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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645)+番外

对此,八皇子是愤恨的,九皇子是惴惴不安的。

九皇子出生的时候,母亲便已经失宠,虽然有着夫人的位分,无人欺凌,但他这个独子所得到的的,也只是一个寻常皇子的一切,乃至于皇后和皇太子的额外偏爱。

而他那位至尊父亲的任何多余的情绪,他都无从获取,如今陡然被捧到高处,他很不适应,甚至于因为见到从前讨好奉承八哥的人来取悦自己,会有种异样的歉疚和羞愧。

八皇子是个很懂得试探对方软硬的人,当他发觉这个弟弟骨子里就是个软柿子之后,就开始顺杆往上爬了。

九皇子如今正得圣宠,他当然不会明晃晃的欺负弟弟,但是宫里边儿想叫人难受的法子太多了。

尤其这个弟弟又是个闷葫芦。

他甚至于不懂得如何利用来自至尊天子的宠信,连去告一状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去做。

这种隐藏在暗处的交锋,胜利者小心翼翼的掩盖着战果,失败者在黑暗中保持缄默,外人是很难察觉的——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直到有一日,九皇子无意间撞见八皇子的亲信避开巡查的禁卫,怀抱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出现在皇太子居住的宫室附近。

他停下脚步,同时拉住身后的侍从,将身形隐藏在阴影之中。

等待了将近一刻钟时间,就在下一次巡逻即将到来的时候,终于见对方低着头,快步走了出来。

九皇子眉头紧锁,低声道:“他方才怀里是不是揣着什么东西?现在却空了。”

侍从有些迟疑:“好像是?光线昏暗,奴婢看不太真切。”

九皇子沉默了半晌,沿着阴影蔓延出去的地方走到那人匆匆离去的小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青石路旁那几片小小的新泥上。

……

刘彻如何也想不到,到自己面前来揭开巫蛊案面纱的,竟会是这个九弟。

当然,此时此刻,即便是九皇子自己,也并不知道八皇子的亲信到底在这附近做了什么。

他只是出于宫廷皇子的敏锐和对于长兄的担忧,觉得有必要将这件蹊跷事告知长兄罢了。

“那人来的时候怀中有物,走的时候两手空空,途经的地方又有新泥的痕迹,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可当时把人拦下,一旦闹大,若是冤枉了八哥,岂不是伤了兄弟感情?也会叫父皇忧心的。”

九皇子蹙眉道:“所以便只好在他走后,悄悄来禀告兄长了。”

刘彻赞许的看着他:“真是长大了啊,这件事你办的很妥当。”

九皇子笑的有些腼腆:“大哥不要嫌我多事才好。”

刘彻笑道:“自家兄弟,怎么会呢。”

因着这事的缘故,九皇子回去的晚了些。

周若冰彼时正在核对宫中账目——说来也是近期宫里边走背字儿,先是她卧病,紧跟着皇帝遇火,刚过去没几天呢,皇后又病了。

她是位分仅在皇后之下的夫人,又是近来极得皇帝看重的九皇子之母,再有皇后举荐,宫务之权自然就妥妥的到了手。

这会儿见儿子回来,还奇怪呢,打着算盘,头也没抬:“去哪儿了这是?早说了晚上少在外边闲逛,一只蚊子叮一口,最后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九皇子摆摆手遣退众人,坐到母亲旁边去,低声将今晚之事说与她听。

周若冰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虽然猜不到具体的内容,但她的确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问:“皇太子怎么说?”

九皇子道:“大哥说这件事他会管的,叫我不要担心,也不要跟别人提起。”

周若冰的心绪就像是窗边的那架五弦琴似的,忽然间被触动到了。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当初,很多年之前。

那时候,这孩子甚至都没有出生……

她久久没有言语。

九皇子有些不安,握住母亲微冷的手,担忧道:“母亲,母亲?您怎么了?”

周若冰回过神来,眼睑低垂,轻轻笑了:“没什么。”

她说:“只是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

夜色已深,皇太子的宫室却是灯火通明。

究其原因,却是皇太子妃遗失了大婚之时帝后赐下的佩玉。

审讯有机会进入内殿的人,却是一无所获。

向来温和从容的皇太子妃为此大动肝火,下令封锁四门,挖地三尺,也要把佩玉给找出来。

彼时刘进已经歇下,听到动静起身,使人前去打探,知晓原委之后,便知道这里边儿有鬼。

皇太子妃不是第一天做皇太子妃了,十几年没出过差错的人,怎么可能一朝性差踏错,选错了近人?

而有机会进入内殿的宫人和内侍,就算是真的动了贪心,也该去拿那些金银珠玉,又怎么敢去拿那极具有标志性、寻常人根本无法取用的佩玉!

他猜想,那佩玉大抵只是一个由头,一个足够声势浩大,掀起清查的由头,母亲真正要找的,其实另有其物。

刘进披衣起身,去了正殿,却见父亲也正在此,脸上神色少见的有些冷凝,看他过来,面无表情的向他示意一侧坐席,一言不发。

刘进见状,心便微微沉了下去。

他跪坐在父亲下首,茫然又不安的等待着。

如是过了两刻钟之后,皇太子妃铁青着脸来到了殿内,身后亲信们捧着几只用红布掩住的木盒,进殿之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放下,便垂着头跪地不语。

在刘进的记忆中,母亲一直都是优雅从容的,从没有如此失态,而今时今日,即便找到了假充佩玉名义的东西,神色竟也如此不豫,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正疑惑间,跪在地上的几名侍从小心翼翼的将红布掀开,打开了那几只木盒。

刘进瞟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母亲的神色为何如此难看,霍然起身,怒盈于色!

该死!

这是想要灭绝掉储君一系的毒计啊!

是谁?!

短暂的迟疑之后,他很快就有答案。

除了那位好八叔,还会有谁?!

刘进猝然看向上首,眼底杀机毕露:“父亲……”

刘彻的心里却很平静。

尽管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不过那都是装的。

“差不多是时候收网了。”他悄悄同老伙计们说。

然后刘彻坐直身体,提笔蘸墨,手书一封,递与刘进:“拿着这个去找苏武,协同霍嬗去调集南军,包围海西侯府,你持我手书,去将你八叔扣住,他身边的所有亲信,尽数缉拿审讯。”

“是!”刘进震声应了,心下又有些不解。

怎么会选择调用南军?

那支部队,可是戍守在未央宫、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啊。

再转念一想,又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或许惊动天子,本身就是父亲的意愿所在吧。

……

李广利此时正深感不安。

不是因为他知道皇太子已经窥知了他的构陷计划,而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