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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之敌(131)

为什么?

傅闻安到底在想什么?

是虚情假意的诡计,还是少到可怜的真心?

他想不通,也分不清。

缓了一会,谢敏拿下手掌,他垂着眼,慢慢搓揉着虎口。

傅闻安和邮差仍在一句一句的试探,谢敏没心思听,他重新看向对方那一身冷淡的军装,心中不禁又热了起来。

烦。

谢敏压住呼吸,过了几分钟,不耐地走到邮差身边,扯住对方的袖子。

见银难得有兴致插.入话题,邮差偏过头凑近。

“赶紧结束,烦。”谢敏压着嗓音道。

邮差怔愣一瞬,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如谢敏所愿,和谈很快结束了。

邮差的谈判技巧不如傅闻安,没能从对方手中取得实质性成果,但这并不值得苛责。

傅闻安的谈判态度不明朗,他既没有表示出可以被钻空子的动摇,也没有明显坚决的决心,摇摆不定,暧昧不明,反倒在半小时内,频频向邮差身后的银递去眸光。

仿佛相比谈判,他更中意这位冷着脸的瘦弱杀手。

意识到这点的所有“殉道者”成员,内心都升腾出一股不明不白的恐惧与钦佩。

上一个这么打量银的人,祖坟都被刨了七遍了。

双方退场,明面时间一过,接下来是肮脏把戏的舞台。不出所料,子爵派出一队人暗中跟踪执政官,估计是想趁机在自己的地盘试探一波,而离开时,谢敏也有被监视的感觉。

邮差与谢敏一同坐上车,司机是邮差的亲信,甩掉众人,确认安全后,邮差长舒一口气。

“执政官总是这么难缠吗?跟他说话我简直如履薄冰。”

“银,我不算搞砸吧?”

谢敏用安慰的语气道:“没,很少有人能在他手里讨到好处,除我之外。”

“不加最后四个字我会更开心。”邮差擦掉手中的冷汗,“不过,我觉得执政官其实没有和谈的意思,更像是……”

“更像是铤而走险主动暴露,把自己摆在明面上当诱饵只等耐不住性子的鱼贸然咬钩,你是这个意思对吧?”谢敏挑眉,一副很懂的样子。

邮差欲言又止。

其实他想说,执政官这幅做派更像是奔着你来的。

“你上次让我查的药剂我查到了,是对症alpha腺体损伤的一种修复剂。”邮差转移话题。

谢敏点了点头,没说别的。

他当初带了两份试剂,让邮差和地下黑医分别去查,因为他信不过其中任何一方。

“不过我好奇,你查这个做什么?”邮差又问。

“别好奇。”谢敏一口回绝:“对了,今晚你不要出门,子爵在狐尾夜场有一笔军火交易,会出意外。”

闻言,邮差正色:“卖家是摆渡船港的合作商,供货稳定线路隐蔽,更何况今天只是去签单子,能出什么意外?”

“我曾经在执政官的通话记录里查到过摆渡船港的内线,虽然查不出线号,也不知道具体哪个卖家,但我有预感这事不妙。更何况,你不觉得这个时间点太寸了吗?执政官今天到翡翠城,晚上就签单子。”

“那子爵他……”邮差忧心忡忡地看着谢敏。

“他在钓执政官,执政官也在钓他,现在就看他俩谁更阴了。”谢敏兴味盎然地勾起唇。“所以今晚你别出去,我和子爵护不住你。”

邮差考虑一会,点了点头。

三众臣有明确分工,邮差是情报网络的支柱,相应的,他不擅长杀戮,也很难在高强度的混战中保护自己,这是他的特性,而今晚的任务本来也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谢敏看向车窗外倒退的冰雪,心情难得好了一些。

夜晚的军火交易在狐尾夜场,一家会员制混乱俱乐部,上层为酒吧赌场,下层是地下拍卖场,背地里是“殉道者”支持的灰色产业商贸公司,从事各种违法活动。

谢敏进入包间时,子爵和卖家已经聊很久了。

满是舒缓香水的房间被昏暗暖光笼罩,雍容华贵的装潢,地面铺着羊毛地毯,正对门的墙壁是一片单向玻璃,玻璃外是剧场舞台,灯光大亮,白花花的舞者横陈在台上,正表演着不堪入目的节目。

见谢敏进来了,子爵转头看去,吹了声口哨,绅士地递了个手势,请他进来。

“我亲爱的兄弟,你来晚了,给个面子,先罚一杯?”

谢敏一身暗纹西装,矜贵又冷漠,他走进包间,微微颔首致意。子爵面前的矮桌上有整整一盘九宫格伏特加,谢敏拿起一盅,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淌过喉咙,一路带起烧灼感,涌进胃里时,谢敏的表情稍微扭曲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这次也会用戒酒来做推辞。”子爵盯着谢敏,他手在胯间揉了揉,谢敏下意识看去,包间内光线太暗,他这才看清面前景象。

一个娇小的棕发omega正跪在子爵胯前,由于对方身型太小,挡在沙发旁的花瓶后,竟没能被谢敏察觉。

被香水覆盖的檀麝味道霎时变得浓了许多。

而屋里包括子爵在内的四人,身边都跟着omega奴隶,其中一位还带了两个。

这是狐尾夜场的特色,也是这里一贯的玩法,这在灰色地带屡见不鲜。

但谢敏并不喜欢,也从不到这种场合来,他自认道德感不算高,但是没无耻到什么都玩。

靠门边的沙发空着,给谢敏留的。

“有的酒不能戒,这点我还是懂的,但一杯已经是极限了。”谢敏翘着腿,冷淡地瞟了一眼子爵,之后和在场的卖家们一一点头致意。

“这好办,来一杯果汁。”子爵勾了勾手,他身后等候的侍者会意,顺着后门悄悄出去了。

谢敏面色不变,低头拨弄手指,心下厌烦。

他知道这里的规矩,待会来的可不只果汁这么简单。

子爵不怀好意地看着谢敏,他拿起一杯伏特加,悠闲地与卖家攀谈。

一分钟后,包间的门开了,一位男性侍者端着果汁进来,他脚步声很轻,或许是地毯的原因,也可能是屋内聊天声音太大。当他站在谢敏身边时,谢敏想打发走他已经来不及了。

侍者弯下腰,托盘在谢敏手边悬着,一杯金黄色的橙汁安静地停在他眼前。

谢敏拿起杯子,面如冰霜,看都没看侍者一眼。

侍者并不在意,他按照规矩将托盘放在地上,在谢敏脚边跪下,紧绷的黑色侍者服勾勒他的身体轮廓,精壮的身躯被腿环与背带勒紧。

他垂头时,颈间银白色的项圈闪着冷光,连着一根银色锁链,垂在并拢的双腿之间。

他仰起来,如同奴隶一般,注视着谢敏。

谢敏先是看到了锁链,鬼使神差地,他扫了眼侍者的面容。

几乎瞬间,他攥紧了手中装有果汁的高脚杯,力度大到险些捏碎。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裹着深沉暗火的、再熟悉不过的眉眼。

谢敏双眼瞪大,后牙咬紧,他用另一只手掐住侍者的下巴,逼他把头再抬得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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