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话倒像不回来了,便问道:“回去过年很正常啊。”
“不是,我是说我正在办辞职手续呢,”陈艳笑笑,“刚好事情就做到的二十九。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约你出来见见面。”
“啊,怎么辞职了?你要去美国了吗?”
陈艳摇摇头,神情有些茫然:“我只是想要回父母身边去了。本来来这里就是一个过渡性的选择,现在也该回去了。在这里几个月,收获最大的就是认识了你。我觉得和你特别投缘。”
“我也是,”我不无伤感地说,“像你说的,这一去大概以后都没什么机会来上海了。又或者到时候去了美国,还能不能再回来,还得大个大大的问号。”
陈艳笑笑,没有说话。我们点了菜,我有些不自在地问:“关舰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陈艳思索了会儿,才摇头:“没有呀,怎么这么问?”她忽然神秘一笑,“你们吵架了?”
我嘿嘿笑两声:“也没有吵架,就是冷战。”
“冷战可比吵架更严重呀,”陈艳给我倒了杯热茶,“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在一些事情上意见不一致,他就沉默了,然后不理我,今天早上干脆趁我没醒就先溜了!”我避重就轻地说。和陈艳虽然交情还不错,但也没有必要事无钜细都和人家交待。
“这么龟毛的性格啊,什么事儿,过一夜还不消气。”陈艳摇头道,“据我看,男人也是难懂的动物。”
“可不是嘛。”我嘟嚷,“你还没说他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呢?”
“肉眼看外观,没异常。至于心里活动嘛,我就不知道了,”陈艳笑道,“夫妻之间,也不用说谁给谁台阶下。如果说他不理你,那你就先去理他嘛。谁先低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愣了一愣。是呀,谁先低头有什么要紧的,我要死抓着不放?陈艳又说:“一惯都是男人主动,有时候女人主动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指不定他们反过来还觉得愧疚了——‘怎么就不是我先向她道歉?我倒让她委屈了’。”
“没这么好的男人吧?他可能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我说。
“偶尔一两次,他们会这样的。当然如果总去迁就男人,他自然而然当成理所当然了。”
我点着头:“你这话说得太精辟了!果然不愧为知性女子。小艳艳,我崇拜你。”
第23章 冷战(2)
“行了,这么肉麻,我快受不了了。”陈艳笑道。
我也跟着笑。因为陈艳快要离开F市,在春节之前肯定我们也不可能再见面,指不定这是短期内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都显得有些不舍得,饭也吃得慢。一直到将近九点,才终于分手。
我握着她的手:“得了空就来玩。等我去徐州,你可得招呼着我吃香喝辣呀。”
“一定一定。”陈艳抱了抱我,“祝你幸福。”
我点着头:“你也一样。我们都要幸福。”
九点三十分,我坐在公车上,看着灯影霓虹。关舰没有来电话,也不知道在哪里风流快活着呢?
想陈艳说的话,其实也挺有道理,不必一定要他低头。又或者,他这样冷漠的态度,是生气我的胡思乱想和对他的不信任?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对我的失望,所以才冷战呢?
心里斗争了半天,终于还是拿出手机给关舰打电话。只响一声,那边就接起来了,仿佛他也正在迫切期待似的。我握着手机,语气轻松:“老公,你回家了没有?”
“在家里。”关舰的语气也是装出来的冷静。
“哦,”心里一松,“我正在公车上,正准备回来。”
“怎么坐公车?”关舰说道,“公车爬得又慢,又到不了家门口。”
“没关系,我等下走回去就好了。”
“到站我来接你。”
“好。”心一下子就暖和起来了。其实我还是误会了关舰不是吗,他已经回家了,并没有在外面瞎玩。也许他气的对,是我缺乏信心,又或者说,对自己也有些没信心。我和他并不是有很坚固的爱,到了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地步,甚至我们的婚姻建筑在沙盘上,很不稳固,了解的不够透彻,爱得也不够彻底,使得我对婚姻多少还有些保留。
到了公园道一号附近路段,显示安静了下来。因为这儿是别墅区,人不多,几乎可以说是市郊了。到站下车,发现关舰已经等在那儿。而且不是开车来的,只骑辆自行车。
我失笑,有多少年没有接触过自行车这种东西?哦,现在大伙儿都管它叫单车啦。
“怎么家里还有这个,我从来没发现过。”我说。
关舰甩甩头:“我上大学的时候买的。上车。”
我坐到后座,搂着他的腰,顺便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你什么时候回家的啊?”
“下班就回家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和陈艳吃饭。据说她过了春节就要回徐州,所以一起出去吃顿饭。”
“哦。”关舰点头,“是听说她在办辞职。”
天气越发地冷,我问关舰:“这样骑车手不冻吗?”
“锻炼身体。”关舰轻松地踩着单车,这一路都是平坦大道,再加上离家不远,骑单车载倒很显得有些小情调。我们绝口不提昨天的事,到了家里,关舰的手早已冰冷的,拉着我进屋。
“要吃霄夜吗?”他问。
“不要了,肚子还饱得很呢。我们回房间。”
一进房间,便看到床上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我惊讶地回头看着关舰。他嘿嘿笑:“下班的时候经过一家花店,觉得摆在门口的花停好看的,就进去买了。”
真憋脚的借口。还有人因为摆在花店门口的花好看所以买下的?心里像灌了蜜糖一样高兴,捧着花放到鼻子边闻了闻,这该死的鼻子却很呛的让我打了个喷嚏。关舰摸摸鼻子,“看来你不喜欢啊。”
“谁说不喜欢了。”我把花抱起来,“谢谢你,老公。”忽然有些庆幸之前先给他打了电话,否则回来见到他态度这样真诚,倒显得我这个人没意思了。也很有些吃惊,明明早上不是“回避”我了吗,难道这一整天我没联系他,他也感到内疚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莫名奇妙的冷战是过去了。我恋恋不舍地把花放到藤制的茶几上,才回过身,便被关舰抱到了怀里。他抚摩着我的背,继而变成亲吻。轻而易举地就点燃了我们体内的火焰。关舰比往日更要激情,纠缠得我半夜都不能睡。。
直到平静,已经半夜三更地了。我枕在他的肩膀,搂着他的腰满足地睡去。第二天是周末,关舰约我:“走吧,去新家。虽然说我们没打算搬过去住,但周末偶尔可以在那里小歇一下,对身体也没什么影响。你说好吗?”
“行呀!”我也蹦了起来,虽然此时已经将近中午了。收拾收拾就出了门,顺便拐超市买了点熟市和菜式。我临时起意问关舰:“你爱不爱吃PIZZ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