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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164)+番外

柳太傅竖着进了雍王府,横着被抬出去了,回家被太医扎了几针之后,便强撑着坐起身来,自己口授,让儿子笔录上疏,弹劾雍王狂悖无礼,阴谋不轨等数项罪过,直接当日真相捅了出去,只是为尊者讳,避开了贵妃之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先前华光殿失火,皇帝令三省六部官员避离官署,后妃及皇子公主同样迁居行宫,彼时因为皇帝的高压政策,朝臣们纷纷噤声,现下从柳太傅的奏疏之中得知此事乃是因为雍王暗中遣人经由密道入宫欲行不轨,正如同一瓢水被倒进了油锅,整个长安霎时间喧腾了起来。

朝堂上所有的有识之士,对于雍王的所作所为,都如同柳太傅一般出离愤怒了。

藩王暗中派遣心腹经由密道潜入宫中,欲行不轨,这是想干什么?!!

造反吗?!

忠贞之臣闻讯自然惊怒非常——雍王身为藩王,备受皇恩,却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杀不足以平愤!

阴诡小人也很不痛快——雍王你暗搓搓做这种谋逆夺位的大事却不带我,怎么,是事成之后把我们家也一锅端了?!

你不把我当自己人,让我很难办啊!

雍王这样的天家嫡系近亲做出这种事情来,其余宗亲们为了洗清嫌疑,对于这种行为只有出声谴责的份儿,这种时候为他说话,岂不是让天下人觉得自己也有不轨之心?

而勋贵们就更别说了,他们家中女儿多有选充宫闱之人,跟皇帝也是共同利益体,雍王搞事的时候也没带他们一起,这种微妙关头,他们更不可能站雍王了。

几方面各怀鬼胎,却没人胆敢为雍王申辩——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心冷漠,主要是雍王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找死了。

藩王之官乃是铁律,你跟当今兄弟情深,才得以留在长安,这是你兄长的大恩,你就算无以为报,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一时间满朝文武群臣激愤,雍王瞬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舆论发酵了几日之后,百官终于在丞相严冲的带领下联名上书,请诛雍王!

对此,李元达头一个反应就是——嗯?!

这个朝代怎么还有丞相啊?!

第71章 你的死活真的无关紧要4

纵观中原历代过往之事,无非是两条线。

一是中央集权的逐渐加强,二是君主权力的日益集中。

而宰相这一职位的废黜,本身就是君权加强的一大象征。

现在这个朝代,居然还有宰相……

不行,得想办法干他一炮!

空间里边皇帝们听见这个职位,脸上都带着点感慨。

哪个皇帝没跟自己的宰相来一段爱恨情仇呢。

嬴政神色唏嘘:“吕不韦,李斯,再往上数几代,我大秦还有百里奚、商鞅、张仪等强臣……”

刘彻提醒他:“大秦不只有这些强臣,还有出卖了你的昌平君和背刺了你的赵高。”

嬴政听罢不气不恼,神色自若的看着他,反问道:“武帝既然如此指摘于我,想必一定跟宰相们相处的不错吧?”

刘彻:“……”

啊这。

他们俩老对头在这儿battle,李世民倒是真心实意的怀念其昔年跟随自己的旧臣们,封德彝、杜如晦、宇文士及、长孙无忌、房玄龄……

魏征虽然讨厌了点,但人都死了,还是顺嘴再提他一句吧。

三个人心思各异的感慨了片刻,忽然间反应过来空间里边还有个人从头到尾都没吭声,齐齐扭头去看,就见朱元璋两手插腰,略有些不自在的杵在那儿。

看老伙计们看过来,他扭过脸去避开那些视线,旁若无人的吹起了口哨。

行叭。

懂的都懂。

……

柳太傅性情执拗,既然定了主意,便断然没有更改的道理,次日朝议之时,硬是撑着病体,悍然上疏皇帝:请诛雍王!

大半朝臣附从上疏,声势极为浩荡。

李元达高坐御座之上,十二旒珠之后,眼眶通红,声音颤抖:“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逼宫吗?!”

“臣等岂敢?!”

柳太傅跪地道:“只是雍王行如此大逆之事,实是罪无可赦,请陛下诛雍王,以此震慑天下各处心怀不轨的藩王,安稳宗庙与江山!”

“太傅!”

皇帝红着眼睛,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这是在逼迫朕杀死自己的手足兄弟!你可知皇妣临去之前,召朕到了病床之前,殷殷嘱托……”

另有言官拜道:“皇太后当日所言,是请陛下友爱兄弟,恩待雍王,绝非请陛下纵容雍王乱法,大逆不道,妄图颠覆宗庙社稷啊!”

皇帝为之语滞,但听群臣谏声如云,竟无一人出面为雍王求情,而他独自坐在高处,目光中甚至隐含了三分央求,视线一一扫了过去,却没有一人肯接收。

“怎么就到了这种程度呢。”

皇帝潸然泪下,起身离开。

停顿几瞬之后,内侍悠长而苍凉的唱喏声响起:“退朝——”

……

朝堂上闹成这样,群臣甚至逼得皇帝退了朝,而雍王作为风暴的中心,自然不可能幸免于难。

自从柳太傅被人从雍王府抬走开始,长史梁文敏心里边就开始犯嘀咕,再听人说姓柳的老东西鼓动群臣弹劾自家,请诛雍王之后,脑门子上的汗流得比河水还凶。

这事由不得他不慌啊——别管雍王能不能幸免于难,官司打到朝堂上,他这个长史必然是要凉了。

理由都是现成的,皇帝要是想庇护弟弟的话——按照这兄弟二人之间的情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背锅的就得是他这个长史,一个不曾规劝约束的罪名上来,就等着被拖出去死一户口本吧!

要是雍王也栽了——堂堂超品亲王、当今胞弟都栽了,你凭什么不凉?!

梁文敏几乎是屁滚尿流的跑到了雍王面前,膝盖一软跪下,磕头如捣蒜,求主子救命。

雍王自己其实也有点心慌。

从前虽然也被弹劾过,但声势可没这回这么浩大啊,而且给他定的罪名怪吓人的——张嘴觊觎皇位,闭嘴心怀不轨,这可都是把他往死路上推啊!

可他真的没这个心,就单纯只是走地道把一心求死的心上人救出来而已啊!

没多大点事,怎么那些个言官御史就是死咬着不肯放?

还有姓柳的老东西也是,都要致仕了,居然还踩着他刷声望?!

雍王对于这局面难免有些担心,但更多的还是委屈和愤怒,有心出面分辩,进宫找兄长撒个娇,王府却被禁军围住了。

皇帝的近侍心腹特意来跟他解释:“这是为了保护您呢。”

雍王心想也是。

如此朝堂上闹了几日,声势不仅不曾减小,反倒愈演愈烈了,连民间都知道皇帝有个弟弟想造哥哥的反,坏得脚下生疮头顶流脓。

慢慢的,雍王也开始不安了。

皇帝在朝堂上扛了百官数日,倍感独木难支,终于稍稍松口,不许动雍王,但可以问罪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