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体面的就是成全她,把她推走,我也图个清静图个安全,何况凭珍珠的性子和头脑,她成不了大气,一点小骚动足以。
退一步说,如若将来珍珠是给赶出宫去的下场,也完全不用借我之手……”
“难道公主就不怕珍珠起了歹心?难保这次跟文贵妃交好会不会连累到您啊……”
“珍珠的歹心为何?不过是皇上滴水般圣恩罢了,她能有什么作为,但凡要感情这种东西的人都成不了大气候
而文贵妃的为人,我自然清楚,她煽动珍珠,必然要用皇上的宠爱当成条件,可如果燕文寒秋并不待见珍珠,她们两个之间的情谊,深不了,长不了……不攻也会自破……”
我言毕,外面传来李德胜的声音“公主,丞相大人和其他的几位大臣在大殿等您过去呢……”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我转头对菊姑说“帮我弄弄头发就成了……”
收拾好了之后我准备出门,推门之际,菊姑在我身后幽幽的道“公主还是不忍对珍珠下手吧,您的心太软了,不知以后是福是祸……”
我顿了顿身形“菊姑放心吧,我断然不会再走母亲的老路的……”
说完我转身出门。
大殿上丞相还有几个官员早已准备就绪就等我的到来。
“本宫来迟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
图纸被展在桌案之上,有主管水利的官员给我解释历年来修坝建堤的工程图……
“虽然没有固定的规律,但是每到雨水丰盛的年月就会有一次洪水泛滥,之前的数十年情况都算稳定,只有少数地方有决口的现象,而这些地方都是居上游的高地之处,今年夏季的这场洪水历年少遇啊……”
我仔细的看了看图纸“你们历年都有维修堤坝?”
一个年纪不小的官员回我“回禀皇后娘娘,水利乃国之大计,每年都严格按照条文规定在春秋两季按时筑牢维护,不敢怠慢……”
“那盘泞江的规模如何?”我又问。
“发源在亘古山一带,是高寒无人居住之地,全长数千公里,经戈壁,跨高远,最终经过我北邑的平原,然后流向南梁,并在南梁境内汇入大海……
其势奔腾雄伟水流湍急而污浊,而且途径的地方多经冲刷泥沙以及曲折而险峻的地势,故取名盘泞江……”
我又仔细的想了想“你们有没有找到造成这次大溃坝的真正原因?今年夏初就开始的连绵雨是一点,而其他的方面呢?”
那位官员十分为难“祖制一直如此,每年的公文条例也都是这么颁发沿传的,小的都是秉章办事,从不敢怠慢,至于这次洪水的爆发,臣不知其因……”
果然,连年的外战内争并不是没有弊端遗留下来的,朝内有用人才的缺失和选举智贤的制度的不完善,导致一些基本的技术和知识不能得到广泛的利用。
水利乃国事中的大事,关乎农耕,关乎居住,这水利弄不好,以耕种为基础的古人怎么可能发展好生产力,只会越来越忙却忙得丝毫没有成效罢了……
可这些不足和欠缺也并给是我一人之力就能完成的,人才要选拔,技术要革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把你们历年的兴修水利的图纸送到凤宫去,且把这些设计图纸的人都给本宫找出来,本宫需要从头问起……”
我又看了看图纸,心下里嘀咕眼下的水利兴修恐怕没有之前的安置流民那么顺畅了,要费一番大周折才是……
傍晚的时候,江太医过来给我探脉,我最近忙得很,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让他过来了。
他探了半晌,我问“如何?胎儿有何不妥?”
江太医笑笑“胎儿安康得很,不必担心,只是最近皇后似乎休息得不够,脉象不够坚实,还是需要多多修养才是……”
“没事就好,那太医给本宫开些安神的方子吧,最近虽疲倦易困顿,可睡眠并不好……”
他点头“也好,那老夫给皇后娘娘开些安神的方子,喝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江太医刚走,丞相杨志又带着几个人进了来。我困顿不堪,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这些都是绘制图纸的官员,对于盘泞江算是比较了解的,正是皇后娘娘要找的人……”
我点点头“好,现在你们把具体的状况都讲一讲吧,让本宫先有个大致的了解……”
一个中年人先走上前来“回禀皇后娘娘,这张是前年盘泞江的修建水利图,全长数千宫里,但我们只需要加牢防固途径我们北邑的这一段,尤是车前郡这一段的,所以,日后应该更要加大的修固此处坝口的力度,让它更牢固不可摧……”
我听着听着不觉皱了眉头“问题虽然出在车前郡这个郡内,可问题并非堤坝本身的问题,自然力量之大亦是无穷无尽,光靠修坝,怕是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重点……”
“皇后的意思是……”那人不解。
我犹豫道“会不会是水利的本身建造方式或是疏导方法的不得当而造成的呢?
既然改变不了自然状况,那就要改变我们解决问题的方法和角度,这样才能事半功倍,不然还是一样,会无论做了多少都成了无用功……”
“说得好,不愧是朕的皇后……”
我一惊,手上的温茶洒出许多,洇湿了我的袖子……
“皇上圣安,恭迎皇上回京的……”
众人皆跪,都是吃惊不小……
燕文寒秋推门而入,神采天成,俊美无俦。
我赶紧起身,缓慢的俯下身给燕文寒秋请安“皇上圣安,您何时回京的?怎么都不传召回来,好让臣妾去殿上接您……”
燕文寒秋已是一身雪白丝缎着身,一脸的喜悦之情,桃花眼流光溢彩,见我俯身赶紧过来扶我“使不得,使不得,皇后身子沉以后就不用拜朕了……”
转过身又吩咐他人“闲杂事等明天让朕来处理,莫要再叨扰皇后休息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众人鱼贯而出,屋子里只剩我和燕文寒秋。
他看着我笑道“你还真是镇定自若,见了我突如其来的出现竟眉毛不皱,眼睛不眨,了得啊……”
我也跟着笑笑“皇上怎么班师回京连个信儿都不给我,害我成了没品性的人了。底下人不知道怎么看我呢……”
“你怕这个?怕旁人舆论?”
我仰头看他“难道皇上是希望我有恃无恐吗?”
“罢了罢了,我出征一个多月,收到的嫔妃的书信若干,唯独没有收到你的来信。
你不愿写也就罢了,我写还不成?结果,连着两封信送过去,一封也没回过来……”他苦涩笑笑“你这女人啊,真是怪……”
说完走上前来拥我入怀“这么多时日可曾想我?”
我倚在他胸口喃喃道“我最近忙的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挺着肚子点灯熬油的看折子,我以为这就是表达了我对你的想念,不是一封信,一句话能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