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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的话痨婢女(75)

“大人,”他行礼:“下官特来汇报昨日之事。”

“嗯。”

裴沅祯站在屏风后,张开双臂由小厮穿衣。

常大人说:“宋钧已经被下官抓进牢,那人以前跟着任高卓干过许多恶事,前科累累死不足惜,即日问斩。”

“另外,昨日跟随下官去任府的那些人,下官已经严厉告诫过,定会守口如瓶。只是......”

“是什么?”

“只是大人昨日面貌被许多人瞧见,恐怕不能再乔装下去。”

“宋钧死了,自然就不会再有宋钧。”

裴沅祯转过身来,露出了他本来的面容。

常大人抬头看了眼,果真跟六年前在百官中远远看到的那容貌一样,心下一凛。

“大人,”他问:“接下来有何打算?”

裴沅祯是化名来岱梁查案的,却不想在淮武县出了岔子,往后化名是不可能化名了。

但堂堂首辅突然出现在岱梁,必定会引起不小轰动。如此一来,倒是令裴沅祯行事不便起来。

这也正是常大人一宿担忧的事。

裴沅祯穿好衣袍,走出来:“我欲今日回荷县,淮武县的事交与你和宁珲。”

“是,下官定定竭力办好。”

裴沅祯又跟常大人交代了些其他事后,便打发他回去了。

过了会,侍卫过来禀报:“大人,属下在任高卓的书房搜到了这个。”

侍卫奉上来一本账册。

裴沅祯接过账册翻看了会,眉头渐凝,立即吩咐:“派人速速赶去荷县,将荷县县令杜梁志抓起来。”

“是。”

.

吃过早饭后,裴沅祯就带着沈栀栀回程了。

马车上,沈栀栀坐在一旁盯着裴沅祯不错眼地瞧。

裴沅祯正低头看书,自然清楚沈栀栀在看他。他让她看,只不过看得久了,难免有些不自在起来。

“沈栀栀。”他抬眼:“你是女子,该矜持些。”

沈栀栀懵,她该矜持什么?

下一刻,裴沅祯就替她解答了:“你一个姑娘家这么盯着男人看,不害臊?”

“......”

她是盯着男人看吗?分明是盯着裴奸臣看啊。

“公子,”沈栀栀笑:“还是公子原来的模样好看些,扮成宋钧的样子实在不习惯。”

“好看也不能一直看。”

“......”

重点是这个吗?是在说以前的样子才顺眼嘛。

那个吝啬、冷酷、高傲的裴奸臣又回来了。

“对了,”沈栀栀问:“公子为何不用化妆了?”

“那是易容术。”

“哦,公子为何不用易容术了?”

“喊我大人。”

“哦,大人,为何不用易容术了?”

“你话怎么这么多!”

“........”

沈栀栀气闷,想戳死他!

裴沅祯视线落在书上,勾了勾唇:“我以后不是宋钧,是裴沅祯,无需再易容。”

“那......”沈栀栀挠了挠脑袋:“公子不是偷偷摸摸来查案的吗?”

“谁跟你说偷偷摸摸?”裴沅祯斜睨过来。

“......不是偷偷摸摸为何要化名?为何还要替身代你去巡视边境?”

“沈栀栀,”裴沅祯故作沉脸:“你刺探机密?”

“谁刺探机密了?奴婢只是好奇嘛。”

沈栀栀不想理这人了,果然是裴奸臣,脾气忒差!

她拉开车门透气,结果被一蓬长毛糊了一脸。

“狗大人,你趴这偷听机密?”

阮乌趴在外头的车沿上,浑身的长毛迎风乱吹,跟金毛狮王似的。

阮乌转头嗷呜了下,又转回去,一脸享受地兜风。

沈栀栀关上车门,捋了捋凌乱的发丝,规规矩矩坐。可路途无聊,又走得匆忙,她竟然连零嘴都来不及准备。

实在闲得快发霉了。

没事干,只好时不时打量裴奸臣。

谁叫他养眼呢?

长发漆黑如瀑,发量又多又密,散落在肩后居然也不显邋遢。

下颌线条可真完美!

沈栀栀想。

话本子里画的都没这么好看。

剑眉修长,睫如鸦羽,鼻梁高挺,红唇......

沈栀栀嫉妒又嫌弃。

一个男人嘴唇这么红做什么?

是不是涂了口脂?

咦?

他都不会晒黑的吗?

皮肤真白!

啧啧......

肤白貌美的男人,若不当首辅了,去楚馆也是吃得香的。到时候,凝香馆花魁裴沅瑾,而楚馆花魁裴沅祯。京城双魁,也不知哪个更受欢迎些。

她这厢边想边偷笑,突然一本书砸过来,盖了她一脸。

沈栀栀慌忙接住,哀怨地露出半只眼睛:“奴婢在想事呢,这也不行?”

“想什么?面容猥琐,不准想!”

“........”

第47章

果然如常大人所料, 裴沅祯突然在岱梁现身,顿时惹得岱梁上下人心惶惶,朝堂内外也纷纷侧目。

这日, 荷县县令杜梁志气急败坏回县衙, 就见孟钦德好整以暇地坐在前堂。

“孟大人,裴沅祯居然在岱梁。”他走进来。

孟大人没理他,兀自喝茶:“杜大人少安毋躁, 先坐下来吃杯茶。”

“我吃个鬼的茶。”杜梁志踱步:“裴沅祯居然在岱梁,何时的事上头一点风声也无, 这让我如何喝得下茶?”

“为何喝不下,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杜大人若是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我......”杜梁志顿住,片刻后, 又慌忙踱步起来。

“我有什么坐不直?荷县水灾是天灾,民乱也是跟政令有关,关我杜梁志什么事?”

“既如此,你怕什么?”孟钦德冷笑:“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 你上头不是还有人吗?”

“孟大人这是何意?”

“明面上的意思。”

杜梁志停下来,仔细打量他:“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他又问:“什么京城来的富商,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富商, 那宋公子就是裴沅祯, 是也不是?”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想让我入圈套?”

孟钦德没说话, 继续若无其事喝茶。

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好好好!好得很!竟不想我杜梁志阴沟里翻船, 栽在孟大人手上!”杜梁志说:“别忘了,当年可是我岳父提拔你, 你才有今日,不然你依旧是那个粗鄙粪夫。”

孟钦德年轻时家里穷,父亲去世,母亲为养他专门帮富人家挑夜香。那富人便是杜梁志的岳父刘老先生。

刘老先生是当地德高望重的举人老爷,有一次无意中撞见帮母亲挑夜香的孟钦德,便闲聊了两句。刘老先生对他很是赞赏,当即收他为徒,供他读书科考。

彼时杜梁志也是刘老先生的学生,两人从小相识。因孟钦德曾帮母亲挑过女子夜香,一直被人诟病,杜梁志还安慰过他不必介怀。

后来,两人同场科考,同朝为官,关系亲如兄弟。直到多年后,杜梁志渐渐暴露秉性,人各有志,孟钦德就鲜少与他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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