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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小官(29)+番外

张宣站在附近,小心地搂着白马,关怀备至地诊治。

白马不懂张宣的心,对蛮力巨大的他很是恐惧,惊恐地企图逃跑。

“糟糕。”张宣失口叫出声,企图控制白马。可是马术奇差,根本掌控不住。

白马仰天嘶吼,撒开蹄子欲奔。

它铁蹄沉重,鬃毛猎猎,足以踏碎张宣的肋骨。

“小心。”江尚语施展轻功,只身飞速上前,衣袂飘飘,落在张宣跟前,双手控制住马匹。

呲——

他生生按下了白马,手掌有几丝鲜血留下,落在茫茫的草色土地上,消散不见。

马匹粗糙的皮肤,割破了他的掌心。

白马吃疼,疯狂地撒开蹄子,踢到江尚语的小腿。

江尚语轻轻的闷哼一声,咬着嘴唇忍住疼,轻柔地拍打马匹,哼起安抚的调子。

呼呼——

催眠曲似的调子,终于让白马停止了激烈挣扎。

江尚语这才敢放开双手,小腿处猛一疼。砰,摔倒在地。

“师傅。”张宣温柔地搀扶他,脸上写满了担忧。

“没事。”江尚语勉强站起身,小腿疼的打颤,仍坚持拍去身上的尘埃。

自私自利的他,竟用身体护住了张宣,弄得自己受伤。

他疯了吧,他准是疯了。

方才的一跃一挡,不过弹指之间。他没有思索,没有算计,就自然而然的行动了。

“你的脚,没问题吧?”张宣伸手,想替他医治。

“不用。”江尚语想离去,谁料到小腿实在太疼,直接绊倒在地。

张宣不顾他的反对,撩起他的裤脚,查看伤势,道:“师傅,你骨头裂了。我替你包扎固定。”

江尚语无力反驳,笑着点点头,摊开手掌。

这一双白皙的手,沾满了别人的鲜血,甚至包括莫柯的。怎么可能,有帮助别人的一日?

阿柯,是你让我救张宣的吧。保护他的一刹那,我脑海中浮现的是你。

每次你都挡在我面前,替我阻拦所有的非难。其实,我有希望过,下一次是我保护你。你信么?你还会信我么?

江尚语十指插入发丝,指尖的轻颤出卖了他的心情。

“很疼么?”张宣脱下外套,撕扯成一条条的。

哧啦,吱啦。

扯布条的声音轻轻回荡。

张宣垂着眼帘,伸出长了老茧与水泡的双手,小心地触摸江尚语的小腿,布条轻柔地绕圈。一圈一圈,将江尚语环住。

嗒嗒嗒——

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不少人靠近。

是谁?

阴森森的树丛后,陈书雪缓步走来,身旁士兵高举火把。

陈书雪一脸平静,对张宣道:“你竟和朝廷重犯私通,亏我让你住在军营。很好,我倒要看看常将军怎么向我交代。”

张宣充耳不闻,不应答不抬头,也不停下手头的包扎。

江尚语笑微微的,和张宣一样不动。周围一干士兵,各个都敬畏绝世高手,更不敢轻举妄动。

“都愣着做什么?把他们逮起来。”陈书雪吩咐道。

第十九章 扣押

第十九章 扣押

“都愣着做什么?把他们逮起来。”陈书雪吩咐道。

士兵缓缓靠拢,却不敢对高手动武。包围圈越来越小,火把耀的附近亮如白昼。

“你们傻了么?快动手。”陈书雪喝斥。

有一位士兵胆颤地出手,轻搭张宣的肩膀,小心道:“你,你乖乖的……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张宣没有抬眼,只请求似的说道:“暂时不要打扰我好么?很快就包扎好了。”

“呵。”江尚语嘴角上翘,眼中似有莲花绽放。他本就生的很美,此时目光晶莹柔软,更是美的超凡脱俗。

士兵和陈书雪集体怔住,这情形太诡异了。

一群人手持火把,围住了中间两人,分明是人多势众,占尽优势,神色又忐忑又恐惧。

相较而言,中央两人遭到围困,却显得镇定得多。

一人面容平板,手上动作轻柔,脸上有细密的汗水,很投入很用心,受到骚扰,才轻声细语的说一句求情的话。

另一人更是奇异,笑得双眼弯弯,俊美的面容在月色下柔和异常,不像在遭受围捕,反而是享受人间快乐。

怪物。——陈书雪给江尚语的评价。

神人。——士兵们,这样看待张宣。

张宣脸上的汗珠滚落,双手不断重复包扎动作,黑色长发在风中飞舞。森冷的围观中,他时不时擦一把汗,不是因为太紧张,而是太投入了。工作认真到一定地步,整个人的神经都会随之牵动。

他累得和初见江尚语时一样,当大夫真是吃苦。

许久,江尚语的小脚才固定好,不会错位影响今后行动了。

张宣放松的笑了,道:“可以了。”

士兵手持火把,战战兢兢的,低声下气问道:“那,我们可以逮捕你了么?”

张宣乖乖站起身,无奈笑道:“当然可以。”他又对付不了士兵,如何不可以呢?

江尚语好笑地捂着嘴,目光投向陈书雪,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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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人声鼎沸,小木屋安静而祥和。

常乐卿独自一人,手中捻起一颗药丸,吞服下。

他身中剧毒,身子状况大不如从前,睡不安稳,夜间时常惊醒,不得不服用安神药物,让自己彻底入睡。

他不要夜夜做梦,不要梦见母亲。

母亲弱不禁风,容颜娇嫩如春花,心计城府却不逊于父亲。

她不折手段机关算尽,在女人们的角逐,真可谓兵不血刃,一颦一笑之中暗藏杀机,甜美笑窝蕴藏了剧毒。

母亲从不起眼的填房丫鬟,一步步走到父亲的正室,期间上演了一幕幕的好戏,妨碍她的女人统统倒下。

秋风撩起落花,满地的惨败。

常乐卿每每忆起,只觉得常家大宅院很冷,近乎毛骨悚然。

常乐卿摇摇头,又捻起一颗安神药丸,咕嘟吞服下去。

今天服了二颗,所需的用量果真是越来越大。

长此以往,自己的身子早晚被拖垮,即使得到解毒,也不能再自如动武了。

隐隐约约之中,屋外似乎有脚步声传来,是士兵围起小屋了吧。

他们准备下手了么?

那放马过来吧,反正该做的已完成。今后的事,就交给容王了。

外面熙熙攘攘,火把照亮了天际。

常乐卿懒洋洋地躺着,侧身瞧见张宣的枕头。空空如也,张宣未归。

常乐卿脑海中浮现出张宣的样子,睡的很沉,香甜流着口水,像他们第一次见面,很傻的。

月光静谧地流泄在常乐卿的周身,夜风吹到他面前仿佛柔化了,微微拂动了几缕额发。

真羡慕张宣。

他心无邪亦无伤,所以总是一夜无梦,洒脱来去。

他这样的人,应当守在淳朴的边城,平常恬静安详,娶个荆钗布裙的良善女子。他们举案齐眉,手牵手外出散心,归了家便相互依偎着,尝一锅热烘烘的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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