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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417)+番外

昌华公主神情不解。

皇后脸上苦涩之意愈深:“你今日没钱吃饭,找人借了二十文钱钱,来日手头宽裕了,该当如何?”

昌华公主道:“应该在二十文钱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些钱,去偿还那个人。”

皇后问:“如果对方不满意,想要十倍的钱呢?”

昌华公主皱起眉来,没有言语。

皇后又问:“如果对方想要你为奴为婢,让你的孩子也为奴为婢,世代侍奉他呢?”

昌华公主脸色顿变,面露悚然。

皇后见状,便知道她是懂了:“填不饱的嘴,就不必费心填了,但凡有机会,你一定会杀掉他,即便他之前曾经借给你二十文钱!”

她跟全氏母子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如此吗。

如若只是单纯的储位之争,六皇子获胜之后,因为从前的些许香火情,她们母子三人或许还有保全的可能。

但如果昌华公主倚仗着那些许的香火情去羞辱全妃,以此打压六皇子,那六皇子一旦得势,必然会毫不留情的除掉她们!

昌华公主缄默不语,神情之中的骄横消失无踪,而是转为忐忑与不安。

皇后见状暗叹口气,正准备吩咐人将她送回寝宫,哪曾想这时候却有心腹满脸凝重的前来回禀:“娘娘……”

皇后觑着她的神情,心头陡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发生什么事了?”

心腹迟疑着道:“有人看见,全淑仪带着贴身宫女,往陛下宫里去了……”

皇后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到底是有一股气强撑着,才坚持立在原地:“叫外边的人都回来吧,既知道全淑仪在何处,便不必找了。”

看一眼惴惴不安的女儿,终是道:“你们送昌华回去。”

昌华公主急忙道:“母后,那你呢?”

“我?”

皇后满面苦涩:“我要往陛下宫前去脱簪待罪,以求宽宥。”

昌华公主懊悔极了,忽然大声道:“我不回去!”

她死死的拉着母亲的衣袖:“我跟母后一起去!父皇要骂我就骂我,要打我就打吧!全氏要是气不过,也让她打我好了!我闯的祸,不能让母后一个人担!”

皇后定定的注视她几瞬,忽然别过头去拭泪:“你能有这份孝心,母后也算是有所安慰了……”

母女二人一并往皇帝处请罪,时间上恰好同全贵妃错开,在外等待片刻,却是皇帝的近侍出来传话:“娘娘,陛下公务繁忙,抽不出身,至于今日之事,也已经降下惩处,您回去吧。”

说完,又将对昌华公主的处置和加全氏为贵妃的事情讲了。

皇后并不在意女儿要接受到的惩罚。

虽然这堪称严酷,但是并不足以影响当下的大局。

皇后也不在意全氏被晋封为贵妃,因为她是皇后。

她只在意一点:“陛下不肯见我吗?”

皇后的眉宇间甚至于流露出几分哀求,脱下腕上的玉镯悄悄塞到那内侍手里:“你再去通禀一次吧!”

那内侍虽眼馋于那只玉镯,却也不敢忤逆皇帝的心意,再三推脱,终是不肯。

昌华公主诚然羞愤于父亲施加给自己的惩处,但是听闻自己母女不必入内见驾,难免暗松口气,此时见母亲如此焦急痛苦,心下实在不解。

她这儿罚也罚了,全贵妃那儿赏也赏了,这件事情就该到此为止了呀,母后为什么非得见父皇一面呢?

皇后一错眼的功夫,对上女儿茫然又懵懂的眼神,一股无力陡然自心头升起,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傻孩子。

她满嘴苦涩。

我与你父皇夫妻多年,太了解他了。

他不会只凭着感情来看待一个人。

当年的事情,全氏有什么过错呢?

一个绝色美人,温柔殷勤的服侍他,可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并不是因为皇帝心狠,亦或者心理变态,故意想要磋磨她,而是因为冷待全氏对这个国家有好处,可以向臣民展示君王痛改前非的决心。

同样的,他也绝对不会单纯的因为我没教好女儿这个原因,而对我发怒,不肯见我。

如果他让我们进去,痛痛快快的骂了我们一通,厉声呵斥,这反倒是好事,可是如当下这样的风平浪静,却代表着局势已经恶化到不能再恶化了。

隐藏在这之下的暗流,才是最可怕的啊!

……

皇帝今夜要在宫中设宴,广邀宗亲前来,嬴政这个近来风头正盛的皇子处,自然也有人巴巴的去送信。

而在这期间,全贵妃今日的遭遇,也不可避免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宫里的近侍,最会见风转舵,更别说他们本就是侍奉皇帝的人。

每日在宫里边虽然都跟个泥塑菩萨似的,但只要是长了眼睛,生有耳朵,略微听一些、看几眼,总也能够意识到风向所在,乃至于这股风是否强劲。

现在,六皇子就是周国之内除去皇帝外,最强劲的那股风。

那内侍低眉顺眼道:“公主骄横,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谁曾想竟如此大胆,这样冒犯贵妃娘娘呢……”

又把昌华公主当时所言说了。

嬴政听得皱起眉来。

有一点,皇后的确没有看错他,那就是他对于报恩的定义。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很公平。

你稍稍有些贪心……

好吧,虽然我心有不快,但顾念过往之事,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如此贪得无厌!

该死!

还不上的债,把债主杀掉不就好了?!

嬴政从前预设要要给皇后母子的报答,是在自己当政之后优待他们,以报昔日之恩,但现在昌华公主竟然如此张狂的羞辱他的母亲,显然远远的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早先所预设好的一切,就都要推倒重来了。

不过,这事儿大抵轮不到自己处置了。

皇帝眼睛里可揉不下沙子……

短短几瞬,嬴政脑海中转过数个念头,不过脸上倒还是一如先前的平静,这内侍看起来仿佛是来提前下注,可谁知道是否是皇帝授意前来试探一二的呢。

夕阳西下,时辰已经有些晚了。

嬴政动身折返回宫,以免耽误今晚的宫宴。

落日的余晖斜斜的照在这九重宫阙之上,晚霞鲜红如血,有种近乎盛大的壮美。

他看见悬挂着各家宗亲标志的马车依次驶入宫城,也听见空间里刘彻发出的一声短促冷笑。

嬴政想起刘野猪先前的敏锐,不由得心下一凛,少见的放下身段,客气道:“刘兄,是我忽视了什么细节吗?”

“那倒不是,这事儿跟你关系不大。”

却听刘彻道:“而且对你来说,是好事。”

不只是嬴政,其余人也是面面相觑。

嬴政遂追问道:“什么事?”

“嗯……丑话说在前头,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啊,不保熟!”

刘彻先往外踢了踢责任,然后才摸着下颌,若有所思道:“我觉得,皇后可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