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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130)+番外

到时候柳婆子再行改口,说是受他胁迫,裴仁昉自证清白,乃是男身,却将他架到火上烤了!

自家事,自家知,他的父亲是先帝嫡亲的叔父,他又是父亲的唯一的嫡子,先帝大行之前,对于继位之君的呼声,宗室之中属他最高,不曾想窦敬另辟蹊径,立了庄悼太子之子为皇太弟……

因着这些过往,龙椅上那位不定有多忌讳他呢,再主动犯到他手上去,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裴仁昉先前说放他一马,倒也不是虚言。

思绪飘到此处,巴陵王的注意力却也从裴仁昉身上挪开了。

他看着内室之中摇晃不定的那盏灯火,心中五味俱全。

那可是天子之位啊!

他原本是距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

马上到嘴的鸭子,说飞就飞了,谁能真的毫无感触呢!

巴陵王想到此处,不禁黯然起来,长吁短叹了半夜,方才沉沉睡下。

如是到了第二日,他从睡梦中醒来,便觉周遭有异,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却在床头见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穆义康——当今天子!

他怎么来了?!

巴陵王心头惊骇,险些跌下床去,好容易定住神,便要起身行礼。

朱元璋笑容和煦,伸手按住他肩膀:“自家兄弟,无须多礼!”

天子可以跟亲王说“自家兄弟”,以示亲近,但亲王若是以此自诩,骄矜无礼,便是取死之道了!

尤其当今这位天子,登基才多少时间?

竟将先帝御极数十年都未能做到的事情做成了!

巴陵王从前便与他无甚交际,如今更不敢上赶着去接这句“无须多礼”,坚持着要起身行礼,不想却被对方更加坚持的按在了塌上。

朱元璋笑道:“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何必如此拘礼?且歇着吧!”

巴陵王这才作罢,恭敬听命。

朱元璋客气的与他寒暄了片刻,又召了候在府上的御医来问话,如是走完了一整套关切的流程,终于叹息一声,不胜忧愁道:“世人都说天子至尊,可天子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尚书台的奏疏成箩筐的往未央宫送,天下各地的奏报永不停歇,真是把人锯成两半用才好!”

巴陵王听见的:

我就是普通家庭!

我对钱没有兴趣!

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当了这个皇帝!

巴陵王礼貌微笑,礼貌回复:“陛下要好生保重身体啊,天下万民的希望,都寄托在您身上呢!”

朱元璋又叹了口气,却不应这一茬,双目紧盯着他的脸,忽然道:“皇弟,如若易地而处,你坐在朕这个位置上,你能治理好一国吗?”

这是一个曾经被议储的亲王能参与的话题吗?!

巴陵王听得毛骨悚然,二话不说便下榻跪地:“臣惶恐!臣弟岂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动作太快,朱元璋甚至都没来得及把人拦住,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跪在地上了。

他好生无奈:“咱们自家兄弟说话,你总是这样客气做什么?”

朱元璋亲自将他拉起来,又问:“如果是治理一个郡呢,皇弟可能得心应手?”

巴陵王起初听天子说什么易地而处能否治理好一国,还当他是刚收拾完窦敬,又想顺手把自己给办了,此时再听他问能否治理一郡,不由得迟疑起来。

这个穆义康……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真的想让他入朝为官吗?

还是以此作为试探?

男儿仗剑酬恩在,未肯徒然过一生——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他难道就愿意困养王府,做个富贵闲人,庸碌一世吗?

若天子是真心想要用他……

巴陵王迟疑了。

朱元璋察言观色,见他没有急着做声,就知道这小羊羔两条前腿已经踩进了陷阱,于是马上再加一剂猛药:“皇弟莫非是觉得为兄是因你曾被议储而心怀怨憎,故而今日来此,试探于你?”

巴陵王被他说中了心思,神色不由得显露出几分窘迫来。

朱元璋哈哈大笑,执着他的手道:“你未免太过看轻朕的心胸!朕来此征辟于你,只有一个理由,那便是为才所动!朕堂堂天子,不行皇皇大道,却是意欲何为?!”

巴陵王听得神色一震:“皇兄……”

朱元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前任大司农老病,业已致仕,朕已经准了,不知皇弟能否肩负得起这个重任,不叫为兄失望呢?”

巴陵王如何也想不到,当今天子竟然不计前嫌,愿意将如此要紧的职务交付给自己——大司农,这可是执掌国家财政的最高长官啊!

天子如此坦荡赤诚,更衬得他先前的种种算计猜疑想阴暗器小了!

巴陵王且羞且愧,感激涕零,真心实意的拜倒在地,正色道:“臣弟为皇兄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嗳,”朱元璋笑着把这只险些逃出生天的小羊羔从地上拉起来,轻柔的按到陷阱里:“什么肝脑涂地啊,说的这么吓人!”

“朋友,清醒点,”刘彻在空间里边冷笑了一声:“老朱说肝脑涂地,那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肝脑涂地……”

李元达的心情很是微妙:“朋友,你知不知道你上班的这个部门很危险啊。”

李世民:“我在空间里都听见老朱的算盘声了。”

嬴政都有点可怜他了:“等到年度盘账的时候……”

李元达:“他敬爱的皇兄两眼扑闪闪的看着他……”

刘彻:“说,我的好皇弟,今年国库结余应该有几百亿钱叭?!”

巴陵王此时还不能勘破世情,更看不透这位大灰狼堂兄弟的险恶用心,脑海中被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所充斥,踌躇满志,恨不能马上就做出一番事业回报对方的信重才好。

朱元璋确实也没诓他(没完全诓他)。

他是真的想找几个有本事的人为自己效力。

巴陵王是宗室怎么了,曾经被议储又怎么了?

只要他有本事,有能力,能好好干活,朱元璋就能容得下他!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偏生任谁都破解不了。

如果巴陵王野心勃勃,想着做出一番事业——咱不怕你有能力,就怕你有劲儿没处使啊!

如果巴陵王能力不行,处事惫懒——就这两下子,还敢跟咱争皇位?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如果巴陵王故意搞破坏,摆烂——这不是主动往咱手里递把柄吗?

分分钟搞死你!

这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朱元璋决计不是本朝头一个想出来的天子,但他绝对是本朝第一个敢大大方方用这明谋的天子。

原因无他,因为他自信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出浪来!

兢兢业业干活,你就是咱的好兄弟,心怀鬼胎想要作乱——马上把你一分为二,风中招展!

这边儿巴陵王被朱元璋按回到床上,头脑晕晕乎乎的感动着,那边朱元璋已经环视一周,面带欣慰之色,颔首道:“我从外边进来,便见府中前院也好,仆婢侍从之事也好,俱是井井有条,一丝不乱。皇弟还未娶妻,料想并非是弟妹的功劳,既如此,必然是长史得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