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阳侯”
我没有概念,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我微微点点头“恩,我回头跟我爷爷准备准备,过两天再去金陵上看看如何了。”
“小十…”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宁烟来到我身后,用手扶住我肩膀,有些颤抖“只要挨过这一段,迟早会好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到时候再不让你过从前的生活了,你放心.”
我无语,天知道我究竟想要些什么,而我想要的又怎么是季宁烟所知道的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得了季宁烟的命,任步行推门而入,朝我颔首,眼见季宁烟点头,便娓娓道来“侯爷,正是当初所想,暨阳侯与平阳侯之前一直派过人在侯爷到上宛的前后去摸过底儿,看来那刺客的口供果真是事实.”
“看来那平阳侯也不是个傻子.”季宁烟站在我身后阴阴道“看来下手就从他开始.”
“侯爷,今日暨阳侯设宴,已经送来帖子过来,请侯爷夫人一同前往.”
“呵呵,真是动作快,早上皇帝才问过此事,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缠上来了,本侯知道了,晚上会准时赴宴.”
任步行通报完事情退了出去,只闻身后季宁烟自言自语道“小十,这就是官场,一入便身难回了。”
我抬头看他“你真的是无路可选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选择别的路?”
季宁烟倾城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紧紧抱住我,我只感觉到一阵温热.
掌灯时候,我跟随着季宁烟一起前往暨阳府,车窗外灯火阑珊,我心思沉沉,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难平,这争夺中的复杂玄妙实在不是我能融入的,我如何就卷入了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中来了 ?
暨阳侯的面貌出乎我意料的年轻,也就二十来岁上下,一张颇为白净的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喜欢看人的时候眨眼睛,怎么看怎么像个顽皮的孩子.
这就是季宁烟的对手?我彻底傻眼.
“皇兄,这是你的小嫂子?清秀可人,看起来真是不错.”暨阳侯笑笑,一双大眼上下把我打量个遍.
“这是我的皇弟,文赫.”我朝季文赫颔首“暨阳侯安好.”
“恩,皇兄和小嫂子快里面请.”季宁烟牵着我往里走,季文赫侧脸朝我一笑,那一笑,让人心里没底.
季文赫宴请的人不多,我随着季宁烟坐在一边,听见外面寒暄声,抬头一看,之前那个多事的红衣侯爷竟然也跟了来,大家纷纷起身拜礼“平阳侯安好.”我一定,他就是平阳侯?
“文赫这小子把你也招了来?”平阳侯浅笑“听说是弄了个番邦的奇女子好歌舞琴技就为这等芝麻大的小事,竟招了这么多人来,终究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说完,呵呵笑起来.
遂又掉过眼光看我,眼色深深“弟妹近来可好?”
我淡笑“多谢平阳侯挂念,臣妾一切安好.”
平阳侯点点头“那就好”说完走到一边落座.我脑筋一晃,这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每次都盯着我问?他有这么关心我嘛.
没多久季文赫邀请的嘉宾都以入座,于是眉开眼笑的道“今日招的都是挚友亲朋,只为着近来寻得一奇女子,琴舞俱佳,错过了可真是可惜,一来是同大家一起分享,二来嘛,正是皇兄才从上宛荣归,只算作是为皇兄接风洗尘的庆宴了.”
我暗自瘪嘴:这季宁烟明明是丢盔弃甲的从上宛跑回来的,哪里是什么荣归啊,这庆功宴也庆的太假了吧.
正说着,季文赫笑了笑,击掌三声,便从天而降一个装束奇异的姑娘下来,一身粉色的纱制舞衣,袒胸露背,连腰的部位也没有遮挡,只有重点部分遮了去,若隐若现的让人浮想联翩,只见她带着薄薄的一层纱在脸上,手腕、腰间、脚踝,带了一串串的铃铛,她一动,便是一连串清脆响亮的铃铛声,那舞蹈看来很像是维吾尔族的舞蹈,不过倒是也跳的美极了.
男人终归是男人,见了半 裸的女人就开始心猿意马,眼看哈喇子都淌下来半斤,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我斜眼,望着上座看的悠闲至极的季文赫不禁嘴角抽搐,这帮子好色的老爷们看女人干嘛把我也弄来,这不成心让我难堪吗?
舞女腰软臂弯,轻盈的真像是荷叶上的仙子,属实很扎眼,男人应该没有不喜欢这种的。我胸闷,瞥了一眼季宁烟,他脸色温润,似乎也沉醉其中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跟着下人道后院去方便.
里面歌舞升平,外面清冷一片,我总算是呼吸到一口清新空气了。“夫人,往前走绕过回廊就是了,小的送您过去吧?”
我笑笑“不用了,我自己去吧.”说着拎起自己的长裙疾步往廊子那边绕.话说富人的生活也真是郁闷,走到哪都有人跟着像犯人似的,弄得人心烦死了.
我刚拐过回廊便看见岔道上走过来一个人,年纪不大,长的着实不错,不过却是穿了一件宽大的袍子,脚下生风面无表情,见我从对面走来并没说话直接无视的走了过去.
奇怪,这人可真是有个性,我这一身怎么说来也是个贵妇打扮,何况今晚暨阳侯宴宾,就算不是皇族也是权贵吧,这人竟然连头也不点一下,完全不放在眼里啊。就在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突然抬了眼看我,我也觉得很奇怪,扭头看他.
真是冰冷冷的目光,从没见过一个人有这样的眼神过,像是眸子里含了块冰似的,看得我心凉凉的。
他盯着我看的瘆得慌,我越看越没谱,对峙了一会我自认甘拜下风,拎着裙子继续往前走。心下里念叨这朝代怪事多,怪人也多。
等我方便完慢悠悠的往回走时,意外的在原来的位置又看见了那年轻人,一身墨色的袍子把那张脸显得更白 皙,他似乎在等我,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只听见身后幽幽的声音响起“夫人,可是永暨侯的妾室?”
我一定,难道我脸上写字了不成,于是扭头“您是哪位?”
那男子回头,似乎在微笑“我是暨阳府请来的术士.”我点点头“哦,请问大师叫我有何贵干?”
那男子淡语“最近暨阳侯府也是怪事连连,我被请来收惊,刚才见夫人面色晦暗,额际暗像不明,所以特来问一下是不是最近曾遇见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见他这么问开始心生怀疑,除非他是神仙不然如何凭相貌就能看出端倪?何况我还是化了妆才出来的,怎么会像他所说。于是面上扬笑“的确有此事,不过遇见不干净东西的不是我而是镇远王府的苏兰郡主,术士找错人了.”说完抬腿便从他身边绕过。
暨阳府的人准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听任步行说起过有关那刺客的事,搞不好就是这暨阳侯下的绊子,不错出奇的竟然还找上我了 .
我越走越快,生怕那男子跟上来,但没听到脚步声却只听到身后那人清淡幽幽的声音“时日尚浅得脱且脱,切莫到头来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