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能狂即少年(24)
众人刚出门,就见霍怀玉正就在门口,呆呆站着,全身正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陈德一声惊呼,上前拉住他:“少东家,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颇为关切,霍怀玉低下头道:“我见到那个喊镖号的人了,我就追下去和他交手……”他声音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和陈德解释,只好简单的道:“那人武功怪异,我不小心被他扔进护城河里了。”
“你见到喊镖号的人?不是你自己……”
霍怀玉猛然抬头,眼泪夺眶而出:“不是我喊的!我没喊!”声音委屈以及。陈德有些心软,哄他:“好吧,不是你喊的。”
“不是你喊的?”张德茂走出来冷笑一声:“那我就奇怪了,哪一位朋友这么卖力为会友镖局,为你少东家扬名立万?”
“他那是不怀好意,想给我们会友镖局惹麻烦!”
张德茂哼了一声:“连少东家也知道是给我们会友镖局惹麻烦啊?难得难得,你和沧州武师比试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这个?你昨夜只要少出一点风头,现在我们也不用耽搁日子,上门赔礼!”
霍怀玉低下头,半晌才道:“叔叔,对不起,我去赔礼。”
“喂!你真要去赔礼啊?你明明没有说谎,我看见你追着一个黑影出去了!”田凡越众而出,走到霍怀玉身边。
“你看见?”霍怀玉奇怪的看着田凡。
田凡目光闪烁一下,随即挺起腰板,道:“是啊,我看见了,我没睡着,趴着窗子看热闹,就看见你奔着我们上房跑过来,正想和你打招呼,你追着树上一个黑影一晃就不见了。就在一个多时辰以前,对不对?”
“对,我听到声音是从你和少爷住的上房方向传来的,担心有人对你家少爷不利,我就追过去了!你……你相不相信镖号不是我喊的?”
田凡一笑:“我完全相信,镖号肯定不是你喊的!”
她回身道:“张镖头,你这个人有点不仗义,我一路走过来,看见你们少东家可没少干一点活!你把他当伙计用就应该把他当伙计关照,现在不过就出了这么点事,你这个镖头不替他担一点?他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你要他赔礼?你妒忌他功夫比你好,他没面子你才高兴是不是?”
张德茂脸色不悦:“姑娘,你只是我们的雇主,会友镖局的家事,不用你做主!”
田凡哼了一声:“本姑娘就是看不惯,你这是摆明了欺负人!少东家,你不用去,我给你作证!”
霍怀玉却轻轻摇摇头:“叔叔让我去,一定是有道理,我还是去吧。”
田凡惊讶的回头:“你真要去赔礼啊?”
霍怀玉点头:“叔叔是老江湖了,一路上他也教会我很多东西,他应该是为我好。”
“为你好?”田凡气急败坏:“你傻啊,他那是耍你呢!”
“不是的,叔叔教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他让我去赔礼,我应该去的。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会友镖局的人,打伤了人,我确实做的不对。”
“那是张镖头逼你打的,是他们先冤枉你,你不得以才动手的!你不是这么快就忘了吧?你还不顾安危半夜去追敌,弄成现在这样,你哪里做的不对?”
“我是保镖的,当然要出力气啊!”
“人家不当你是会友镖局的人,巴不得你快滚呢!”
“可是……可是我现在是会友镖局的人啊。”他转向张德茂:“叔叔,我知道我一定是做的不对,你让我去赔礼,我去。”
在田凡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霍怀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我脑子不好,想不明白那么多事情,只能觉得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田凡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许久憋出一句天津话:“介怨不上您老,脑子不好的前提是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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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凡毫不顾忌的数落,张德茂已经有些尴尬,不知怎么,霍怀玉的回答让他更尴尬,他干干的咳嗽了一声,挤出个笑容道:“少东家,也不是叔叔逼你,这些都是你迟早要经历的,江湖啊,可不是想象中那么风光,该松口的时候就松口。江湖有言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叔叔也是一番好心,你需要历练嘛。这个……回去之后,你可别乱说啊。”
霍怀玉重重点头:“嗯!”
田凡轻轻一笑,“张镖头,江湖还有没有言道,遇低踹、逢高拜,傻子不踩白不踩?”也不等张德茂回答,转身对霍怀玉道:“现在天色还早,你衣服湿成这样也不能去,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这好像不是一般交情会做的事情,镖局年轻的伙计都露出奇怪的表情,张德茂冷哼了一声:“姑娘说的冠冕堂皇,原来这心思也分不出是公是私,你不是我们镖局的人,我是管不着你,但不知你家少爷可许你这么亲近我们少东家吗?”
田凡道:“他是我家少爷,又不是我妈,不像镖头你管的那么宽,我给谁洗个衣服自己还能做主!”
她转向霍怀玉道:“快点,湿衣服穿这么长时间,你不难受啊?”
“这……叔叔……”
田凡白了一眼,道:“叔叔什么叔叔,你总不能穿着湿衣服去道歉吧?放心!你叔叔德高望重、爱护幼小、英俊潇洒、好的一塌糊涂,总不会换一身干衣服的时候都容不下。你着急换了衣服就走你的,衣服给我,我帮你洗干净再给你!”
霍怀玉十分不好意思,连声道:“不用了,我自己洗!”
田凡越发坚持,伸手过来拉他的衣服,道:“你怎么这么啰嗦,不是说江湖人都是爽快人吗?是不是你是镖局东家,看不起我这个小丫头,觉得我不配洗你的衣服?”
霍怀玉哪里说的过她,求助似的四下看,见张德茂脸色犹自气得红一阵白一阵,其他人看着他似笑非笑,没有人准备给他出个主意。田凡在一旁步步紧逼,霍怀玉只好回房脱下湿衣服,田凡在屋外催的急不可耐,他连穿上干衣服的空也没有,只得随手将衣服卷在一起从门缝里递了出来。
看着一只素手将自己的湿衣服一把拿走了,霍怀玉关上门,打开包袱想找一件干衣服换上,却发现衣服被重新叠过了,不过叠的不好,甚至还不如霍怀玉自己叠的整齐。仔细闻闻,衣服上还有一点淡淡的香味,好像就是田凡手上的味道,再看房间好多地方都有动过的痕迹。
霍怀玉不由呆住了,拎着衣服不知道该不该穿。田凡刚才帮他说话,现在帮他洗衣服,好像还在夜里进了他的房间。一个女孩子这般回护,难道她对自己……虽然和她挺说的来的,但是这点他可没有想过,要不要明天和她说说,免得误会?可是该怎么开口?这、这也不好说啊!少东家愁眉苦脸的坐在床上,却也有点虚荣在心中窃喜。
先不管霍怀玉独坐房中自作多情,且说田凡衣服到手后,抱着走过屋子拐角就扔在地上,自己蹲在旁边一件件的翻检起来。她哪里是好心要给霍怀玉洗衣服?自己的衣服她也没洗过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