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林景云的话和现在的场景联系起来,经过我的胡思乱想,已经变得十分酸涩,让我的胸腔涨痛的难受。起来穿了睡袍,忍着脚上的痛走下楼梯。底下黑漆漆一片,房子太大了,竟叫我感到一丝害怕。
我连忙摸索着开了灯,坐到沙发上等着关舰回来。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外面响起轮胎打滑的嘎声,连忙推门走出来。却见关舰的宝马车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穿皮靴的女人扛着关舰走下来。我忙上前接过关舰,见他醉得不省人事,早已睡着的样子。
他沉沉的体重一下子就压到我身上,压得我差点摔倒。甄娴微笑:“文静吧?你好,第一次见,真不好意思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喝醉了,晚上麻烦你照看。”
她的话听起来就让我不舒服,只脸上还是带着客气微笑:“谢谢你送我回来。照顾他是我做为他妻子的本份,你不用特别交待的。要进来坐坐吗?”
“不用了,时间已经太迟。下回吧。”
我点了点头,看她关了宝马车的车门,和我挥挥手走了出去。我这才看到另外还有一辆悍马停在外面。大概是来接她走的吧。我搀着沉重的关舰,忍着脚疼往里屋走。
好不容易把他弄回了房间,不由怒从中来。不都和他说了让他不要喝酒吗,怎么还喝成这样!而且还是和甄娴一起喝的,想起来就让我冒火!
把他的衣服裤子剥了,再帮他盖上被子,我已经累得像条狗一样气喘吁吁。房间里只开了盏桔色的灯光,看起来温暖怡人。但是灯光有些稍暗。我看着关舰的睡颜,轻声的叹息了声儿。
关舰翻了个身子抱住抱枕,嘴里喃喃地发出声音,把我像定身了一样定在原地。
“甄娴……”
心跳陡然攀升,我吃惊地瞪着他,一刹那五味杂坛,全在胸口爆发。他醉了酒为什么喊甄娴的名字?
我好想把他推醒,可是冰冷的手,停在半空中却没有落下去。
忽然有些慌乱,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走向了阳台。
关舰醒来的时候,四处喊着我的名字。我正在刷牙,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我含着满嘴泡泡:“干什么好事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关舰嘿嘿笑两声,过来将我拥住:“老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白他两眼,“你出去泡妞了是不是?”
“哪有,”他立刻澄清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是昨晚甄娴他们一起喝酒,气氛很好,不知不觉就喝高了。对了,你还不知道甄娴吧?”
“知道,”我假装无所谓地说,“你的初恋女友,瘦瘦高高的身材。”
关舰错愕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你昨晚说酒话把什么都招了。”
关舰额头上于筋爆胀:“啊?我都说什么了我?”
我望着他:“你害怕你说了什么?”
“当然了。喝醉酒经常会胡言乱语嘛,万一那些不属实的东西你也听了进去,那我不是冤枉大了?”
“是吗,”我凉凉地继续刷牙,“我只听说酒后吐真言。”
“屁,那都是胡说的。”
我看着他:“那你昨晚说‘我爱你’也是假的咯?”
“这个当然是真的,”关舰涎着脸拥住我的腰,从镜子里和我亲密地摩擦着。“老婆,我以后不那样了,你别生气哈。”
我拿开他的手:“行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偶尔一两次我就饶了你,要经常敢醉成这样回来,你以后就睡这儿。”我指着浴缸,“听见了没有?”
“是。”关舰恭恭敬敬地说。
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昨晚醉得那样,今天能去上班吗?”
“头还挺痛的,不过马上就要过年了,不去不行。”关舰揉揉脑袋,“我洗个澡吧。”
我接着洗脸。镜子里的我神情平静,心内却不然。但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较真的事……我没有做好不和关舰过下去的打算不是吗,既然要和他过,就要信任。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人而耿耿于怀。
第21章 呼喊谁的名(4)
关舰时不时侧踱我的脸色。我把他的脸扳回去:“干什么?”
他嘿嘿一笑,摇头:“怕你生气。”
“我没那么小心眼。”我穿着衣服,轻飘飘地看向他,“但是你如果把我的话全忘了,以后只管这么醉薰薰地回来,看我不把你的皮给剥了!”
关舰又嘿嘿笑:“不敢了。我也正郁闷呢,怎么就灌了那么多黄汤,到现在头还痛。”
“我送你去公司,你今天不要开车了。”我撂下话,“快点啊,我在楼下等你。”
直到我耐心告罄,关舰才姗姗下来。我把装好的塑料袋递给他:“吃牛奶和蛋糕吧,再等你吃完饭,我要迟到了。”
关舰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行啦行啦,走吧。”上了车,关舰就开始吃早餐。我平稳地把车子开上路,关舰说:“老婆,昨晚我喝醉酒没少给你惹麻烦吧,为了赎罪,今晚请你吃好吃的。”
“好。”这还是一个可以激进感情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拒绝。看他如此不安,我心里倒有些不自在,笑着说:“晚上早点来接我哦。”
关舰突然想起来:“对了,你脚不是还疼着吗?能开车吗?”
“好多了,不然怎么敢开车。”
“真是辛苦你,本来该我送你去上班的才对。”关舰说,“我吃完早餐让我开吧。先送你去公司,然后晚上再来接你。你看怎么样?”
“你能开吗?”
“能,放心好了。”
老实说脚还挺疼的,他既然能开,我乐此不疲。但昨晚他灌了酒又睡得少,我还有些小担忧。仔细端详他,确实精神还可以,才在前面的停车点交换了位置。
关舰低头看了看我的脚:“今天的药擦了吗?”
“擦了。”
关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明显能感觉得到他那份因为昨晚夜归,而害怕我生气的惶恐和不安。看在他这个样儿,心里还是有我的,我便搂着他的胳膊:“中午记得在公司里找空儿休息一下。要熬到晚上,还真不敢让你开车了。要没精神,我放在那儿普尔茶还有,你泡着喝。”
“是。”他送我到大厦楼下,下车要送我上楼。我摆摆手:“算了,又不是什么重伤,越这样让同事看着倒显得我矫情了。”
关舰见我这样说,只好罢了。我踩着正常的步伐往电梯走,但因为踩着有点疼,多少还有些异常。偏李煜又撞见了。他看着我的脚半晌:“你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刮擦了一下。”我笑笑。只不过受一点儿小伤而已,就能有许多人的关怀,这种感觉特别温暖。不管那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表面功夫做到了。
“可要小心点儿啊。”李煜正说着,电梯门开了,我们鱼贯进入。有人电话响了许久而充耳未闻,不免大家都东张西望,我分明感觉得到手机的铃声伴着振动就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