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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的话痨婢女(34)

再后来没多久,裴沅祯胞妹裴沅箐在变乱中丧生,他放奚白璋离去。

奚白璋背着包袱就走了,只不过走了两年又跑回来找裴沅祯。裴沅祯懒得管他,让管家在府上给他安排屋子,供他吃住。

奚白璋渐渐也就把这当成了个落脚之地。这几年常常出门游医,游累了便回裴府。

今天,他刚从江南回来,还没坐下歇口气,就被安俊良逮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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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一刻钟,安俊良看向阖眼靠在椅子上的裴沅祯,问:“大人现在觉得如何?”

“好了许多。”

裴沅祯缓缓睁眼,眸子里含着滚滚风雨:“看来我以前还是太客气,让他们得寸进尺。”

他政敌太多,府上自然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细作。

往回裴沅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让暗卫监视着。一来是想看看背后之人的动静,二来也疲于应付源源不断的细作进府。

但万万没想到,那些人利用那个小婢女。

裴沅祯起身,抬脚大步出门。

安俊良跟在身后:“大人想怎么处置?”

“通通杀了。”

裴沅祯脚步不停,跟在后头的沈栀栀听了这话,心肝胆颤。

今晚的裴沅祯像一头盛怒的狮子,衣袍猎猎带着戾气。

她跟着来到明辉堂。

此时,明辉堂到处灯火亮堂,侍卫们黑甲长刀肃杀而立,一部分举着火把站在天井里。

而天井中央跪着十几个人。

有侍卫,有小厮,有婆子婢女,还有几个......沈栀栀认出来是储玉院的姑娘。

他们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皆不敢言。

等走近了,沈栀栀看见廊下吊着个人。她披头散发,鲜血淋漓,面容恐怖狰狞。

当认出那人就是方月时,顿时惊呼出声。

裴沅祯转头瞥了她一眼,示意侍卫把尸体放下来。吩咐道:“不必挂了,砍碎喂狗。”

“是。”

侍卫很快牵狗过来。

几条黝黑雄壮的大犬如饿狼似的冲过来,若不是侍卫用绳子拉着,那些狗几乎要冲过去将尸体撕碎。

很快,侍卫把方月的尸体分成了数块,放狗而食。

听着那些狗喀嚓喀嚓嚼骨头的声音,沈栀栀胃中翻腾。余光瞥见雪白一团经过,她眼疾手快地拦住。

“狗大人,你别去。”

嗷呜~

阮乌很想去吃,尤其见到别的狗吃得那么香,它就馋。

“不准!”

沈栀栀把阮乌当朋友,可不想让它以后张着吃人肉的大嘴巴又跟她一块吃牛肉干。

这厢沈栀栀使劲拦着阮乌。那边,裴沅祯站在台阶上,灯火映得他面庞阴森,像地狱里的恶魔。

那几条狗很快就把尸体分完,还依旧虎视眈眈地看向庭中众人。

“看来还没饱。”裴沅祯缓缓道:“死人的肉不新鲜,不若选一个活的再喂。”

此话一出,那些跪着的人倒抽凉气。

他抬手,指尖在众人当中不徐不疾地巡视。

“就他了。”裴沅祯手一指,侍卫上前去拖人。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那人惊恐地挣扎,但侍卫继续拖,很快两只恶犬咬住他的腿撕扯。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沈栀栀不敢看。

她把阮乌带进明辉堂厅内,捂住耳朵埋进阮乌的脖颈里。

“大人饶命!我招我招!我全都招!”那人尖叫着求饶。

片刻后,尖叫声停下来,随即痛哭出声。

“大人,小的如实招供,一切、一切都是吴管事指使的。小的在府上只听他的令,吴管事让小的在......”

裴沅祯抬手,示意他停下。

他不紧不慢地徘徊了两步,再抬眼,寒眸讥诮:“很好!老老实实招了,我给你们个痛快,不然......”

他语气一凛:“就是这个婢女的下场。”

他吩咐:“都待下去审问,天亮前要结果。”

“是。”侍卫们领命,将这些人各自押走。

没过一会儿,整个明辉堂又恢复了安静。

.

沈栀栀坐在厅内,阮乌趴在她身边。也不知过去多久,她从阮乌脖颈间抬起脸。

悄悄看了看外头,已经不见裴沅祯身影。

她拍了拍阮乌:“走吧,时辰不早,回去歇息吧。”

出了门,她怔怔地站了会。

台阶下还有一大摊血渍,兴许是方月的,又或者是别人的。想起方月的死状,也不知到底做了什么事,令裴沅祯要拿她以儆效尤。

她疲钝地往后罩楼走,穿过回廊进入夹道,不远处就是小院。

此时,小院大门敞开,里头透出些许灯光。

沈栀栀走进去,发现各处一片狼藉。院子里凌乱,方月的屋子凌乱,连她自己的屋子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估计是侍卫们搜查证据时翻的。

她把院子里倒地的摇椅扶起来。

几天前,她还坐在这跟方月吃瓜谈天。

她说她不是京城本地人,而是从很远的外乡被卖来京城的。

她说她六岁被父母卖给人牙子,八岁开始当丫鬟,十岁的时候曾遭主子侵犯。那人是个秀才老爷,在县城里德高望重,后来许是坏事做尽被火烧死了,然后她又辗转被卖到京城。

她说她十二岁进了裴府,从个扫地末等丫鬟变成明辉堂端茶的二等丫鬟。

前几天她说,很快就是她的生辰,马上也要十七岁了。

沈栀栀坐在摇椅上,仰头望着苍穹。

今晚没星星,细雨也刚刚结束,天地一片灰蒙蒙湿漉漉。

过了会,听见动静,她倏地睁开眼。

有侍卫巡逻经过,朝小院里看。见是她,颔了颔首准备离开。

“等等......”

沈栀栀起身追过去,她问:“侍卫大哥,我想打听件事。”

那侍卫极其客气:“沈姑娘请说。”

“你知道.....”沈栀栀问:“方月犯了什么错吗?”

“方月是细作。”侍卫简单明了。

“我知道是细作。”沈栀栀又问:“但她到底做了什么?”

经过今晚,沈栀栀自然明白方月是细作,不然裴沅祯不会杀她。可她做了哪些?是否跟她身上的毒有关?

“具体的属下不知,沈姑娘不妨去问问安大人。”

“哦,”沈栀栀点头:“多谢。”

她往回走,想进屋睡觉。但站在门口瞧着里头乱糟糟,连睡觉的心情也没了。

沈栀栀索性抱着薄被去墨韵堂。

裴沅祯书房有个隔间,那隔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里头还有张小榻。

裴沅祯从未在那待过,因此她平日伺候得累了就会偷偷趴在小榻上打盹。

今晚她想去那将就一宿,明日再回来收拾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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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连夜审问,翌日天还未亮就出了结果。

“有几人供认是受裴彦指使,潜伏在府上已经多年。”安俊良说:“还有几人是宫里派来的。”

“宫里?”

“对,属下斗胆猜测......恐怕是龙椅上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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