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夫,你可知这是为何?”沈栀栀转头问尤冰倩。
尤冰倩摇头:“术业有专攻,我鲜少涉猎妇科,确实不精。不过我听说生孩子之事急不得,头等要紧的便是放松心情。儿女乃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
沈栀栀听了,暗自琢磨了下,悄悄问许瑜英:“你们那方面的事多不多?”
大家都是过来人,一听就明白问的是什么。
许瑜英面颊微红:“他倒是挺勤快的,是我不争气罢了。”
“可不能这么说,怀孩子也得讲究法子。”
许瑜英听后,眼睛一亮:“是何法子?你快快说来。”
这下,倒轮到沈栀栀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是......”
她不自在地咳了咳,凑过去低低跟两人说了两句。
许瑜英和尤冰倩不自觉地凑近,然而听了沈栀栀的一番话后,顿时,各自脸颊滚烫。
尽管这种事经历过无数,可这般大胆的姿势还是头一回见识。
沈栀栀忙说:“这可是我邻居祝婶说的,她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经验足得很。”
尤冰倩故作镇定,点头:“我们自然是信你的。”
沈栀栀对许瑜英道:“你或许今晚就可以回去试试,说不准,一下就有了呢,我怀柏儿和桓儿便是用的这个法子。”
“你们在说什么法子?”
这时,阿檀突然出现。
三人忙起身要行礼,阿檀赶紧拦住:“快别,若有旁人在便罢了,这会儿没人你们还如此,莫不是不与我亲厚了?”
沈栀栀笑,拉她坐下:“你来得正好,我们说的法子兴许你用得着。”
“是什么是什么?”阿檀好奇。
尤冰倩看向沈栀栀:“你真要跟她说?阿檀还小,可别带坏她了。”
闻言,许瑜英轻笑:“再小也成婚了,阿檀如今是皇后,况且,天家可比寻常百姓家更急子嗣。你且等着吧,皇上这两年被臣子们催得紧,说不定......”
“哎呀!”阿檀捂住嫂嫂的嘴:“怎么说这个了!”
她总算明白这几人在说什么了,提起这个,她不禁想起昨夜洞房的情况,脸热得很。
其他三人明显也猜到了她心里想什么,互相对视了眼,心下好笑。
沈栀栀道:“你嫂嫂说得对,即便你不急,皇上铁定是急的。这个法子其实也简单,你听一听,若是能用就用。若是不能,权当听个热闹......”
阿檀羞臊了会,也有些异动,毕竟皇上大她五岁,如今也二十二了,确实着急子嗣。而且后宫里只有她一人,这开枝散叶重任全落她身上呢。
她低声道:“那你们说说,是什么法子?”
许瑜英凑近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呀!”阿檀捂住脸:“快别说了!这法子怪羞人的!”
见她面皮薄成这样,其他三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时,过来个内侍,恭敬道:“皇后娘娘,皇上着人来传话,晚宴已备好,请皇后娘娘、裴夫人、陈夫人,还有刘夫人一同过去。”
“好,知道了。”阿檀点头。
许瑜英问:“孩子们呢?也该回来了。”
侍候在一旁的宫女道:“奴婢这就去将小公子们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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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皇帝设宴于玉溪殿,款待众人。
阿檀一行人过去时,皇帝已经在殿中等着了。除了皇帝,还有裴沅祯、威武将军陈良焕,内阁首辅安俊良,以及御前侍卫统领刘淳等人。
入了殿中,众人跪下行礼:“妾身\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声音说得不大齐整,因为除了夫人们,还有几个稚嫩的孩童。
最小的裴文桓跟在母亲身后,按着入宫前嬷嬷教的礼仪,像模像样地叩拜。
只不过起身时有些急,小小的人儿重心不稳,像滚冬瓜似的,扑通又滚在地上。
惹得殿内众人好笑。
裴沅祯坐在皇帝下首,视线清浅地落在妻儿身上,然后朝小儿子招手:“桓儿,来爹爹这里。”
裴文桓最喜欢爹爹,因为爹爹时常给他举高高。他虎头虎脑地爬起来,迈着小短腿奔向他爹爹。
安俊良瞧了,感叹:“犹记得去年你写信来,还说春雨绵腻,幼儿折了把芭蕉遮于头顶。彼时桓儿还未走路,竟不想,一年过去,就这般大了。”
闻言,皇上点头:“时光如梭,朕也时常想起舅舅离开时,朕站于朱雀楼上相送的情景。历历在目,俨然昨日。谁知一转头,竟已过数年。”
尤冰倩道:“只可惜,良辰美景不见师父他老人家。年初时,收到师父的信,彼时他说路过钱塘江,见了场潮起潮生蔚为壮观,也不知今日又到了何地。”
陈良焕道:“师父生性不羁,四海为家。也许,再过数年,他老人家定会与我们团圆。”
刘淳点头:“幸得皇上励精图治,这几年大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臣等才能再次相聚。愿数年后,我们依然能聚一起开怀畅饮。”
安俊良赞同:“刘统领说得对,如今皇上也已成家,相信帝后携手,我大曌定能万世太平。”
裴沅祯坐在皇帝下首,微微噙笑,平静的眸子里涌动着些许情绪。
须臾,他向众人举杯:“月明千里共此时,他日再聚,岁月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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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一辆马车静悄悄地停在座老旧的宅院前。
侍卫上前敲门。
没多久,一位古稀老人开了个门缝,瞧见来人,他顿时高兴起来。
“小祯,你来啦!”
裴沅祯点头,他怀里抱着熟睡的女儿,身后跟着妻子沈栀栀。
“快进来!”老人说:“床铺都收拾好了。”
老人家领着他们走,边道:“这两天天气好,我把被褥全都晒了一遍,保准孩子们睡得香。”
他又道:“我上午还去买了条鱼,养在水缸里,明天烧给孩子们吃。”
到了正院门口,他找钥匙开锁,问:“现在有蚊子了,可要我去拿蚊香来?”
沈栀栀给他比划手势,说:“您不必忙了,时辰不早,早点歇息。”
“我不困,”老人家说:“年纪大了夜里不好睡了。”
他探头望向裴沅祯怀里抱着的孩子,又看向奶娘怀里抱着的,突然抹了抹眼睛。
“来了好!来了住久些!你母亲瞧见这几个孩子,定会高兴。”
说完,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兀自转身离去。
沈栀栀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廊下,低声道:“也不知下次来,他还在不在。”
裴沅祯转头,见她模样伤感,莞尔:“自从回京,你变得多愁善感了。”
沈栀栀捶他:“别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快把薏儿放床上吧。”
“好。”裴沅祯进门。
等安顿好女儿,再出来,见沈栀栀坐在院子里的凉椅上。
她头顶是盈盈月光,身后一株石榴树,暮色恬淡静谧。
裴沅祯站在石阶上看了会,走过去。
“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