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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曜容华(330)

陈修远忽然开口,“冯逸云,你想假借业帝后人身份,在这处设伏弑君,嫁祸涟宋,然后借宗亲选立储君之事,假借业帝后人身份争夺皇位,其心可诛!”

你!

冯逸云脸色都青了,顺手就要匕首割破何妈喉咙时。

一道箭矢射过侍卫的后脑门。

当即倒下!

何妈推开,瞬间冯逸云同陈壁厮杀在一起,陈玉也上前帮忙。

郭维趁机夺刀,“杀逆贼!”

场中局势突变!

“杀了岑远!”冯逸云气极!

所有人朝着陈修远前去,但都见陈修远轻巧躲过。

冯逸云诧异,怎么会!!

“杀了他,杀了岑远!”这里根本没人认识陈修远,他只能大喊岑远名字!

周围也迅速短兵相见,到处都是火光,还有震天的声音。

是火药!

冯逸云气粗!

“陈修远!”冯逸云眼下根本不想再顾忌他的身份,他只想杀了他!

以儆效尤!

“太傅!躲开!”郭维眼见着冯逸云避开旁人忽然出现在陈修远身后。

这么近的距离,那般见血封喉的佩刀!

“太傅!”郭维惊呼!

“去死吧!”冯逸云已经入魔,只想捅死他!

而就在这时,陈修远以不可能的角度,握住他的手,他吃痛,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佩刀掉落!

怎,怎么会!

陈修远不应该……

但忽然,这么近的距离,冯逸云反应过来了,“你,你不是陈修远……”

虽然像!

但目光,隐身,煞气,和陈修远不同。

“你,你是……”冯逸云是想说“替身”,但陈竹已经一刀捅进他腹间。

他难以置信得低头。

不,不可能……

你,你不是陈修远。

第177章 死而无憾

但陈竹没同他废话!

这一匕首下去,力道和位置都极其精准。

而冯逸云难以置信得看着他,眼中带着不甘,也拽着他胳膊上的衣袖,一点一点得往下滑。

他早该想到的……

刚才“陈修远”出来时候的沉稳和沉着,眼中不着一物,只是看着他。

他还是大意了。

陈修远,从一开始就在演戏骗他……

他不是在枪舌如簧,是特意激怒他,给他留破绽,他不是耍嘴皮子,是在拖延时间,让自己的人摸清周围布防,摸清眼下局势,摸清他身边有多少人,摸清怎么能杀了他……

从一开始,陈修远就计算得清清楚楚,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到从他这里确认涟卿是安稳的,同信良君一处。

陈修远……

冯逸云攥紧指尖。

陈修远同他是一类人,又不是一类人。

他若要阴狠,比他还要阴狠!

冯逸云不甘心得看着眼前的赝品,陈竹转了转手中匕首。

他是没有活路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

他才是天命之子!

他说服了祖父,要挟了邵泽志,逼死了常玉,从祖父这里接管了鄞州这些人……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他不甘心!!

冯逸云指尖都要掐进自己的血肉了,陈竹看着他,然后转眸看向一侧。

冯逸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陈修远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仍在一侧。

冯逸云僵住!

很快,眼中从早前的不甘,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大笑。

哈哈哈!

有意思啊!

陈修远!

陈修远是告诉他,他不杀他,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陈修远!

陈修远!!

冯逸云最后挣扎着,最后扶着陈竹手臂上的衣袖,一点点跪坐下去。

最后低头咽气,靠在陈竹身前,犹如一桩没有生气的沉石……

陈竹转眸看向远处,是告诉陈修远,人死了。

陈修远颔首。

结束了,冯逸云这处。

陈修远淡淡垂眸。

*

“天子不在柔城,我与郭将军已经遣人护送天子北上霄关,天子已经同信良君会和了。匪患得除,诸位大人可以放心了。”

陈修远说完,随行朝臣纷纷松了口气!

之前太傅受冯逸云要挟,照着册子念那段话的时候,随行朝臣都吓倒!

如果天子驾崩……

周围都是庆幸与哗然。

陈修远也看向魏相,顾白城与午作宁等人。

魏相似老了十岁。

“魏相。”陈修远上前。

魏相摇头,重重叹道,“老臣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此番多亏有太傅,否则天子将陷险境……”

“魏相此前操劳,眼下还在病榻上,何必无端自责。”陈修远宽慰。

魏相再次重重叹息,摇头道,“是我同天子说来鄞州的,谁想到会落入冯氏子孙的算计中。”

陈修远愣住。

冯氏子孙?

他之前特意没有戳穿冯逸云的身份,是不想冯逸云和涟宋的事落入旁人事业。

因为此事会将淮阳郡王府和涟宋牵涉其中,也会让涟卿这处平白无故多些顾虑。

但魏相怎么会知晓?

陈修远温声,“我扶魏相去休息。”

魏相颔首。

等魏相回了马车上,陈修远又不经意叹道,“真没想到冯氏子孙……”

魏相深吸一口气,还有愧疚和悔恨在。

陈修远没有出声。

魏相轻声道,“郭维原本不准备将此事告诉我,但既然我已听说,虽然不明白冯氏子孙为何要做弑君之事,但是太傅,涟宋是否真是业帝血脉?”

陈修远微楞,然后茫然道,“我也才至,只是冯逸云让我念的一段话,我哪里清楚此事?”

魏相想了想,“也是,是老夫多虑了。”

陈修远收回目光,温声道,“魏相早些休息,等回京中,要好好疗养一阵。”

魏相这才感叹,“这趟东巡,虽然惊险,但是看到天子精进,朝中与天子已有默契。经过这些磨合与挫折,天子会越走越稳,老夫也该歇歇了。”

陈修远温和笑道,“朝中哪里能少魏相?”

魏相也笑起来,“太傅在,老夫就放心了。”

……

等从魏相马车中出来,陈修远缓缓敛了笑意。

陈壁上前,“主上,都处置妥当了。”

陈修远不想冯逸云的事节外生枝,所以陈壁等人善后。

陈玉也上前,但看到陈修远的时候愣了愣,“主,主上?”

陈修远看他,“怎么了?”

陈玉挠头,“主上,衣裳上都是血迹。”

陈玉提醒,陈修远才低头看了看,确实,虽然早前青鸾和柯度死的时候,还有之前兵荒马乱的时候……

想起青鸾和柯度,陈修远心中一沉,“去取身衣裳我换。”

“哦。”陈玉有些懵。

之前都是头儿和陈淼在,主上的衣裳在。

陈玉去寻陈壁,陈壁正忙得焦头烂额,陈玉几次插话都没插上,所幸去随行的包袱中找,结果就找到一身湖蓝色的衣裳。

陈玉并不记得湖蓝色衣裳这处有什么忌讳,便取了送去给陈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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