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对了,别跟他说我来过。”想了想,又把食盒递给小助理,“还没吃吧。”
助理战战兢兢,仿佛接过了千斤重石,不放弃挽留:“欧阳小姐,你看现在正值正午,你还是休息片刻在走也不迟。”他的想法是先留住这个傅太太,在联系老板,他想,老板一定很高兴。
暮雪拒绝:“不了,还有事,对了,最近很忙是吧,记得叮嘱你们老板,别忘了吃饭。”
“好好,一定。”
“你也吃吧,不打扰。”
哪知道暮雪前脚一走,傅承睿就回来了。助理立马奉上爱心便当,“傅总,欧阳小姐专程送来的午餐。”
傅承睿问:“人呢。”
“刚刚走。”助理抹汗,“欧阳小姐说还有事儿。”
傅承睿没说什么,径直进了办公室,然后才拨打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那头很快接起,问他:“什么事。”
“你来公司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来查岗,怎么着,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火气还不小。”
暮雪轻轻哼了声,没见着傅承睿也能想象出她别扭地表情,轻轻笑了下,故意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昨晚那事儿我们儿子都……”
“傅承睿你闭嘴。”
他尝了口她做的,评价:“手艺有待提高。”
“你爱吃不吃。”
“你这人,平日里也挺诚实的,怎么我一说实话你就不高兴呢。暮雪,注意胎教。”
“傅承睿,你胡说。”
傅承睿不逗她了,低声问:“在哪儿,我去找你。”
“找不着了,我带着你儿子飞月球去了。”
傅承睿故作惊讶:“是吗,那我儿子可要大饱眼福了。放心,我会等你们娘俩回来的,要不,还是去接你们吧,免得认错路耽搁时间。”
“我没回去的打算。”
“那怎么办,我都忍了几个月,你舍得啊。”
“傅承睿。”那头愤愤地挂了电话。
傅承睿失笑,大口地吃起餐盒中的菜。助理敲门进来,看到老板吃得狼吞虎咽,也勾起他的食欲,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地唱起空城计,他简直想找个地方钻了。傅承睿也很诧异,指指饭盒问:“要一起吃吗。”
助理咽了口口水,摇头:“我叫了外卖。那个,欧阳小姐真厉害。”
“还行吧。”
“怎么会。”助理想,老板您什么眼神啊,傅太太是被公司员工公认的大美女,家世又好,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可他哪里晓得,自己这句话并没能讨好傅承睿,他的老婆,居然被这么些人惦记,心里多少不舒服的。
自此,公司流出这样一句话,傅总和家里那位貌合神离。
61一世安(三)
磕磕碰碰,日子过得还算如意。
生产那天,傅承睿陪着一群人开会,也不知是不是内容太过无聊,他思绪缕缕抛锚,好几次助理都看不过去。
直到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家里来电。这个时候,要在以往他是极少接听的。今天他心绪不宁,担心家里那位,跟助理示意了下,让会议继续,他便走出会议室。
傅母在那边说:“你媳妇快生了,我们正往医院途中。”
傅承睿还算镇定,“行,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晃了一下头快步冲了出去,哪儿是那个冷静的傅总。车开到半路,助理来电:“傅总,您人呢,生产部……”
“散会吧。”
“啊?”
傅承睿不多言,挂了电话,心急火燎。赶到医院,暮雪已经被推进产房,傅承睿在产房外张望,时不时地问:“这要什么时候才出来。”
傅母好笑,“哪那么快。”
“进去一个小时了。”傅承睿强调。
“别担心,每个女人都要走着一趟。”傅母安慰也等不白安慰,这也太没说服力。
过了半小时,傅承睿问:“不是剖腹吗。”
傅母喜滋滋,“剖腹哪能跟顺产比,顺产的孩子聪明,听妈的没错。”
“她怕疼。”
“剖腹就不疼了吗。”傅母不满,这儿子也太偏袒媳妇。现在她一门心思扑在孙子身上,听了也不在意。
又过了一会儿,医生说羊水太少,病人发烧,建议选择剖腹。傅母起初还不同意,傅承睿哪容得傅母传统,只希望能快一些以减少她的痛苦。
折腾两小时,孩子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是个带把的小子,傅母乐得合不拢嘴。傅承睿直奔向暮雪,抬手帮她拭了拭额头的汗。
暮雪虚弱地睁开眼,“你女儿还是儿子。”
“儿子。”他掖了掖被子。
“我热。”
“热也忍着,等会儿我给你擦擦。”
“我渴。”
“好,先等等,我给你弄。”
过了一会儿,暮雪抗议:“这水怎地甜腻腻的,我不喝。”
“体力消耗需要补充,喝了水吃一点,我就抱儿子来看你。”
暮雪不依,“我不看,他就知道折腾我,好不容摆脱……你让我安安静静睡一觉。”
知道她累,便同意了。其实,他也没看过儿子,一心记挂着她。等她沉睡,傅母抱着那小子来,他瞧了几眼,正想接过来不想他嘴巴一瘪。
傅母笑:“瞧瞧,我孙嗓门多大,以后啊,肯定是有出息的。”
傅承睿抱着女子快快地走出病房,傅母疑惑,跟着出来,责怪他:“我抱他来找他妈妈,你倒好……”
“没看到她正睡觉吗。”
“有哪个做母亲的儿子还没看一眼就只顾着自己的,你心疼她也该有个限度。”
“妈,你还想怎样,你想顺产她也依你了,可你就不能为她想想吗。”小资哄了一会儿也就好了,又呼啦啦地睡去。
“顺产孩子聪明,老祖宗的我们不能不听。”
傅承睿无语望天,“你先带着他在隔壁的房间休息一会儿,暮雪醒来我叫你。”
傅母不满,还是接着孙子去休息。
暮雪这一觉睡得很沉,怎能不沉,近来没一天睡得安稳,好吃好睡时她的体重好不容易养到一百一,最近急剧减到了九十几,身怀六甲体重却急剧减轻,他一度担心她患有产前忧郁症。不过还好,也只是轻度的。
他想,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受这种苦,傅母说得云淡风轻,不知他那颗心几乎是悬在悬崖上的。
暮雪醒来,傅承睿一手握着她的手,支着下巴闭目养神,也不知真睡着了还是假睡。她睡得半个身麻木,微微动了一下扯动伤口痛得她咧嘴轻哼。
傅承睿醒来,担心询问:“怎么了,伤口痛了吗。”
“折腾我的那家伙取名了吗。”
“没,你有好的名字?”傅承睿笑盈盈地望着她。
“我若取名了,他跟我姓?”
傅承睿微愣,故作沉吟,颇为惋惜地说:“这一胎不行,你取也只能跟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