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墨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皱一下眉头,那是不耐烦的预兆。陶橙也没办法,人命关天,如果alecar出事,她也会良心不安。
看着在手术室生死未卜的alecar,她心头涌上不安。她也不过是可怜人罢了,为了爱情为了名利迷失光怪离陆的世界里。如果她就这样死了,陶橙想,还能原谅自己吗。Alecar的今天,有她的推动,她若死了,自己肯定会遭受一辈子的良心谴责。
何书墨坐下来,时间惊得怕人。陶橙立于他侧面,不停地张望手术室,时不时双手合十。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道紧闭的门终于开启了。何书墨缓缓站起来,陶橙疾步上前,声音压抑不止的颤抖,“请问刚才送进去的小姐她还好吗。”
“嗯,无大碍。”
陶橙大大地吐了口气,才意识到何书墨在身后,不好意思解释:“何总不好意思,我一着急就六神无主,打扰您休息,真很抱歉。”
何书墨淡淡嗯了声,没表示提着外套往外走,走了几步好像想起什么,停下来交代:“找个看护,不要让她知道是我。”
离开医院,天已蒙蒙亮。街头车量渐渐多起来,他在车上休息片刻,想着早上有一个会议,低头看看身上褶皱的衬衫,想了下,直接开往公司。
在休息时小憩片刻,陶橙敲门,得到他允许推门进来,提醒他说:“何总,程氏约下午见面,下午行程已经排满,程老说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您看?”
何书墨没有忌讳地掀开毯子坐起来,“往后推,我不是早就说下午必须空出来吗,你都忘了?”
陶橙略顿了顿,她怎么敢忘记,今天是谈小姐生日,每年的这一天,自家老板都是面含笑意,难得好说话。
“下午您不是要在99请客吗。”她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拿出一个盒子,“何总这是我给谈小姐的礼物,上次她说找了很多店都没找着,我朋友正好有一本,他也不看,我正好借花献佛。”
何书墨接过去,“书吗。”
“嗯。”
“谢谢,收到这份礼物,她会很高兴。”
陶橙笑了下,不忘提醒开会。
会议一直延续到中午才结束,他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已经两点了。打电话回去,她没有接,又打座机,阿姨告诉她,今天收到一份快递,签收人是谈浅川。
他顿了下,问哪里寄来的,阿姨摇头说不知道。
何书墨拧眉,离开时问陶橙:“有没有好的家政,最好做得一手好饭菜,认真负责,善解人意,人要机灵。”
“我马上联系。”
路上车流很拥挤,排成长龙,难以移动。
他连拨了好几通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不得已只得让阿姨上楼去找她。
天边乌云密布,雷声轰隆,眼看要下雨了。
何书墨没来由地烦躁,摸出一支烟去找火,点燃吸了几口,不安的焦灼才渐渐平息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是昨晚要更新,吐槽,十一点整到凌晨十二点多,都更不出来,内牛满面!
这周更新两万字,看文愉快!!!某菲泪眼汪汪加班去了,回头见!
☆、色戒:生日礼物
回到家,已经是一小时后了。何书墨决定搬回市中去,这里往返不方便。疾步往楼上走时,又推翻上一秒的想法,城郊空气好,有助于身体调养。
阿姨看他回来,舒了口气,“浅川小姐在书房。”
何书墨微微点头,心下那些气在来的路上已消得所剩无几,淡淡吩咐下去。跨进书房,顺手关了房门。默默站了会儿,她浑然不觉。
何书墨走过去,她如梦初醒,慌张又故作无谓地把摆在书桌上的盒子盖起。书房的窗敞开着,阳光在窗棂上摇曳,她半个身影隐没在华光下,更显得伶仃。
“没有吃?”没有过多情绪,深深瞧着她,抬起手理顺她稍乱的发梢。片刻,绕过她,把窗关了。
一瞬间,风声阻隔在外。
谈浅川神色古怪,一动不动地站着,许久,哽着声音说:“我……”
何书墨神色巨晃,猛地转过身,抿着唇,凝睇她。
“我……”
何书墨轻轻一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柔软地吮着她眼,不带情/欲地呢喃安抚。
她环上他腰窝,回应他的温柔,低唤:“书墨书墨书墨……”
彷如天籁之音,就像她小时候,她会扑进他怀里,一遍遍地喊着他名字。她十四岁那年,他回国时,在他家大院前,她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扑进他怀里,用只有彼此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不管你是不是我小叔叔,我都喜欢你,何书墨何书墨何书墨,我喜欢你……”
再次听到她用这样茫然的声音唤他,何书墨只觉心脏被利刀扎过,突突地疼。
“宝贝,宝贝儿,我在这里,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他沙哑地说,恨不能把她嵌入自己身体里来疼来宠。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怎么办呢。我没有办法不去喜欢你,书墨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她哽咽着,用力地生涩地亲吻着他。
何书墨整个人都梗住了,以为是自己幻听。“宝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何书墨我喜欢你。”
“宝贝,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没事了是不是?”声音是压不住的颤抖,垂着眉凝睇她。
浅川缓慢地点头,不敢去看他。她弄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她在装病,当时她醒过来时,真懵了,不知道怎么办,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她承认自己胆小懦弱,尤其是发生那种事。她死也没料到程迟会对她做那种事,程迟外在形象给她的感觉虽很轻佻,但也不会乘人之危之人。
她想,自己还是太嫩了,古人不都说人心隔肚皮么,所谓你眼睛看到的不过是他想展示给你的那一面,就像她自己,把最阴暗那一面埋得极深,如果有机会冒头见到阳光,她不敢想自己是怎样一个人。
她不是保守的人,但是这样一幕,她无法接受,何书墨呢?在这一刻,她想的不止这些,关于她的病,如果何书墨知道她在隐瞒,说不好会和她翻脸。 几乎是一瞬间冒出的想法,装病。但她万万没想到,何书墨要动程家,她一时慌了神,真怕他不顾后果。 事实证明,只有她是糊涂的,他们都是运筹帷幄的高手。
今天,也不知是谁寄给她关于何家和谈家往日恩怨,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装了,因为她不能这样一辈子。
何书墨狂喜,横抱着她放在书桌上,好与她视线平行。浅川望着他,他眼神里有太多东西她不懂,可有一点她是明白的,何书墨和她一样爱着对方,如果不爱,他为她所做一切就解释不通。她也坚信,他的爱不亚于她,这是这些日装病得出的结论。
然而,她也有忧虑,何家有一条命在她爸爸手上,何家长辈不会原谅他们,虽说是十几年前的事,可这事换她也是不能释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