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菊别过脸,闭上眼睛。
感受到他缓缓退出去,随后有许多浓稠黏腻的东西涌出来,她也懒得管了,疲惫地翻了个身。
裴沅瑾问:“你还想睡?”
他坐在床边:“先用午膳再睡吧。”
“或者,我帮你清理一下?”他看了眼湿漉而凌乱的锦被,轻笑:“我头一回这么伺候女人,舒服吗?”
时菊紧闭着眼,不理会。
裴沅瑾推她:“起来吧,你若没力气,我抱你起身。”
“滚!”
时菊有气无力呵斥。
裴沅瑾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行,我滚就是,你好好歇息!”他穿好衣服,出门了。
时菊听了会动静,见他似乎下楼,才缓慢爬起来。
她浑身酸痛,双腿更是走不得路。
她坐着缓了缓,挪步去洗脸架旁,就着早上的冷水一点一点擦拭。
过了会,待她出门后,果真听侍卫说裴沅瑾出去办事了。
裴沅瑾在金昌办事,还能办什么事?
时菊已经懒得去想。
她此时很饿,兀自去后院厨房找吃食填肚子。厨子得知她还未用午膳,盛了碗面给她。
“这是我们这些下人吃的,才做出来,姑娘不嫌弃的话先将就用。”
时菊点头,接过碗寻了个角落的矮凳,慢慢吃起来。
然而,两口面下肚,腹中一阵翻腾,顿时将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
厨子瞧见了,忙说:“可能是姑娘吃不惯这些粗糙的东西,我重新给你做其他的。”
“不必了。”时菊摇头:“多谢你,我兴许是没胃口。”
她是真的没胃口,这些天吃得比较少,而且总有反胃的感觉。
默了会,时菊起身,打算回去再歇一觉。可走到楼梯口时,突然停下。
她慢吞吞地看向腹部,心底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飞快去屋子取了袋银钱,然后出门。
侍卫此前得了裴沅瑾的吩咐,不能让时菊离开客栈,是以上前来拦她:“柳姑娘,公子说了,没有他准许......”
“我想去医馆,”时菊打断他:“这也要拦着吗?”
“可是......”
“若是你们不放心,跟着我就是,但我现在必须去医馆看大夫。”
.
“姑娘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医馆里,大夫道。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时菊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姑娘身子虚,得好生休养切忌劳碌。”大夫道:“我给姑娘开一副养胎的方子,姑娘照着这个......”
“大夫,”时菊听见自己颤着声音说:“我不要这个孩子,你开一副落胎药给我吧。”
大夫惊讶:“姑娘不想要这个孩子?”
见她穿着打扮并非嫁人的女子,顿时又明白了什么。却可惜道:“这孩子目前状况极好,若是好生养兴许以后是个白胖可爱的。”
时菊落下泪来,坚决道:“请大夫给我一副落胎的药。”
“你想好了?”大夫叹气:“你身子虚,若此时落胎,恐怕以后难再受孕了。”
“我想好了,”时菊哭着点头:“我真的想好了。”
第128章
腊月二十六开始, 朝廷封印,百官们放假了。
裴沅祯也总算得了闲,不过闲下来的裴沅祯像换了个芯子似的, 黏人得很。
沈栀栀去东三街的铺子, 他也跟着去。沈栀栀在一旁看账,他就站在柜台前帮着拨算盘。
年关时节,各家生意都比较忙。尤其是沈栀栀经营的这家干货铺子, 这半年来,盈利竟是比往日好几年的还多。
裴沅祯道:“你如此本事, 以后我若是不当首辅了, 靠你养也使得。”
沈栀栀嫌弃:“大人怎的跟街上那些混油子一样,光想着吃软饭?”
裴沅祯莞尔:“ 也不全然,我这不是在帮你打下手吗?别的不会,拨算盘还是顺溜的。”
沈栀栀:“你堂堂首辅大人, 说这话也不脸红。”
两人这边旁若无人打情骂俏,排队买干货的夫人们倒是听得牙根都酸了,却又不好表露神色。小声催促:“沈掌柜,这些帮我匀一匀秤吧。”
“唉, 好好好。”沈栀栀接过来,往秤上一放:“肚菌一斤二两。”
裴沅祯听后,头也不抬地拨算盘:“一共三两银子。”
得, 还未成亲, 两人配合默契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排队的一众夫人们牙根更酸了。
.
隔了两日, 沈栀栀突然想起来件事。
大早上她推了推裴沅祯:“醒醒, 我有事跟你商量。”
裴沅祯搂着她眼也不睁, 懒懒道:“你说。”
“后日就是除夕了,你打算怎么过?”
“照常过。”
“如何照常过?”
裴沅祯缓缓掀眼:“你有何主意?”
“是这样, ”沈栀栀说:“去年除夕咱们是在岱梁过的,今年既然来了京城,干脆办热闹些。”
裴沅祯静静听她说。
“我们请皇上一道过除夕如何?”
“好是好,只是......”
“只是什么?”
“请皇上来臣子的府上过除夕,还从未有过这等先例。”
沈栀栀眸子转了转:“不来你府上,咱们去裴家祖宅过除夕。裴家是皇上的舅家,外甥去舅家过除夕不会惹人非议吧?”
“到时候将裴家的长辈们都请来,大家热热闹闹过除夕,多好!”
裴沅祯沉默,不言。
“你觉得我这个主意不好吗?”沈栀栀说:“我主要是想着皇上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宫里过年,实在不忍。”
“不是不好。”裴沅祯面色些许古怪:“皇上未必肯来。”
“你还未曾请,怎知皇上不愿?”
默了片刻,裴沅祯道:“罢了,就按你说的办,你高兴就好。”
沈栀栀不乐意,嘟哝道:“什么叫我高兴就好?我这还不是为了缓和你跟皇上的关系?我如此用心良苦倒是让你当作儿戏,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翻了个身,不想理他。
这娇气模样,裴沅祯爱得不行。立即又把她抱过来:“你变着法地骂我是狗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还使上性子了?”
“我哪有骂你?”
“不识好人心的前一句你却不说,不是在心里骂我吗?敢骂本官是狗,你该当何罪?”
“我就骂怎么了?”
“也不怎么,本官略施小惩。”
说着,他翻身压过去,噙住她的唇。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栀栀迎上他。
裴沅祯喜欢她的热情,她不像其他女子扭捏矜持,她从来都是直接的,对他的爱意也是如此。
两人唇舌纠缠,气息相融,在冬天的清晨温情脉脉。
这般轻柔地亲了会,裴沅祯退开:“越发舍不得你了。”
沈栀栀知道他说的是何事,望着他的眼睛:“你只管去,不要牵挂不要分心,我会好好等你回来。”
“嗯。”裴沅祯低下头,继续凑过去亲她。
裴沅祯的卧室有地龙,两人在室内衣衫单薄,这么摩擦了会,各自身子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