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寒似笑非笑,"送呗。"b
"还有,"上官青玄看着他,语气有些诡异,"他说他是跟个大夫叫做风未息的一起出来的,道上碰上强盗,那大夫帮他挡了强盗,如今生死未卜,也要在信里头问一声。"
海寒挑起眉,直直看着上官青玄,半晌,笑起来,说,"隐辉这玩意儿看样子确是不能碰,好好的孩子......"
上官青玄目光清亮,"我倒觉得正好,世子爷不是还有旁的事想知道么?"
海寒灵犀一点通,"没错,这个,青玄你去折腾去罢。"
两人相视一笑,上官青玄微微点头。
(18)
泠默小脸垮着,满是忧愁,托着腮对桌上的小蛇说,"小乖,你说哥哥看了信会不会生气?"午后他已经写好信,托上官青玄帮他送家去了,此时有些担心。
小蛇在桌上游来游去,不理他。
"臭大夫还说两三天就可以回家了,现在都已经过了......臭大夫又不见了......小乖,你说哥哥看了信会不会来找我?......嗯,我猜一定会的,哥哥一定会来找我,说不定会大大骂我一通......"
小蛇听了一下午絮叨,实在有些腻了,甩甩尾巴,出溜出溜钻回泠默怀里,那意思是要睡了。泠默没了听众,嘟起小嘴,自己寻思一会儿,叹口气,从椅子上爬下来,也预备睡觉去了。刚走到床边,便听到外头远远的有什么动静,他侧着耳朵听一会儿,有些好奇,走过去推开门向外看。
泠默住的地方是在海世子府角落的偏僻院落,冷清到连个侍女小厮都没,茶水点心、晚餐、洗脸洗脚脚的水都是上官青玄自己端进来的,不过他不在的时候,这里便显得过于幽静了。他听到远远的地方人声嘈杂,也不知是在府里还是在院墙外头,偶而还有火光与隐约的兵器磕碰声,正好奇地仰着头张望,听见后头有脚步声进来,是上官青玄,"泠默,你没事吧?"
泠默回头,"上官哥哥?我没事,那是怎么了?"
上官青玄十分轻松的样子,笑道,"没什么,几个小毛贼进来偷东西,给侍卫发现了。"
泠默一下子想起自己家里闹贼的事,扁扁嘴,有些怕,小小声道,"哦。"
"别害怕,离这儿还远哪。"上官青玄看出来,温和地安慰他。
话音还未落,便听到衣袂带起的风声,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落在两人之间,一柄明晃晃薄剑剑尖颤巍巍指在上官的咽喉上。持剑人蒙着面巾,眼睛斜睨着泠默,压低声音道,"不要动,动一下我便杀了他。"
泠默张大的嘴顿时如泥塑般,连一个音也不敢发出来。
上官青玄头微微向后仰,盯着剑,人却还算镇静,沉声道,"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海世子府,你杀了我们也逃不出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蒙面人似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倒手以剑柄在他肩穴上轻轻一撞,出手快如闪电,上官青玄的身子立时僵住。蒙面人伸手捉住泠默,将他挟在腋下,腾空而起,掠过院墙飞奔出去。
上官青玄看他走得远了,忽然轻笑出来,身子恢复如常,甩甩手,施施然走出去。
泠默给惊得心扑扑跳,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他给提着腰,只能看到脚下屋顶离自己忽远忽近,那是蒙面人在不停纵高落低,耳边听到身周不时有叱喝声和蒙面人哑哑的威胁声,"让开,不然便杀了他!"
若还能开得了口,泠默一定会大叫,说我不是这府里的人,你拿着我当人质往外跑人家不会让路的!奇是奇在,海世子府的侍卫居然十分顾忌,纷纷退开。不多时,人声渐息,那蒙面人速度毫不减低,在屋顶上疾奔了有半个时辰,才突然在一处院落里落地。
泠默已经给晃得头晕,两眼漆黑,只觉得自己"砰通"一声被扔在地下,屁股一阵疼痛,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那蒙面人正站在面前,居高临下俯视自己,此时冷冷开口,"你就是那个来找王府画师的许泠默?"
泠默呆了一呆。
那蒙面人不耐烦地抬脚踢踢他,"问你话呢,快回答!"
"是......是我。"泠默怯怯应。
蒙面人上下再看他几眼,"淮州那个许家的许泠默?"
泠默不明所以,只得再点点头。
蒙面人"啊哈"一声,半俯下身来,"找得便是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若答得好,便放了你。"
泠默眨眨眼,只听那人问,"你的黄金笏藏在哪里?"
"......"
"快说!"
"什......什么?"
蒙面人一伸手揪住他耳朵便往上扯,"你听不见我说话么?我问你,你那块黄金笏藏在哪里了?"
泠默疼的直咧嘴,眼泪飙出来,"什......什么......是......黄金......笏......"
蒙面人手一松,看泠默一把抱住耳朵,眼泪汪汪,满是惧意地瞪着自己,歪头琢磨一会儿,又再问,"你家里有一块黄金笏,你知不知道藏在哪里了?"
泠默畏缩地摇摇头,满眼迷茫。
黄金笏?那是什么?
蒙面人皱起眉,仔细看他,不出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那么对峙着。半晌,蒙面人阴狠地开口,"你真的不说?"
泠默嘴角下扯,几乎快哭出来,"我,我真的不知......"
"哼!"蒙面人二话不答,上来一把扯住他衣领,拖进房里去,丢在地上,指着旁边道,"你想不起来也罢,现在不说也罢,我便再给你一点时间,明早你若再不肯说,我便杀了这个人!"
泠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屋里没烛火,只看见旁边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
那蒙面人拍拍手,啪嗒啪嗒出去了。
泠默瞪着轰然关上的门,只觉满腔的委屈,脑袋里一团迷糊,再回头看看旁边,想了一会儿,勉强爬起来,小心翼翼走进床边。
这人是谁?
他隔着床几步,左看右看,见床上那人无声无息的,动也不动,终于鼓足勇气凑得更近一点,借着外头的一点光亮上去瞧那人脸,瞧清楚了,不由惊讶地跳起来。
是臭大夫!
(19)
躺在床上的可不正是风未息,只见他面色雪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泠默一下子扑过去揪住他叫,"臭大夫!臭大夫?"要过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风未息身体软软的,任他怎么扯都毫无反应,竟是一点意识也无。
泠默呆住,跪坐在床边,心里愈加发起毛来,再试着去推风未息,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臭,臭大夫,你醒醒,这,这里是哪里啊?"
风未息呼吸又急又密,身子温热柔软,可是除此之外就如个死人般,一点动静也没有,静悄悄躺在那里,十分诡异的样子。泠默摇他一会儿,渐渐停手,心里发慌,觉得自己好象跌进一个噩梦里,这几天的经历似真似幻。他看看风未息,又想起刚才那蒙面人揪他耳朵问他要东西,那什么黄金笏,倒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