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温女士,有些话我知不合时宜依然得阐明。危安这个孩子比较单纯,对人毫无防备之心。因为你们处于两个不同世界,你能吸引他一时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但你敢保证他会迷恋你一辈子?”
温暖笑了笑,丝毫不退缩:“我们谁也不敢保证我们这一份感情能走到哪里,至于阿姨顾虑的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今天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
危母笑得依旧温和,并不像那些趾高气扬的贵妇人高高在上。温暖想,如果不是关系危安,她想这位贵妇人应该是和蔼可亲的。
危母温和地问她:“那么如果危安只是普通工薪阶层,一个穷酸小子,你还会答应他的求婚?”
温暖沉思数秒,“不知道,因为这些假设不能够成为现实。”
危母换了一种口气,似乎显得有几分惋惜和无奈。她说:“我这么说吧。温女士认识天远的少东家?”
温暖知道,对方虽然用疑问句,她很清楚她那段过去不是什么秘密。她虽想摆脱过去,也不能否认过去的存在。她点头:“是。”
“也就是说你们交往两年不是传言?”
危母的话很温和,实在像一把利刀直捅她心脏。难堪几乎令她难以抬头,温暖还是仰着头,微笑着平视危母。她说:“阿姨应该对危安说,如果他介意,那么我和他的关系立即终止。”
危母愣了下,显然不会想温暖会反击。危母说:“不然说危安心思单纯呢。如果他肯听我的,我也不至于做这个恶人了。温女士,即便我们接受了你,你和危安的差距仍摆在那里。你见过有几个灰姑娘和王子最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不去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我没这个运气?诚然如阿姨所说的千般万般的难以跨越,我想那也是危安拒绝我之后。”
“你知道,只要你不提分手,危安他绝不会提。听说你还带着一个孩子,我对你表示同情。可我们家并没有打算捡便宜孙子,温女士,我们就来说说,你能放弃那个孩子?”
温暖遗憾告诉她:“不能。”
“你看,我们也接收不了,最基本的共识都没办法达成。”
“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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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电话,危安回来,见温暖和母亲在讨论茶道,不由会心一笑,坐下来问:“你们聊什么?”
危母抬头看了温暖一眼,笑道:“怎么?还担心妈妈欺负你的人?”
危安歪头去看温暖,用眼神咨询她。温暖笑意盈盈地回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方才阿姨教我如何才能泡出最好茶,你喜欢喝茶?还是普洱?怎么不听你提过?还以为你最喜欢的是咖啡。”
危安宠溺地笑道:“还是那种不加糖的对不对?”
“你是我心底的蛔虫么?”
危母若有所思地望着危安,对温暖的心思又复杂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危安笑问:“我就说了吧,我爸妈很好相处。”
“是啊。”
“我妈说你是她见过最懂事的。我就说她会喜欢你的。”
温暖应付笑着,“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危安摇头:“不,这叫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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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袁数八卦:“你当真要嫁给危安?舍得那棵大树?”
温暖嘲笑他:“这不是你多年的夙愿吗。”
袁数挠头,嘿嘿讪笑:“嫁危安好,危安没那些花花肠子。刘牧之这人好是好,就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高处不胜寒啊。”
“你又知道了?”
“嘿,我关心你嘛。”
下午,公司迎来了稀客。
袁数叫她:“温暖,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公司几个花痴还朝她抛媚眼,一脸的春心荡漾。
温暖做好心理建设去敲袁数的办公室门,他的声音传来:“请进。”
她推门进去,看到刘牧之也在,离得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温暖问:“袁总有什么吩咐?”
“刘总说这份资料有几处比较混乱,你来看看。”
温暖心想,这是法务的事,她什么时候经手了?老板吩咐,无论对错她都得顶着头皮上。她走过去,刘牧之抬头斜了她一眼,“坐。”
坐下来,刘牧之把资料给她。他们离得太近了,他身上的香萦绕鼻尖。她往旁挪了挪,刘牧之也只瞟她一眼。
袁数这只哈巴狗,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现在他早把危安抛之脑后了,他殷勤地说:“我去泡咖啡。”
温暖抬头,拿眼神狠狠瞪他。
袁数无视,溜得比谁都快,敢情身后有洪水猛兽。
翻阅着刘牧之留下的记号,温暖一一解释,结果反被刘牧之问得无言以对。温暖正绞尽脑汁,刘牧之忽然问:“你要嫁他,确定?”
温暖低声笑道:“你要给我红包?”
“你若不嫌弃,肯定会有。”
温暖歪头,他的脸近在咫尺。可她清楚,她得和过去说再见。她微微点头:“谁嫌钱多。”
刘牧之笑了,“真诚实。”
温暖莞尔:“生活不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么,你若愿意当真它也就是真的,你若不肯它也就是假的。”
“很深奥。”
温暖继续翻阅,看到不懂的,她建议:“还是叫法务的同事过来,我有心无力。”
“嗯,他有个青梅竹马,他们感情很好。”
温暖感到奇怪,不清楚刘牧之言下之意代表什么。她道:“你告诉我这些,看来我们感情也很不错。”
刘牧之淡淡撇了她一眼,“你不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被提及那个晚上,温暖顿时脸黑,咬着牙根瞪他。
“也不知道他父母知道这件事,还会不会认为你无辜。”
一句事不关己的话飘下来,如泼了她一碰冷水。
☆、第五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三)
温暖真心觉得被人了解不是什么值得荣幸的事,刘牧之的话就像紧箍咒扎着她。
这天,危安说他父母请她吃饭,温暖精心妆扮后赴宴。
这顿饭吃得挺顺,危母并没刁难她,危父对她的态度吧不冷但也不热。危安说他爸就这拧巴性子,他活了快三十岁也没见他笑几回。
饭后,危母说想去散步。危安主动请缨,温暖知道危安的心思,配合得天衣无缝。
古人言,他乡遇故知,出门逢贵人。温暖她一样不缺,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存心和她作对。
刚出酒店就遇到刘炫。见他身边美女围绕,温暖还以为他不会注意她,不想大老远他拥着美人笑嘻嘻向着她走来,亲热地叫道:“嫂子,陪朋友逛街?”
这声嫂子如同一闪亮的耳光打她脸上,肇事者浑然不觉这话对她的影响一样。
危母侧头瞧了她一眼,不加掩饰的轻蔑几乎叫温暖抬不起头来。
刘炫还嫌不惹祸,目光在危家父母身上流连,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危老板?好久不见啊。”
他们彼此寒暄又相互告辞,走的时候,刘炫向她抛了好几个媚眼,温暖憋了一肚子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