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知道这男人的心思,也不想要再猜测。
便是现在,便是此刻,她需要更真实的东西,让暴动的灵魂,平息下来。
姬锦寒只有瞬间的怔愣,曼疏湿冷柔软的嘴唇,咸涩中带着清甜,氤氲了他的唇齿。他用力的将曼疏拥进怀里,紧紧地,让彼此的身体没有丝毫的空隙。勒得曼疏的骨头生疼。
唇舌交缠,肢体相拥。
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只有身体的感觉,是真实的。
姬锦寒的唇没有离开过曼疏的唇,他抱着曼疏轻轻跃过石廊,来到曼疏的厢房里。
锦衣裂帛,残碎的衣服被随意的抛掷在地上。
姬锦寒的手,炙热而有力的在曼疏冰冷的身体上游移,每到一处,都像是业火烧过的灼伤。
曼疏在他的身下辗转翻腾,却只有更紧的贴近姬锦寒的身体。
每一寸皮肤都被烫化的感觉,不是温柔,不需要温柔。
姬锦寒如此了解曼疏的感觉,他放纵了自己,让自己像一把烈火,要将曼疏也一齐烧起来。
毫无预兆的进入,没有丝毫的缓冲,姬锦寒瞬间将自己全部埋进曼疏的体内。
剧烈的疼痛和巨大的撞击让曼疏的每一寸神经都爆裂开来,她用力咬住姬锦寒的肩头。鲜血的腥甜刺激了她,双腿紧紧地缠住姬锦寒的腰身,十指随着姬锦寒凶猛的动作,在他的脊背上抓下一道道血痕。
没有初夜的甜蜜和柔情。
他们仿佛两只濒临绝境的豹子,在绝望中激烈的交缠。
汗水打湿的长发,相互纠结,无法分离,贴合在身体上,雪白与纯黑,鲜明的宛若图腾。
明月高悬。
同样的一片月光下,多少人心思百转。
青容站在院中,远远的,望了一眼曼疏厢房的方向,平静的转过头,负手而立。
姬夫人坐在窗前,同自己的妹妹一样,想着各自的丈夫,彻夜难眠。
能在这样美好的月色中享受一场安心的睡眠,谁知道,那是一种多么大的福气。
曼疏静静的靠在姬锦寒的怀里,气息渐渐平复。
屋内充满了汗水和血液的味道,夹杂着情欲的气息。
她下了床,推开窗子,让深夜清冷的空气灌进来。
身体里的疼痛和疲惫还在,但是她已经可以平静下来。
姬锦寒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用尚算完好的外衣,将两个赤裸的身体包裹起来。
曼疏倚进他的怀里,让他将自己抱回床上。
劫妄罗——
若是你敢伤害桑桑或者任何一个我在乎的人。就算你的身体里流着和祁安一样的血,就算要拼上我的命,我也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的f61d6947467ccd3aa5af24db320235dd
姬锦寒看着曼疏终于可以沉睡,下了地,用水浸湿了锦帕,轻轻的帮她清理。
曼疏感觉到舒适的清凉,没有醒来,只是微微的动了动。
姬锦寒放下锦帕,躺了下来,慢慢搂住她。
七十一 《君既无心 我便休》芙蓉三变 ˇ七十一ˇ
劫妄罗温柔的擦拭着泛着蓝色的刀锋,像是拂过情人的面庞。
巨大的刀面上,隐约浮现出一张倾人国城的容颜,淡淡疲倦的慵懒,和深藏在眼底的凄厉。
“你知道吗。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回不来。”
记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曾经这样对他说过。
甜美的恋情正在绽放的时候,被人毫无预兆的从枝头摘下,用滚烫的松油浇筑,将它瞬间凝固成没有生命的精美物品,涂上致命的剧毒,化作利器。
情何以堪。
她死了。
她将那枚当年情人馈赠的,含着情意的小小金花吞下,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将自己凝固在最美丽的那一刻。
她死在自己手上,又何尝不是死在他父亲的手上。
若是她只是无关紧要的女人,他不会有丝毫的感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牺牲一两个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微小的付出,甚至连代价都谈不上。与得到的回报相比,这种付出再合算不过。
但是,梦不同。
那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眼中,便只有这一个女人。
她的忧伤,她的沉静,她含着淡淡嘲讽和疲倦的微笑,她深埋在心中的怨愤。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只为她,只属于她。
哪怕他明明知道,她从来没有用同样的眼光看过他,她对他永远都只有对孩子般的怜爱和有着目的的利用。
哪怕她执意离开他,重新回到那个愿意为她她放弃帝位的男人身边。
哪怕她已经死了。
他也没有办法稍微忘怀。
“劫妄罗,你太固执了,这样子不好。放的开,才走得远。”
当他还是个孩子,屡次为了某些事情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梦曾经对着跑到她面前舔伤口的自己这样说过。
是,他知道。
但是,他们是同样的人。固执而且偏执。眼睛里容不得半点砂子。所以,即使他清楚地明白,终他一生,他都不可能得到梦的爱情,他也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她的悲,她的恨,放不下她的仇,她的怨。他不能容忍伤害过她的那些人好好的活在世上,欢笑的一如平常。他也不能容忍那些人的后代,可以拥有那样所谓的“平静”和“幸福”。
如果她已经因为这些人而坠入地狱,那么,凭什么这些人可以无忧无虑的活在人间!
他无意于任何一个王位,无论是哪一个国家也好,都不在他的眼里。
对他来说,最好的也是最适合他的地方,就是黑暗。
他享受着黑暗之中,操纵着那些人命运的快感。
只要能将那些人一起拖进黑暗里,就算将业火烧遍天下,他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那些人,本来就应该被炙烤,在梦的灵前,化作飞灰。
沉寂的夜,凄冷幽长,仿若永暗的世界中,各种各样的感情狂野而放肆的绽放,一如午夜幽昙。
曼疏自睡眠中醒来,暴动的灵魂安宁下来,世界在她眼中变得清晰而冰冷。
她安静温驯的靠在姬锦寒的怀中,让他一下一下的顺着自己的肩膀抚摸,温存而柔和。
姬锦寒抱着曼疏柔软的身体,却知道,这只是个假象。怀中的女子有着和外表完全不同的内在,强硬而冷漠,只有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展露温柔。
他并不会因为自己得到了这女子的童贞,便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这样的相似,相似到可以不用语言,单凭直觉就能了解对方的心理。
她需要一个人能将她从崩溃边缘拉回来的人,而她知道,他会毫无顾忌的帮她做到这一点。
“告诉我,如果说我是梦妃的女儿,甚至是劫妄罗同父异母的妹妹,为什么他会这样恨我?”曼疏平静的问。
她不是真正的祁安,这些事情对她而言并没有切身的实感。她问,就像是看了一个纠缠迷离的故事,却不得要领,缺少了某些关键。偶尔出现的情绪,只是因为,残存在她身体里的,属于祁安的那一部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