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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44)+番外

扈从们听得怔住,又心有不甘:“当今昏庸至此,造反又如何?!”

苏湛道:“很不如何。我所忧虑者,一是怕突厥趁火打劫,二是忧心母亲和弟妹陷于他人之手,当下快马逃离此处,这两点困境,又有哪一点能解决?”

扈从们不禁道:“方才纪王世子说……”

苏湛眸色淡淡:“他说可以帮我救出一干亲眷,可他敢打包票此事必成吗?若当真边关事变,母亲和弟妹在纪王世子手里,较之在当今手里,情况只会更加糟糕,却不会有任何好转。”

扈从们面面相觑,为之默然,良久之后,方才道:“既如此,将军如今作何计较?”

苏湛出了长亭,翻身上马:“我欲入京拜访侍中韦仲之,此人乃天下第一诚人,是非对错,我只信他。”

心腹道:“不先回府拜见老夫人吗?”

苏湛道:“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哪里还会有闲心去想儿女情长?我得保全,邢国公府必然无恙,我若逢不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又道:“我自去韦侍中府上即可,尔等一道回府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府。我忧心纪王世子有所图谋,有你们在母亲和弟妹身边,我总能宽心一二。”

众人应声,又有些迟疑:“将军孤身往韦侍中府上去……”

苏湛笑道:“韦侍中府上又非龙潭虎穴,有何可怕之处?再则,长安十六卫皆非泛泛之辈,即便你们在我身边,若事有变,怕也无可奈何。”

众人只得从命而行。

……

彼时正逢午后,韦仲之跟加班恶势力坚决划清界限,用过午膳之后,便迆迆然回到家中。

此时听人来报,道是邢国公、领左骁卫将军苏湛前来拜访,他眉头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复又一叹,继而才道:“快快有请。”

等到了前厅,便见来人身姿颀长,玉树挺拔,不由得在心底暗赞一声。

苏湛久居军伍,行事干练,言谈之时少有废话,与之寒暄几句,便看门见山道:“我今日来此,皆因侍中有诚名,今有所问,还请如实告知。”

韦仲之道:“我必定知无不言。”

苏湛道:“当今传召我还京……”

韦仲之:“据我当日观察,这是因为他觊觎邢国公的美色。”

苏湛:“……”

倒也不必如此耿直。

苏湛梗了一梗,方才继续问道:“坊间有些传言,我总觉得不可尽信,难道当今天子,果真好南风吗?”

韦仲之:“据我观察,那应该不是传言,大概率是真的。”

苏湛:“……”

韦仲之见他忧心忡忡,沉重不已的模样,不禁失笑,继而又伸手去拍他肩:“我与你父亲昔年有些交情,你年幼时也唤我一声叔父,既如此,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你既到了我府上,便不要急于归家了,且歇一日,明天我同你一道进宫面圣。”

苏湛心中不是不动容的。

因为据他所知,老邢国公跟韦仲之压根就没交情。

然而在这等关头,韦仲之却肯对他伸出援助之手。

他动容之余,却坚决辞谢了,不愿牵连他人:“我入京之后,尚未回府拜见母亲,实在不便久留。”

韦仲之有些沉重的叹口气,按住他肩头的那只手加重了力气:“在我家,自然是我说了算。”

又吩咐下人:“去邢国公府送信,今晚邢国公留宿韦家。”

苏湛正待再行推辞,却有仆从入内回话:“公子过来了。”

他为之止住话头,韦仲之则趁机吩咐人赶紧去清扫客房。

苏湛只见门外垂帘一掀,打外边进来一个年轻郎君,穿一身玄色圆领袍,腰系革带,怀中抱一卷书,鸿鶱凤立,轩然霞举,往常人称苏湛乃是当世第一美男子,来人竟也不逊色于他。

苏湛正在猜度他是韦家哪位公子,却见来人已然微露笑意,向韦仲之道:“如何?”

韦仲之脸很臭,扭过头去道:“愿赌服输。”

苏湛一时为之不解:“这是——”

韦仲之臭着脸同他解释:“二郎与我打赌。赌今日邢国公入京之后,必定先来府上见我。我赌邢国公入京之后,必然先往邢国公府拜见母亲。”

苏湛“啊”了一声。

既有些钦佩于二公子的知人之能,又有些歉疚于叫韦仲之输了赌局。

他赶忙问:“赌注是什么?请务必叫我代为付之。”

韦仲之:“……”

苏湛:“韦侍中?”

韦仲之:“……”

韦仲之脸颊肌肉抽搐一下,紧接着戴上了痛苦面具:“以后每天下午,我也要去加班。”

第24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23

纪王世子回到王府,便有侍女来请:“近来暑气愈烈,世子妃吩咐小厨房煮了酸梅汤,叫用冰镇着,说等世子回府,便请您过去用呢。”

纪王世子虽知大势已去,但此行之前终究难免怀着几分希望,不想却自苏湛处无功而返,心头不由得平添三分火气,再听人回禀,道是苏湛入城之后径直去了韦侍中府上,那三分火气便陡然激化成了七分。

此时再听妻子差人来请自己过去,他心火难捱,几乎就要将不耐烦表露在脸上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慕容璟那混蛋都要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死到临头,你还有闲心搞这些风花雪月?

泄愤的话将将涌到嘴边儿,纪王世子又生咽下去了。

那不是个能受气的主儿,从小到大都这样。

这些话要真是说出来了,她只怕立时就得发疯,紧接着就会开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与“你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才愿意娶我”之间的无限循环。

他烦,也累。

然而局势如此,他又能怎样?

只得强打起精神,往后院里去见妻子。

屋子里四角都搁着冰瓮,有侍女在旁打着扇子,叫那凉气匀称的分散在屋内每一个角落里,因着天热,并不曾点香,只摆了时兴的桃儿和李子闻味儿。

俞氏容长脸儿,面颊微丰,容貌秀美,穿一身天水碧色的襦裙,腕上套着一只羊脂玉镯,更显得她肌肤细腻如玉。

见丈夫打外边儿回来,她将手中书卷搁下,笑吟吟的迎了上去:“你回来啦?”

纪王世子有些疲倦的应了一声。

俞氏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摆摆手打发侍女们出去,手搭在他肩头,低声道:“不顺利吗?”

纪王世子掌心落在她手背,有些灰心的摇了摇头:“邢国公并不肯搭我的话。”

俞氏一双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他这人怎的如此不识好歹?你都承诺要帮忙送苏家的人离开了——”

纪王世子唯有苦笑。

俞氏见不得他如此,看丈夫愁眉不展,只觉一颗心都拧在了一起,担忧的注视他片刻,忽的道:“不然,索性便将实情告知于他。父皇对他有再造之恩——近年来他在丰州,朝廷中弹劾他的文官何其之多?错非父皇一力庇护,他早就魂归九泉了。如此大恩,他岂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