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苏友倾,毁了好多人。
燕折别开发红的眼眶,有意想把话题挪开:“再后来,变成植物人的燕颢被送去国外治疗……”
“不。”白涧宗声音冰冷:“如果是为了治疗,一开始就该送出去。”
燕折茫然地抬头。
“如果在燕颢尸体上发现的那根指骨真是当年撞我的肇事司机,说明当年这个司机被宋德师父放走后,落到了燕驰明手上,而燕驰明一定用他来要挟了苏友倾什么——”
燕折一怔:“秦烨弟弟的心脏!”
白涧宗也想到了。
燕颢心脏不好,又成了植物人,中途很可能出现过心脏骤停、需要移植的情况,燕驰明完全可能用肇事司机要挟掌控医疗行业的苏友倾帮自己弄颗心脏。
而签署了器官捐献书的秦烨弟弟就成了目标。
“有点不合理……”燕折说,“燕驰明好像没那么爱燕颢,都植物人了还要给燕颢弄颗健康的心脏吗?”
“合理。”白涧宗双手都紧紧握住了扶手,才勉强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苏友倾身上转移,克制住立刻将苏友倾千刀万剐的冲动。
“燕随清前几天告诉我,燕驰明在燕颢车祸之前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燕折愣住了。
所以才要给燕颢弄颗健康的心脏,万一燕颢醒过来了呢?
也只有燕颢醒过来,燕驰明才能拥有一个和自己有血脉关联的继承人,不至于真的把家业交到养女燕随清手中。
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后,燕驰明之所以快速把燕颢送去国外,一方面是接受更先进的治疗,另一方面,是燕驰明见证了苏友倾的残忍,不仅毁了白涧宗的腿、还直接导致秦烨弟弟的死。
而因为燕颢成了植物人,所以燕驰明和苏友倾都不清楚他对苏友倾囚禁白茉的事知不知情。
燕驰明不敢赌,他怕苏友倾对燕颢下毒手,所以才不放心燕颢留在国内。
……
大部分事情好像都理顺了,可心情却一点都没轻松。
燕折感觉好多好多情绪积压在心口,泄不出去。他一边为自己遭受的一切感到委屈,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当年他没有失忆,也许白茉早就被救出来了,白涧宗也不会遭遇车祸。
想的几乎有些魔怔。
“燕折!”
一声呵斥让燕折惊醒了,他浑身一颤,听到白涧宗本来森冷却努力缓和的声音:“不是你的错,别钻牛角尖。”
燕折的眼泪说掉就掉。
他慢慢走到白涧宗面前,伸手道:“抱。”
白涧宗手紧了紧,习惯性地想叫人独立:“你——”
可对上那双眼睛两秒,便败下阵来,几乎是自暴自弃地丢盔弃甲,将人拉到腿上完完整整地搂住。
可嘴上还要冷冷地说:“你不能总一难过就找人抱。”
“那要干什么?”燕折哽咽道,“找人睡吗?”
“……要学会自我消化。”
燕折埋在白涧宗锁骨处,没说话,眼泪把面前的皮肤与衣服蹭得湿漉漉。
“如果你一直习惯这样处理情绪,以后一旦失去这种方式,就会无所适从。”白涧宗顿了顿,手在燕折背上轻轻顺气:“燕折,你要学会做一个独立的人……不论我在或不在。”
“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没人——”
“我会教你。”
“……”燕折噤声了会儿,几乎觉得自己会错了意。他缓慢且有条理地自我批评道:“我不聪明,学习很慢,理解能力也差,需要很多时间与耐心——”
“我有。”
白涧宗用意志强迫自己松开另一只因愤恨而握成拳头的手,转而托住燕折的细瘦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52个红包。
第99章 谁手里
“是我理解的意思吗?”燕折单手搂着白涧宗的脖子,没敢正起身:“你会一直陪我,跟我结婚吗?”
承诺总是难做的,特别对于白涧宗这样说到一定会做到的人。
他简单地嗯了声:“你想结就结。”
燕折没追究细节,原本陷入低谷的心情突然被高高扬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抱了白涧宗一会儿,冷不丁地蹦下轮椅,对上白涧宗的眼神,怕是在说谎哄自己。
但又觉得白涧宗不是这样的人。
“吃完了就叫人进来收,我还有工作。”
白涧宗别开视线,说完就要转动轮椅,然而燕折又冷不丁地蹦上轮椅,一屁股坐在了白涧宗腿上。
的亏白涧宗双腿没知觉,不然这一下得报废。
他额间青筋跳了跳:“你是要等腿也蹦断了打上绷带才高兴。”
“不会的。”燕折凑近,“等会儿再去工作吧,给我抱会儿,还有点想哭。”
白涧宗冷笑:“你哭一个。”
燕折眨了下眼,确实有点哭不出来。
原来当下的幸福真的能掩盖过去的苦难,白涧宗的承诺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满足感。
哪怕脑子里依旧一片混乱,哪怕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却已经觉得没什么可痛苦的了,就像刚发现自己重生时一样,只想找个地方扯着嗓子吼出内心的亢奋。
“你别凶。”燕折黏黏糊糊的,歪头就想亲上去,然后被躲开了。
“……”
两人盯着彼此,燕折慢慢眯起眼,狐疑道:“你说的跟我结婚,不会是什么没有感情的相敬如宾,然后吃一辈子素吧?”
白涧宗顿了顿:“别——”
燕折打断:“我喜欢你,白涧宗。”
白涧宗一滞:“……你说过很多遍了。”
燕折直白道:“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想跟你亲嘴儿、想跟你做|爱的喜欢,就算你身体遭不住也起码晚上能用手给我唔唔唔——”
白涧宗恨不得捂死燕折。
这张嘴真的是!
口鼻都被捂住了,燕折实在挣脱不开,因脱臼帮了绷带挂脖子的那只手不方便行动,只剩一只手更掰不开嘴上的手。
“唔别撕了唔唔——”
白涧宗勉强松了手。
燕折刚喘上一口气:“您进步是不是太快了点……这就玩起窒息play了吗?”
白涧宗眼皮直跳。
熟悉的“您”,熟悉的嘴欠。
没等白涧宗开训,燕折就安静了会儿,呆呆道:“我很早以前就想和你亲嘴了。”
“……”
所有记忆回笼,燕折并不全部都记得,只是某些印象深刻的瞬间实在难忘,比如被苏友倾关起来的那四年,比如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白涧宗的那天。
乍然回忆起这些较为深刻的片段,感觉恍如昨日。
“应该是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去找你,溜回家的路上被大姐抓包了,她问我你有没有猥|亵我的行为。”
“……”这话刚好戳中白涧宗的敏|感之处,他脸一黑,只想把燕折这个疑似心理未成年的人扔下去。
就算上一辈子真的存在,燕折的心理年纪也不过勉强刚成年。
“我那时候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就上网搜了下,结果点进了一个帖子,里面聊了好多深入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