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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列车没有终点/列车!别靠站(38)+番外

“醒了干嘛不起?……大清早的傻笑什么?几点了?”忻楠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来看,六点。招待所紧靠汶南的名胜金沙滩,海浪声清晰可闻,沙滩上早起嬉闹的人声隐约传进来。

“我起来过了,都趴着窗户看了半天了,”小年抿着嘴笑,“还是开车快,要不我说不定现在才走到呢。”

“哼!”还敢提!忻楠白他一眼,也清醒了,晃晃荡荡爬起来上厕所去。

“楠哥,我要一直走得走多长时间才能到啊?”

“一天。”

“那开车呢?”

“四十来分钟。”

“……哦。”

忻楠刷牙洗脸出来,小年还坐在床上笑呢。

真邪性,忻楠狐疑地瞪着他,“你不赶紧刷牙洗脸,坐这儿笑什么呀?”

笑……昨天忻楠哥抱着自己抱得好紧……还把脸贴在自已头上……又是气又是担心……

还是担心多点儿……搂着自己跟搂着宝贝一样……今天早上也是……醒的时候……忻楠哥也搂着呢……所以……所以偷了一个亲亲……

小年脸颊飞红起来,急忙掩饰,“嗯……忻楠哥,教我开车好不好?”

忻楠瞪他一眼,“你以为你多大了?少废话,刷牙洗脸吃饭。”

小年扁扁嘴,不过也没很不满,蹦下床到浴室去了。

“我今天还得干活儿,要能弄完的话,明天就能歇一天,你今天自己玩儿行吧?”忻楠隔着门说,等了一会儿,到卫生间去看,小年正抹脸,不说话。

“嗯?行不行?”忻楠搔搔头,有点心虚,把人骗过来却不能陪着。

“……”

忻楠过去搂着他肩,“行啦行啦,哪,反正你跟雅泽他们去也是自己一个人玩,在这儿都一样啦,晚上请你吃螃蟹。”

“好吧,”小年不像往常那样乖巧,答应的有点不情不愿,好似有点撒娇,“说好了!”

“保证不食言,”忻楠举手发誓。

小年歪着头,笑起来,圆眼睛晶莹闪烁,仿佛撒满阳光。

忻楠一刹那间有些迷惑,心里重重跳了一下,等他回过神,小年已经跑去找他的小画夹子,念叨着说上午要出去画画儿。他的样子格外活泼,是因为在陌生地方,又是度假,所以特别放松吧?

忻楠说话算数,晚上果然请小年吃螃蟹,这个季节的蟹子正是满黄儿,肥得流油,两人吃得心满意足。

“嗯,比九仙山的山菜肯定是好吃多了。”

“给雅泽哥他们带点回去。”小年直舔手指头。

“不带,馋馋他们,”忻楠坏笑,“干脆让你玩个痛快,吃完饭干什么去你说吧。”

“这边有什么玩的呀?”小年眨巴眼晴,“要不看电影去,我下午看见招待所后面有个影院,有通宵场。”

“就你还看通宵场?”

“你明天不是不上班吗?”

“我是说你熬不了夜……”

后来忻楠想,要是他们不去看电影,是不是就没后头这些事儿了?雅泽说,自己种因自己尝果,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过来的,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走的是什么路,这是早晚的事儿。是,他后来想,一场电影一个人不算什么,不是这次也有别次。

总之,他们高高兴兴去看电影了。

第二个片子忻楠记得清清楚楚,是《哈利波特3》,演到博格特变成的斯内普教授突然套着纳威祖母的衣服时,小年咯咯地笑个不停,忻楠出去买饮料,那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影院里人不太多,坐得很稀疏。

忻楠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人,不禁有点奇怪。忻楠和小年的座位很靠后,就在走道边上,有人开关门时,外面走廊的灯可以照进来,忻楠看到那人身子侧向小年那边,好像正在跟他说什么,他皱起眉走过去。

小年紧紧贴在椅背上,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僵硬。

然后忻楠就看到了那只手,那男人的一只手正放在小年大腿根部,隔着裤子用很轻的动作在那里抚摸。

忻楠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脑子里来。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被他拖出来打倒在地上了。巨大的响声使得附近的人都回过头来,忻楠暴怒地不停地一拳一拳地接下去,有人在惊呼,走廊里有人 “噼里啪啦”朝这边跑,面前的男人鼻子出了血,在脸上糊成一团,含含糊糊发出声音:“别……别打……不……不愿意……就……说……啊……”

忻楠喘著气,脑袋里“嗡嗡”地乱成一团,目光落到旁边。

小年像木头一样僵立在一边,脸色死白,一接触到忻楠的视线,他全身惊恐地颤抖一下。那一下仿佛点着了导火索,忻楠无法控制地拳头又砸下去。周围乱成一片,有人在喊“报警打死人了!”有人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他。

忻楠想甩开那人,但那双细瘦的手臂很执拗地勒紧他不放,在他耳边拼命叫“哥!哥!别打了!别打了!”

忻楠停下手,脚下的男人还在大声呻吟。忻楠拍拍勒在腰上的手,“小年,放手!”

小年放弃抱住他的腰,转而揪他衣服,泪流满面,“哥我们走,我们回去吧!”拽着忻楠往外走。

旁边有人想拦,被忻楠凶狠的目光吓得退回去。他们越过人墙冲出电影院。

开始是小年拽着忻楠走,渐渐地忻楠越走越快,变成他拽着小年,死死抓着少年的一只手臂,拖着他冲锋一样穿过空荡荡的马路,小年跌跌撞撞几乎跟不上他的步子,两个人难看的面色吓了值夜班的接待员一跳,上楼,开门,忻楠把小年推进卫生间,推倒在浴缸里,伸手猛地拧开水龙头。

“洗干净!”忻楠阴沉地喝斥。

突如其来的凉水刺激得小年浑身哆嗦,他无助地抵挡着忻楠在水龙头下撕扯着想脱自己衣服的手,又惊又怕,终于哭出声来,“呜……楠哥……你别这样……求你……别……我害怕……呜……哥……求你……”

忻楠住了手,瞪着小年那张涕泗纵横的小脸,惊恐的跟晴,觉得喉头噎得难受,恨意还充满全身,咬着唇,他猛把花洒向头上冲。

凉水打湿头发肩膀,顺着脸和脖子往下流,忻楠丢掉花洒,无力地坐在马桶盖上,耷拉着脑袋。脑海和胸腹间的熊熊的火苗被凉水一冲,似乎褪下去了一点。忻楠深呼吸,不停地呼——吸——呼——吸,半晌,脑子似乎清明了一点,看看自己,又扭过头去看身边的人。

两个人都很狼狈。

小年全身都被浇湿了,衣服贴在身上,曲着两条腿,脑袋埋在手臂里,整个人蜷成一团坐在浴缸里边哆嗦边呜咽。

真他妈的!忻楠的恨意又有点冒头,揍不死那小子算他走运。

也恨自己!

“小年。”

小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忻楠叹口气,刚才他干什么了?打人?还有什么?

失控了,到现在他脑筋还有点木木的,但是也清楚自已情绪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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