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了,你自己不也说过么,我们这样的小妖精,他们怎么会看得上?”
“可我看霄焰待你挺好的。昨儿你一拒绝,他就离家出走,闹失踪了。”
“并不是因为这个呀。都说他只是迷路了。”
“我才不信呢。”蜜梅说,“你是个傻子看不出来他的心意,我可看得清楚。”
“看得再清楚也无济于事。”云荷道,“我都已经拒绝他了。”
蜜梅的大眼睛调皮地转着:“你说,如果他要你做太子妃,你会愿意吗?”
云荷仔细思索,才说:“不知道。”
“切,想了白想。”
“你的假设也是白假设。他的太子妃,怎么可能是我们呢?”
“哎,”蜜梅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
“你这样感慨却是为什么?难道有生死相许的对象了?”
“我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对象。”蜜梅说着笑起来。
云荷也笑了。二人才要睡觉,忽然间从天而降一纪惊雷,将莲蓬劈成了两半。
云荷与蜜梅皆吓一跳,慌忙出来,只青凤一脸戾气,回头望望还在冒烟的莲蓬,显然这是青凤轰天雷的“杰作”,顿时气不打一处。云荷咬牙怒问:“青凤郡主,你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你这贱婢,原来只是小小妖精,竟敢混入霄云殿,好大的胆子!我要上报给天帝天后!说你媚惑霄焰!”
云荷怒了。周身火气缭绕,笼成一层火焰。
蜜梅连忙拉了拉她,低声说:“别动手,我们打不赢。”
云荷这才慢慢地,拉住了体内脱缰的怒气。
青凤冷笑道:“就凭你那点小本事,也敢在本郡主面前逞能?我告诉你,敢与我争男人,你就要付出代价!”
她再一次举双手,天空乌云密布,蜜梅急急地道:“她又要打雷了,赶紧走。”
云荷随着蜜梅要走,可是那雷,已经眼见着劈下来了。云荷心知躲不掉,将蜜梅重重往旁边一推,那道银光从天而降,在快要到达她的头顶之前,她定气伸手,蓦然接住那道闪电,猛得往回一掷。
那道闪电竟生生被掷了回去,以致青凤呆了一下,那道雷在她脚边落下时才跳开。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你……竟然接的住轰天雷?你这大胆妖孽!”
云荷冷然道:“是你先欺人在先,竟还说我大胆。这天底下,还有比你还可恨的人么?”
青凤怒瞪双眼:“你敢说我可恶?”
“不仅可恶,还心肠歹毒!我几时得罪你?难道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让你要几次三番来找麻烦。难道是小妖精,就只能叫你们欺负了么?!”
青凤被云荷说得憋不出话来。仿佛没有料到一个小妖精竟然敢这样和她说话,噎了半年,终于说:“好!好的很,你给我等着,我不整你,自然有人整,看看谁怕谁!”
她如既往一样,一阵风似的走了。躲在角落里的蜜梅这才冲出来,叽叽呱呱地说:“天啊云荷,你竟然接住了轰天雷?你的能力怎么变得这么强?还有,你怎么敢与她顶嘴?把她惹怒了,我们可没好果子吃……哦不,是没好日子过!”
她没听见云荷说话,而是见她脚一软,整个人栽倒在一边,粉红的唇瓣边,慢慢流下一道血迹。
蜜梅大惊:“云荷,云荷你怎么了!起来,别吓我啊!”
任她怎么推搡,云荷就是不醒,软绵绵躺在地上,毫无生气。蜜梅急得要掉泪,伸手触了触她的鼻息,幸而还有气儿。她慌慌张张,自言自语地道:“对,对对,掐人中!”
她使劲掐云荷,可她不醒。在云荷腮帮子上捏了一把,仍然不醒!她一下子眼眶就热了,眼泪几欲掉下来。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团团转。
第十章 神秘(3)
“有了!”她的眼睛蓦然一亮,“我去找太子殿下,云荷刚刚把他从什么九曲径带回来,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可是撇下云荷去找太子,万一有点儿差错,她该怎么办啊。左思右想,她将云荷扶了起来,费了半天劲儿准备带着她去霄云殿。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蜜梅回头,顿时放下云荷朝他狂奔而去:“啊,海神大人,你来的正好!云荷受伤了!”
沧海没有理会她,径直飘向云荷。在蜜梅看来,他就是飘的,宽大的衣衫只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就已经到了云荷身边。
他低下头探了探云荷鼻息,立刻将她扶起,以掌置于她后背,度真气约一刻钟,才见云荷惨白的脸有了一丝血色。
蜜梅连忙道:“她有没有事?”
沧海不答反问:“她怎么会受了内伤?”
“内伤?”蜜梅的嘴合不上了,“那看来是徒手接轰天雷把她给整伤了!”
不用她多说,沧海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他弯身将绵、软无力的云荷抱起往外边走,蜜梅说:“你带她去哪儿?”
“无极阁。”
“我也一起去行吗?”蜜梅急急地道,“我能照顾她。”
沧海轻声道:“不必,我会照料好她。”他带着云荷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蜜梅又是焦急云荷的伤势,又感到少许的嫉妒。人人都爱云荷,都与她玩在一起,唯独她没人理睬没人爱。
她默默地坐到莲花池畔,心碎神伤。
无极阁的主卧房内,云荷静悄悄躺在沧海的床上。海蓝色的被子裹着她娇软的身躯,衬得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额头上有小小细细的汗珠。
沧海拧了毛巾往她额头上擦。云荷呻吟了声,睫毛颤抖几下。沧海凝视她的面孔,等待她睁开眼睛。
但她又趋于安静了。
他轻轻叹一口气,拭去汗珠,他凝望这张熟悉的,曾经痴狂过的脸庞,不知怎么着,就涌起了巨大的悲伤。比九千年前那一场变故,还甚。
霄焰在天还未亮就到了莲花池。
没想到莲蓬竟然毁了,他连忙奔到池畔,见唯一的一枝莲花垂头丧气地歪在一旁,忙飞身荷叶上,对它吹了口气;张望四周,除了朔朔雪声,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张声喊:“云荷!”
回应他的,是远处细微的悉索声。他凭着声音到了梅树下面,“杨梅干,出来。”
蜜梅在他发出第一声叫唤时已经醒了,再听他喊一句,脸耷拉了下来。她分明是蜜梅,怎么他老爱给人取绰号?
探头出来问他:“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云荷呢?莲蓬为何成这副模样。”
蜜梅有气:“您说这是为什么?可不都是为了您!”
霄焰不笨,脑子转弯也极快:“青凤来过?”不等她答,又急忙问道,“把云荷叫起来。”
“她不在我这儿,我上哪里叫去?”
霄焰脸色一变:“她去了哪里?”
听蜜梅说完始末,他调头便走,直扑向无极阁。清晨的海边,风扑来带着几许凉意与潮湿。
大步进了无极阁,不顾沧海的弟子荆罗在后苦追,径直进了沧海的卧房。门大开,沧海别开目光,见霄焰风一样冲进来,扑在床前仔细地摸索着云荷,在确认她没有大碍之后,一颗心方才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