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帝的意志是不容违逆的。
尤其是年老到初步触及死亡的皇帝,谁敢承担让他失望的责任呢?
更别说现下朝中局势,已经是风雨交加。
自从骠骑将军和大司马先后辞世之后,太子的地位已经有所动摇,又听说,宫里陛下的新宠赵婕妤,已经身怀有孕了……
更要命的是,有司夜观天象,大惊失色,前几日上疏天子,道是紫微星隐隐有动。
赵婕妤刚刚有孕,就传出了这样的消息,若是一举得男,太子又该怎么办呢?
而就在这样要命的关头,司马承却受令要去找什么长生不老药。
司马承只想大哭一场。
是始皇帝成仙了,又不是他成仙了,这让他上哪儿去找啊?!
……
唐朝,贞观一十年。
司马平的府上到处都是卷轴,祖辈们留下的手记也好,世代收集的书籍也好,统统都被翻了出来。
“在哪儿啊,在哪儿啊,到底在哪儿啊!”
司马平急得满头大汗:“祖宗嗳,您可真是我的亲祖宗!平日里屁大点事,做个怪梦都要记载下来,当年怎么安抚孝武皇帝逃过一劫,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不记下来啊!!!”
虽说当世天子是个明君,不像孝武皇帝那么暴烈难缠,但他是皇帝啊,皇帝哪有善茬!
更别说还有太子在盯着呢!
虽然太子向来宽仁,但是涉及到他的宝贝亲爹,人家干出点什么来都不奇怪啊!
据他的先祖司马迁记载,秦始皇帝或许已经得道成仙,而在几百年后的大汉朝,孝武皇帝因此寻到了司马迁的后人,令其四处巡防长生药。
而司马家流传下来的典籍里,也的确记载了这件事情。
在那之后,孝武皇帝的记载就变得玄妙起来,与太子刘据那濒临破裂的关系也奇迹般的缓和,最后高寿而终。
更重要的是,刘据得到了如同秦始皇帝一般神异的能力,开疆拓土,治宏祖业,继其父之后,进一步将大汉的疆域拓展了诸多!
换言之,司马承可能真的找到了成仙之法,虽然孝武皇帝可能没有得到,但是刘据得到了!!!
秦始皇帝,刘据,接连两次的成功,怎么也不能用偶然来形容了。
如是到了本朝,贞观皇帝上了年纪之后身体不行,就狠狠的心动了!
把司马家的人给朕找出来,让他去找长生不老药!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司马平:“……”
啊???
……
大明,洪武年间。
“司马大人,奴婢是奉皇爷之令,来请您帮忙,至于是办什么差事,旁人不知道,您还能不知道吗?”
那内侍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和颜悦色道:“皇爷说了,您要是能跟先祖们一样把事情办成,那公候之爵,不在话下,要是办不成,皇爷可是会失望的。”
司马宁:“……”
司马宁弱弱的道:“先前不是失败过一次吗,贞观年间那回,也没成啊。”
“可不能这么说!”
那内侍变了脸色,赶忙道:“是成了的!您是史学大家,怎么会不知此事?太宗皇帝服药之后并没有显露异样,两年之后还是驾崩了,高宗仁德,恸哭之后,终究没有追究您先祖的罪过。可是……”
说到这儿,那内侍脸上显露出一种异常明亮的神采:“可是谁想得到,几年之后,高宗皇位动荡之时,天空轰的一声炸雷,昭陵被炸开了!”
“高宗皇帝想要以此为由问罪难以钳制的太宗朝老臣,故而听闻之后马上前去哭灵请罪,没成想啊,太宗皇帝死而复生,从陵墓里出来了……”
司马宁:“……”
司马宁痛苦极了。
关我屁事啊!
是把太宗皇帝炸出来了,又不是把我炸出来了!
你们求仙问道就求仙问道,总是cue我们司马家的人干什么!!!
第252章 朱元璋的发疯文学1
一阵凉风打外边儿吹进来,裹挟着初冬的寒气,叫人情不自禁的打个冷战。
朱元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再去看四遭陈设,却是古朴雅致,彰显天家富贵的同时,又不失有独特的美感。
只是四处不见艳色,除去那雕梁画栋稍显明亮之外,周遭多是灰白之色,在这寒凉的天气里,便让人愈发从骨头缝里觉得冷了。
朱元璋见状,心里却不由得一突,已然有了几分不安之感,再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掌,又是一怔。
这是一双中年人的手。
起码,决计不是少年郎。
那么……
心头的不祥之感愈发浓郁,他动作迅疾的下了塌,推开门去看,便见近侍和宫人们宛如泥塑木偶一样立在殿外,身上俱是着着丧衣。
再远一些的那座殿宇外有跏趺而坐的僧人,一片受戒之后的头顶,在日光之下晃得他眼前发晕。
如此声势浩荡的阵仗……
是谁死了?
老妻吗?
天不见怜!
怎么旁人都能碰到旧人,偏他这回一来,就赶上了老妻的丧仪?!
朱元璋的精气神儿瞬间没了一半儿。
空间里几人见状,也都没有言语。
遇上这种事,谁心里能好受呢。
而这又岂是单薄的言语所能宽慰的。
朱元璋在原地僵立了许久,终于有人近前。
宁国公主闻讯而来,手捧着大氅,小心翼翼的近前,目光担忧。
看他回神,才低声道:“爹,外边冷,您且穿上吧,当心受凉。”
是他这一世的长女。
相貌倒与老妻有些相似。
朱元璋神色略微和缓些许,有些麻木的应了一声,将那大氅穿在身上,又举步往众僧人念经的地方去。
他想过去上柱香。
顺带着,也念一段经。
他有些悲哀的想,咱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和尚呢!
就这么慢慢到了近前。
近侍们机灵,猜想到皇爷意欲何为,忙要伸手请香,却被朱元璋摆手示意不必,亲自取了点上。
将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他忽然间瞥见了灵位上的的字迹,本就苍白的脸孔上,瞬间失却了最后一丝血色。
手里的那三支香无力的落到了地上。
他猜错了。
不是皇后的丧仪。
比那还要糟糕。
这是……
这是皇太子的丧仪啊!
……
朱元璋在寝殿里躺了整整一天。
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也不想说话。
空间里也是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言语。
面对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如是持续了一日一夜。
内侍们深知天子的秉性,不敢在此时惊扰,只能去求同行的宁国公主:“皇爷如今哀毁太过,奴婢们实在忧心……”
“你们担心,我难道不担心吗?”
宁国公主叹息道:“我娘去了,爹的魂儿也走了一半,这回大哥走了,我爹剩下的那一半魂儿,也随他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