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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曜容华(218)

涟卿伸手捂了捂耳朵,忽然想,他应当是看到她耳朵红透了。

耳套不像衣裳,要等,到处都有现成了。

一路去东市买了耳套,也看到东家的猫,涟卿逗那只猫逗了很久。

“喜欢猫?”陈修远上前。

涟卿点头,“嗯,小时候家中养了一只,后来丢了……”

语气中有遗憾,却也打趣道,“后来就没养了,想着,就算要养,也要养只聪明一些的。”

陈修远忍俊。

只有她是天马行空。

临上马车时,陈壁上前,递了书信给他。

马车上,陈修远拆信,看得时候,眉头拧成了大半个川字,而且一脸头疼模样。

涟卿不想问的,但实在好奇。

“怎么了?”涟卿不知道什么信能让他这幅模样。

陈修远低声道,“我侄子,三岁多些,不会写信,让人写的,牛头不对马嘴。”

涟卿笑起来,“是太子吗?”

她是记得天子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陈修远的侄子。她虽然没见过太子,但是总能听到陈修远提起他。

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不怎么耐烦,但其实字里行间又透着关心。

“太子叫什么名字?”她随意问起。

“陈念。”

涟卿轻叹,“不太像太子的名字。”

明显戳中陈修远痛楚,“是,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头被门挤了,所以取了这个名字。”(画外音念念:念念的头才没有被门挤;大卜:我说你父皇;念念:父皇的头也没被门挤。)

涟卿:“……”

涟卿很少听陈修远这么说人。

“明日我去接许骄,你在家中等我。”他说完,两人都微楞。

涟卿轻嗯一声。

陈修远又道,“我是说府中,如果在府中太闷了,让陈壁陪你去京中逛逛。这趟在京中要呆的时间不短,不用总闷在府中。”

涟卿微讶,“陈壁,不跟着你吗?”

陈修远看着她,笑了笑,“我怕你看陈蕴看了几个月烦了,换一换。”

涟卿低头笑开。

终于笑了,笑得,有些好看,陈修远如是想。

*

主苑这处,主屋和东暖阁都有单独的耳房,涟卿在主屋中能听到耳房中的水声,知晓是陈修远。

同在屋檐下,其实有些暧昧。

涟卿从床榻上起身,就算继续同在屋檐下,在书房中也好得多。

涟卿在案几前看着书,也听着水声渐渐停了,心中也跟着莫名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东暖阁那处的帘栊撩起,陈修远也来了书房中。

两人应当都没想到对方在,不由愣了愣。

“我睡不着。”

“我还不困……”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又同时不出声了,涟卿在案几前,陈修远也取了一本书,在她对面落座。

两人在一处,安静看着书,没有说话,好似恍然间回到了去年在万州的时候。

也都想起,爷爷过世之后,有一晚,他躺在她怀中,在书斋呆了一宿。

两人都想起,但都没有说破。

书房中的清灯上,火苗跳跃着,好似不安分的心弦,也在余光中映出对方的侧影。

气氛暧昧,温馨,又似寻常与普通,但都不想出声打破。

晚些,陈蕴入内,“主上。”

陈修远接过,陈蕴退了出去。

他轻声,“小尾巴。”

涟卿看他,他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枚糖葫芦。

涟卿意外,但又不由笑起来。

自从家中出事,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

陈修远这才起身,“别吃太多,怕蛀牙。”

涟卿看着他背影,眸间些许氤氲,但一口一口吃掉了所有糖葫芦,她想心里都是甜甜的,带些酸意也好。

*

翌日醒来,陈壁是告诉她,主上已经不在府中了,去迎许相了。

许骄是南顺的宰相,来燕韩出使,肯定是有目的。

天子还未回京,是要有人陪同着一处,陈修远今日应当都会同许骄在一处。

其实白日里,涟卿是有些无聊的。

燕韩的京中,她也有些不习惯,看了看书打发时间,又怕冷,不想去城中逛,最后是陈壁的主意,在马车中走马观花看了看燕韩京中,陈壁就是向导。

黄昏前后,涟卿才回来,但陈修远还未回。

今日许骄来,鸿胪寺会设宴款待,今晚应当会有宴请。

出门晃了一日,涟卿终于能静下来心来书房中看书,也心想,陈修远应当会很晚。

入夜时,风雪比白日里更大了,坐在案几前看书有些冷。

涟卿不好意思劳烦他人,就撑手起身,想去阖上屋门。

但行至屋门处,苑外的脚步声传来,她抬眸,正好见陈修远从苑中回来,身上略带酒气,又取下大氅,温声道,“我回来了。”

他口中这声“我回来了”的感觉,就似是寻常夫妻间,男子会家中,夫人应接时,他同夫人说的话。

涟卿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笑了笑,眸间沾染了酒意,轻声道,“小尾巴,让我进来,屋外冷。”

第112章 念念想你了

涟卿顿了顿,赶紧让开。

他笑着入内。

他是喝酒了,身上带着酒意,酒意不算浓。但方才有一瞬,涟卿分明是觉察,陈修远在撩拨她……

很短。

但眼神,语气,就是……

涟卿楞在原处的时候,陈修远已经行至身后。

将刚才宽下的大氅和外袍挂在一侧,涟卿回头的时候,正好见他淡淡垂眸,松了松衣领,整个人说不出的禁欲,清冷。

涟卿:“……”

她很早之前就认识陈修远,从那时候起,陈修远在她眼里就是温和如玉的冠之哥哥,也一直都是清风儒雅,但这次,好似看到不同的一面,也或许,她认识他的时间太长了,他从阳光俊逸的清朗少年,到了成熟稳重,指尖宽了宽衣领都有独特魅力的男子。

涟卿收回目光,没有继续看他。

耳后藏着微红,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心思怕被人发现一半。

“我先去沐浴。”他只是极普通的一句,同她说起。

嗯,她也轻声应声。

但应完又忽然反应过来,他,他为什么要同她说起这句,还带一个“先”字……

涟卿心虚杵在原处,陈修远转身时,见她心猿意马着。

陈修远笑了笑,没戳穿。

等陈修远撩起帘栊回了暖阁中,涟卿才回过神来,一颗心砰砰砰砰比刚才跳得还快,今晚同陈修远对话的每一句都奇奇怪怪……

她,是不是应该先回屋中去,不要出来了?

可眼下时间还有些早,回去也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要是拿本书册回去看,还不如就在这里。只是,她如果不回去,他喝了酒,稍后沐浴出来,肯定是宽松衣裳,她在这里,会不会很尴尬?

但是,他刚才是说,他先回去,她也说了嗯,他是不是稍后还要出来,有话同她说的意思?

毕竟,她才到京中,昨日只是同他一道在玉兰阁吃了顿饭,然后在屋中看书,兴许,他还有旁的事要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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