在绥州??”

徐苏瑜看到秦越提在手里的塑料袋,快步走过来问:“你生病了?”

秦越极低地咳了一声,说:“低烧。”

“几天了?”

“三四天。”

徐苏瑜眉一皱,声音沉了下来:“沈见清知不知道?”

秦越抬眼看着徐苏瑜:“您是问她知不知道我在绥州,还是问她知不知道我在发烧?”

“都问。”

“不知道。”

徐苏瑜脸色难看:“你想做什么?”

秦越说:“帮她,也帮我把那个风险发生的概率归零。”

“你一个人不行。我这几天一直观察喻卉,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我也没您想的那么简单。”

人来人往的街头,秦越虽然直不起身体,但她的语气越是平淡越让徐苏瑜心里不安。

徐苏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将屏幕转向秦越:“你在微信上问我自闭儿童的事,是不是和喻卉有关?”

秦越说:“是。”

“你想利用那个小孩儿?”

“是。”

“秦越!”徐苏瑜压着声说:“你和喻卉不一样,她利用你去牵制沈见清是她人品低劣、手段下作,你坦坦荡荡,不能为了对付那种人去拿一个小孩儿开刀,你这么做会陷自己于不义!”

“咳,咳……”

秦越气虚的咳嗽和徐苏瑜铿锵有力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她动作缓慢地从塑料袋里取了一支口服液,装在口袋里暖着。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仁义的人。”秦越的声音比走了几十万公里才能被她们看见的月光还要淡,“我17岁多一点就出去工作了,年纪不算大,长大还算漂亮,偏身体不太好,随便来个人就能把我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我应该去亮堂的地方待着,给自己找一点安全感,但我没有学历,只能去窗户少的地方找脏一点的工作。徐医生,您觉得我想在一潭浑水里让自己保持干净,心理还能干净得了吗?”

徐苏瑜哑口无言,慢半拍想起福利院门口,秦越那句“我以前是个很有城府的人”。

她还以为只是性情,没想到是世事。

秦越口袋里,口服液的瓶身已经不那么凉了。她拿出来扎开,小口喝着。

喝完,秦越把瓶子放进塑料袋,说:“徐医生,我本来就很擅长骗人,为了达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我一直都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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