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看笑话,他只觉烦闷。
“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言安很有自知自明。
“不,你别这样说。”傅承睿看她醒来,舒了一口气:“言安你告诉我,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大概是最近总失眠的缘故,哦,我贫血你还记得吗。今天一天没进食,晕倒也难免。”
“言安,你一向懂事。”
“偶尔我想放纵一下自己,承睿,这样也不行吗。”
“你不小了,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言安颤笑:“看,又来了。承睿,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真的很累,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你刚醒来,别激动。明天你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别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我不去。”
“言安。”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尽量帮你解决。”傅承睿握着她双肩,低头认真严肃地看着她。
“你帮不了了我,谁都帮不了我。”言安情绪激动,“承睿,你明白的,我根本就放不下你。我这里很痛,真的。有人告诉我,不要去见回忆里的那个人,一旦见了,曾经所有的美好都会化为乌尽。为什么我见了你,却愈发不能控制去思念你。”
傅承睿心情复杂,忽然发现,这份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来了!
☆、人生若如初见1
傅承睿回到梨园,没见到暮雪,管家报告说暮雪在顶楼。傅承睿乘电梯上去,站在入口处,留声机的音乐颓靡尖锐。他抱着双臂静静地望着她,一直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喜欢这类音乐,完全不是他们所在年代的流行元素。
她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竹椅上,一张毯子搭在腰间,单手覆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就这样盯着她看了一刻钟左右,她保持着初见的姿势。傅承睿缓慢地靠近她,她依然未动,他蹙眉。回想今天她的表现,去医院时还好好的,电梯那匆匆一瞥,她开始反常。想到这里,傅承睿抿紧唇,眉目更冷清,冷冷地看着她。
好像有所察觉,暮雪蓦地睁眼,他的脸赫然入眼,她愣了一下。根本就不会想他出现在这里,而这里就好像成了她的专属领地,虽然这里因她喜欢被翻修过,她也不认为是他的意思。
“一个人在这里黯然伤神,他看不到有什么意思。”
半晌,暮雪才反应过来他指什么,也不恼,她今天确实在为某个人烦恼。当然,还不至于像傅承睿说的严重,多少总是有的。她以为自己很了解沈钧,今天才发现,她根本就读不懂那个男人,更不懂今天他上演的这出戏。如果说是大男人心里作祟,那么早在他们还没开始时,他比她看得更清楚形势。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你。”暮雪闭上眼,懒懒地说。
“你要是我就好了。”
“是啊,我要是你就好了。不过很可惜,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听她满不在乎的语气,傅承睿两眼映出寒光。暮雪又说:“其实今晚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原来你还会关心我。”傅承睿挖苦。
“听得多了,想不关心好像也挺难办到。不过话说回来,言小姐还真弱不禁风啊,你说我要是对她有所表示剧情会不会更精彩?”
“我倒要拭目以待,你能玩什么花样,是不是当初也被某人那位动作过实战出来的经验。所以我还真期待你能对她做什么。”傅承睿微微弯下腰,嘴角噙着让人胆寒的笑意。
暮雪忽然轻轻叹气:“有你在,就算我想动手脚也得顾忌一下吧。”
“还算有自知自明。”
暮雪不答,随手关了留声机,默默地走出去。
她突来的沉默,傅承睿不大习惯。他宁可她和自己针锋相对,也不想面对忽然就一言不发的她。她下楼了,傅承睿在暮雪的躺椅上坐下来,打开留声机。听了半天也听不出名堂,反而弄得人心烦意乱。
索性下楼去,经过她卧室,虚掩着的门散着淡淡的光线。他推开门走进去,经过起居室,就听得她也不知在对讲电话,口气很不好。只听她说:“对,我就这样,你不是今天才认识我。”也不知对方说什么,她一直不出声,最后她气急:“抱歉,我不想谈这件事。”
傅承睿站了一会儿才往里走,就看到她站在落地窗后。傅承睿走过去,她不回头,疲惫地问:“婚宴上都请了什么人。”
“该请的都请了,你有好的提议?”
“我知道了。”
“你今天心情不好,因为他?”
“算是吧。”暮雪恼恼地皱眉:“哎,我真有病,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好歹也算你兄长。”
听到这句话,暮雪忍不住笑出声:“傅承睿,你这样说我就觉得这婚没办法结了。”
“事实上我就是你兄长。”
“可你也会成为的我老公。”暮雪转过身来,靠着窗懒懒地看着他。她很不明白,傅承睿明明长得不妖孽,顶多只算清俊,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女人对他死心塌地。据她所知的,不止言安一个,那些和他有交集的没交集的,她听得耳朵都长茧了。至于她怎么知道,那也得感谢秦诚,得知她要嫁傅承睿,他当时那表情可谓精彩。然后以他身为男人的立场给她分析,并将他所知道的全数告诉她,结论是傅承睿这样的桃花男嫁不得。且不提他们没有爱情基础,就算摩擦出火花,与满身桃花债的男人相处也是辛苦的。
她感谢秦诚,但她考虑的和他所考虑的不是一回事。她说,作为互惠互利而结合的婚姻,谈感情太高深,还不如谈谈如此关系中能给自己带去什么。秦诚微微惊讶后,倒也不说什么了,又或者不知道说什么。
暮雪闷闷地皱眉:“刚你找我有事?”
“明天试礼服,不要忘了。”傅承睿忽然想起这件事,提醒道。
“有什么好试的,尺寸不是都报过去了吗,款式也还可以吧。我觉得不用麻烦了,我明天还有事。”
又是满不在乎的口气,傅承睿眉一沉,冷冷地问:“你把这婚当什么,连你那工作都比不过?”
“工作至少是我喜欢的啊。”暮雪不留神脱口而出,然后她后悔死了,傅承睿的表情冷得可以冻死她。
“我知道,这个婚你都迫不得已。”傅承睿点头:“但欧阳暮雪,就算做戏,你也得把戏做好了。”
“我也就说了一句,值得借题发挥嘛。”口误已造成,他的口气也不好,暮雪并不想示弱。却也明白,如果傅承睿真要对她动手,她必输无疑。
“随便你。”傅承睿恼恼地走出去。
暮雪还想说什么,对着他坚实的背吞吐了半天也说不出话。
傅承睿回到自己的卧室,只觉烦恼。他怎么还能期待她能尽一点责任心呢。
洗好出来,手机有好几个宋锦城的电话。他拨回去,宋锦城劈头就说:“今天你把言安怎么了,傅承睿你还算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