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梦语气着急,“为什么不可能啊?肯定就是他!”
她老公:“你有证据吗?”
朱梦说不出话来了。
她老公又说:“我最了解你了,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胡思乱想。你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去我妈家住几天,反正离得近。”
朱梦声音满是情绪,“你妈见到我就催我生孩子,恨不得扒开我的肚子立马从里面掏个孩子出来,我怎么过去住啊?”
她老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么样呢?我现在也回不去啊。”
朱梦忍不住生气,屏气片刻挂了电话,把手机摔在被子上。
***
展玥抱着冒热气的杯子坐在电脑前喝水。
手机屏幕上弹出信息提醒,她伸手拿起手机解锁看一眼,忙放下杯子揣起手机,带上装备出去了。
出办公楼迎一脸寒风,她下意识低头把脸往下埋了埋。
上车坐下来后,她伸手拉安全带说:“出发!”
季丞懒懒应一声:“收到。”
右打方向盘出后院。
两人忙了大半天,现在凑出时间来,准备去小区里走访。
因为展玥刚在澄园里处理过纠纷,所以他们准备先到澄园了解情况。
今天天气不太好,头顶压着灰蒙蒙的乌云。
展玥和季丞把车停在小区外,进小区进行入户走访。
进门坐下聊天的时候,自然不像办案子那么严肃。
还是和平时做社区工作一样,聊一聊家长里短,聊一聊日常生活。
而物业是小区居民生活中避不开的部分,聊到自然也正常。
在展玥的预想中,聊到物业和物业经理的话,大家肯定都压不住心里的情绪,有很多意见和不爽要说,并且说起来会没完没了。
她和季丞来走访,也就是为了听这些事情。
结果走访了三家下来,并没发生想象中的情况。
从第三家的单元门出来,展玥呼一大口白气说:“不会是我多心多疑,想多了吧?”
季丞看她一眼,“这才问了三家,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展玥又吸一口冷气,点头道:“嗯,再了解了解吧。”
想想又说:“不是的话当然更好。”
冬天白日很短,这会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展玥和季丞又走访了两户人家,聊天中也都没听到想象中可能会听到的事情,展玥也便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可能是敏感想多了。
时间太晚了不再适合走访,她也就和季丞回所里去了。
***
漆黑的夜色中,朱梦手揣大衣口袋走在路上,时不时回头。
今天她下班比较晚,现在已经十点多钟了,即便有路灯也感觉周围很暗。
她刚才下地铁走了没多一会,就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昨晚一连串的事搞得神经敏感了,但心里的紧张和不踏实是真实的,现在两只手的手心全都是汗。
再一次回头,看到有个人影闪到了树后,她手里的汗瞬间更多了。
心跳止不住地加快,她抬手往上拨一下肩上的包带,然后撒起腿就跑。
跑的时候又听到后面的人也在跟着跑。
她不敢回头,脚下步子越迈越快,只想立马跑回家里,回到家里就安全了。
她一路狂奔进小区,保安亭里的灯光并没有给她安全感。
她跑进自己家的楼栋,在焦急中等到电梯,进去后疯狂按关门键。
然后就在电梯门即将关合上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进缝隙里,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穿一身黑,戴帽子戴口罩,只露出一对闪着寒光的眼睛。
看到眼前人这副模样,朱梦心跳剧烈得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大脑一片混乱,正混乱地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男人已经走进电梯按了楼层——是她按的楼层的上一层。
电梯门慢慢关合上。
朱梦下意识屏住呼吸,站在旁边动也不敢动。
男人突然重重咳嗽了一声,她被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恰好到了她家的楼层,电梯停了下来。
朱梦走到电梯门边,在电梯门只开到一半的时候,她便快速冲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往家里跑。
跑到家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慌乱中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她气急败坏地踢了下门,弯下腰去看怎么回事,才发现她家的锁眼里被人挤了强力胶水,整个堵死了。
她心里瞬间寒了个透底。
她忙又转头去看,看刚才那个男人没有跟她下电梯,她才松了一口气。
而这口气一松,她整个人也就忍不住崩溃了。
她转身靠着门蹲坐下来。
脸刚埋进臂弯里,眼泪便刷刷掉了下来。
闷声哭了一会,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她老公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哭声,对着手机直接哭起来。
她老公听到她哭,立马关心问她:“怎么啦?”
朱梦哭着说:“我快要崩溃了,今天下班晚,下地铁之后就有人在后面跟踪我,我都快要吓死了,好不容易跑回来了,结果开门的时候又发现,家里的锁被人用胶水给堵住了,开不了了。”
之前的事情还能说是意外,是误会,是朱梦自己疑神疑鬼,但用胶水堵锁眼这种事情,丝毫不用再怀疑,就是有人在恶意为之。
她老公默了片刻,然后出声说:“别哭别哭,先叫开锁公司来开锁。”
朱梦重重吸两下鼻子,带着鼻音又道:“我要先报警。”
她老公立马反对道:“你不要再找警察了。”
朱梦不懂,“遇到这种事,我不找警察找谁啊?”
她老公:“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物业经理私下指使人干的,你觉得找警察能解决问题吗?你都找过几次了,你看物业经理有一点怕吗?你遇到这些事情都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查不查得到人都不一定,就算查到了,地铁上的那可以说是人挤人挤的,夜里敲门的可以说是自己找错地方了,跟踪你的人也可以说自己只是正常走路。只有堵锁眼是真的,但也拘不了几天。查不到物业经理的头上,你继续这样跟他较劲,能得到什么好处?他有的是手段再搞你。”
听了这话,朱梦心里憋屈烦躁,“那怎么办啊?就这么忍了吗?!”
她老公:“朱梦,你听我的行不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时风平浪静。你找物业经理跟他说两句软话,明天把物业费给交上。家里墙体上的裂缝,我们自己处理吧,别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