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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列车没有终点/列车!别靠站(42)+番外

只能说行!

小年像只恋家的猫,可是主人仿佛永远不会回来。

或者说只留下一个名叫林小年的躯壳。

那一点渴盼的小火花还没有来得及燃烧便熄灭了,小年如一潭死水一样沉静下去。不是失望或绝望,不是灰心,不是伤感,小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每天在想什么,只觉得异样的静与空白。全部世界退出他的感官,只一次次看到门在面前关上。等忻柏回来大概会好一点吧?他想,忻柏好吵,可是那样的嘈吵总是让他觉得自己还在,周围的一切还在。

所以当接到忻柏的电话说今年过年不能回来的时候,他格外失望。

“为什么呢?”

“过完年有个六省市对抗赛啊,现在正是加紧训练的时候,大家都回不去过年。”

“那……我去看你吧。”

“你自己?拉倒吧,到时候我哥还得上新疆去接你去。”

“……你干嘛看不起我?”

“那你干嘛目标汶南跑去岚山啊?”

“……那我是去看你要接也得你去接啊!到底要不要?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很难受的。”

“不用啦,我哥才不在乎哪,他说我够大了,可以自生自灭了,冷血啊!而且我们可能要封闭,也不是一个人啊,队员一个跑不了。”

“……哦。”

“记得跟我哥说一声。他去哪儿了?”

“……周末,约会去了。”

“啊说起来,他那个女朋友,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是楠哥一个公司的同事。”

“这样啊,下回我回来给他参谋参谋。”

“你哥谈恋爱还能听你的啊?”

“嘿,我不是跟你讲吗,我那个哥谈起恋爱来绝对一瞎子,谁知道他又找了个什么呀。”

“那……你哥应该找个什么样的才不算瞎子啊?”

“这个这个,反正不能是安宁那样的,唉,真是让人不放心,爱情的世界里到处是陷阱,我哥纯良啊,别又让人骗了!”

“楠哥听见要骂你了。”

“他这不是没听见嘛——你可别告诉他。”

“我偏告诉他!”

“哎哎,好兄弟是不是……”

扯了一会儿放下电话,小年脸上有了点笑意,忻柏啊忻柏,好像一只打气筒,每次小年皮球有点漏气了,他就来揣啊揣的把他重新揣圆,他自己不知道呢。

要是爱上的是忻柏——

皮球爱上打气筒,该是绝配吧?

小年趴在窗台上天马行空地乱寻思着,如果是忻柏,自己一定每天笑啊笑的,忻柏真的好滑稽,为什么自己爱上的不是总让自己笑的忻柏呢?

可是楠哥也让自己觉得幸福。那种幸福,与快乐是不太一样的。

真的,楠哥和忻柏都令自己感到幸福。以前没有过的幸福,重新有了一个家,有温暖的家,即使现在,即使现在这个家也让自己眷恋,也许有的时候有一点点伤心,但,但那是因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太多……

小年悚然一惊,坐直了身子。

他要的太多了么?

忻楠回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抬头看二楼窗户,不出意外,窗户开了半扇。

周彤提些购物袋走在前面,咚咚咚上楼,一边叫:“小年小年,快来帮着抬东西!”

忻楠吃力地搬着金桔走在后面,听到楼上有点惊慌地砰砰关窗上销子的声音,然后是拖鞋踢踢踏踏往外跑的声音。

这小子!他心里想。

小年已经出来,接过周彤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回去,又急忙奔过来帮忻楠一起抬花盆。看着满树金黄的小果子,小年苦恼地皱着眉。

“怎么了?不好?”忻楠问。

“不是,”小年摇头,“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们每年都买金桔树,这个树为什么到了第二年不结果子?”

“因为不会养啊。”

“真浪费,那我过完年去……”

话没说完,周彤在旁边打个大喷嚏,“咦,怎么房间里这么冷,没有开暖气吗?”她回头看到红红的电暖气片,有点奇怪。

忻楠若无其事地说:“他刚才开着窗户呢。”

小年没说话,偷觑忻楠一跟,小声说:“对不起,我忘了关暖气。”

忻楠伸手拍他后脑勺一下,有点恼,“不是关暖气的问题,是冬天不许开那么大的窗,还开那么长时间,你以为你身体很好啊?”

小年抿着嘴,看忻楠一眼,失措与不安忽然变成温顺,小声说:“下次不了。”

不了。

忻楠哥还是一样疼自己,并没有变,变的是自己,是自己太贪心了!忻柏都说,因为他足够大了所以哥放他自生自灭,自己跟忻柏一样大呵。哥对自已像对小孩,比对忻柏还要好!

忻楠哥已经给了自己很多东西,够了,不能再要更多了。

周彤比安宁好太多,现在比以前好太多,所以自己一定要知足!

第19章

这一年的除夕还是三个人,周彤没有回南方老家,而是顶了忻柏的位置,她脾气与忻柏类似,所以气氛也差不多的热闹——不细究的话。

在忻家过年的原因是“泛世”今年放假时间短,初五就要上班,周彤不想把时间全浪费在路上,身份么,也名正言顺,她是忻楠的女朋友啊!

至于忻楠,他巴不得在他与小年中间夹一个人进来,即使这样会让他觉得对不起小年。

是,虽然实际上他与小年之间并没有什么,但看到小年那沉默而温软的表情,逆来顺受的样子,忻楠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想搂住他,但必须放开他,不放心他,却只得离开他。想接近却又必须压制住自已的那种情绪,时时让忻楠窒息,和疼痛。那尖尖的下巴,蒙着雾气的墨黑的眼睛,怔怔地望着自己,然后安静地低下头去,什么也不说。

小年越来越安静了,像沉入水底的颜色,淡淡的几乎看不到。

忻楠与小年隔着整个房间,隔着上下铺的床板,隔着走廊门,隔着咫尺的天涯……他现在最常做的一个动作是张开手掌,然而再紧紧握住,像要握住自己疼痛的心脏,挤压血液,令其麻木……

会失控……

忻楠不再相信自己。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那个时候他只得逼自己找个借口逃出门去。

林小年仿佛鸦片一样,已令他不知不觉中上瘾,现在却需想法子逃脱……毫不抗拒的小人儿……他相信若他要他不会拒绝……诱惑在指端……然而是馥郁芬芳的梦魇……

忻楠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卑劣的念头!

卑劣的,可怕的!

他夜里满头大汗的醒来。不不!太可耻了!

不能让它继续下去。

***

还没收假,忻楠就打电话给季雅泽找学校的资料,以及联系省工艺美术学校的老师。

“没这个必要吧?”雅泽在电话里说,“只剩半年而已,在哪里还不是一样。”

“我想让他先熟悉环境,以后会更快进入状况……而且考试不是也在那里,省得到时候紧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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