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惊,没有想到青年居然知道得如此内幕,忙围了过去,“毕守一?少年状元毕守一?写《望岳》的毕守一?修建明珠堰的毕守一!为官当学无冶县的毕守一?”
青年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在下不才,参加了今次永昌的文试。这次的主考官就是她!当时是不知道她是女子啊,她刚一走出来,真真是风华无双。我们当时参加文试的试子还说,天下间,终有人能与聂风夜华媲美了!”
最先说话的老者摸了摸胡子,笑道,“这算什么,你们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天都发布王榜,说王妃要主持修订《昊天大典》!”
众人又是一惊,问道,“《昊天大典》?”
夜朝夕本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听到老者的话,也忍不住仔细地聆听起来。在无冶的时候,他是与她讨论过官方修订文书的事情,没有想到她一直记着,居然还真的着手开始准备起来。可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短期之内,不可能完成。
“是啊,就是官方统一整理编撰诗词文史,以供后世传阅。”
“太好了!”青年拍掌喊道,“王妃此举,是王国和文人们的福音啊!”
中年大叔附和道,“甚好甚好,这样,夜朝夕的诗作就能够广泛流传了。那《望山神女歌》本就数量少,偏偏又奇贵无比,我真的是只能在心里仰慕仰慕了。”
周围的人看着他羞赧的表情,都大笑了起来。
老者又道,“王妃在榜文中还提到,要在民间寻一人。此人各位都不陌生,就是那书文鼎盛于世的夜华,夜朝夕。”
青年接道,“不怪,不怪,王妃不是圣雪族的少主么?夜华可是她的启蒙师父呢。”
中年男子叹道,“不愧是被夜朝夕亲自教导出来的,果然与众不同。”
夜朝夕手中的茶险些全洒到桌子上。在王榜中公开寻他?也真只有这丫头片子想得出来。借昭告天下的榜文和众人之口,传达到他耳中,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知道她的决心和恒心啊。他是不会入仕的,她很清楚,但是她更清楚,他一定会帮她,不论他身在何地。
②章台柳,章台柳,昔时青青今犹在,只愿攀折卿之手。
作者有话要说:①此典故纯属借鉴杜撰,可以忽略之。历史上没有其人。
②此诗或许不甚贴切,BUT取意吧。
怨念死了,对不起大家,昨天晚上赶着发,出了点小状况,本来是华丽的分割线的,成了这副模样,补救了补救了……
夜朝夕的番外不会太多,这个估计是有且仅有的一篇,希望大家喜欢这份圣诞礼物。
然后呢,就是,到下周五之前,两天一更,谢谢支持,谢谢支持。
变迁
修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我在下定决心以前,就知道工程量有多巨大。不仅太常卿把家都搬到了修书专用的府库,连被我调集来的夏夏和苏丽秀都是叫苦不迭。
夜朝夕坚决不肯出仕,也没有回到天朝,只给我来了一封洋洋洒洒的信,直白地陈述了我如意算盘落空的结局。但是隔三差五的,就会有守宫门的士兵回报说,夜先生托人带东西来了。我每次去看,不是一个白发苍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的老人家,就是背着一个大麻袋,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要不就是耳背,要不就是不会说话,形形色色的人,五花八门的出场方式,每次还都不一样。
但他们带来的东西,是清一色的书,其中有很多是极为少见和珍贵的版本,我对夜朝夕通天的本领又深刻地认识了几分。
姜卓很不满我早出晚归的行为,以前是我睁眼的时候他已经去上朝了,然后忙完一天的事情,我们一起用晚膳,晚膳后的时间几乎都是黏在一起的。可自从我主持修订大典,变成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去府库,夜里很晚了才回来。
饶是这样,这个欲求不满的家伙也没有放弃用“特殊”的方法教训我,可是我屡教不改,第二天反而拖着疲累的身体继续去府库,他这才有所收敛,再不敢累着我,只是各种名目的大补汤每天必定由言默准时送到。
汤的香味,让在我身旁整理书籍的夏夏和苏丽秀嫉妒心大起,这可就苦了两位姑娘的主儿。
夏夏跟湛锋成婚了以后就离开了我的身边,姜卓一直在物色一个贴身灵巧的侍女。这一天,姜卓亲自把我从府库抓了回来,要我好好休息,这个时候恰巧姜小鱼把阿仕送了过来。
对于这个女孩,我有一种出离的亲切和喜欢。在我的印象里,天下的美人不出圣雪族,从小生在美人堆里面,我的眼光是极高的。但是这个女孩,虽然身在天朝,骨子里却有一种圣雪族人才有的娴雅和纯净,让我一度很好奇她的来历。
姜卓刮了刮我的鼻子说,“阿宝不要小看天朝,天朝的美人也是数之不尽的。”
我撇嘴,酸酸地说,“是啊,美人多得我们苍王陛下都能左拥右抱了。”
姜卓朗声大笑起来,眼睛里却有些得意。我知道他在得意什么。
阿仕在一旁说,“王妃,奴婢小的时候,陛下还只是太子,那个时候偷偷跟着陛下,要把连理锦寄到陛下名牌上的姑娘,多得数不清。”
言默插嘴道,“陛下还是七殿下的时候,就已经让很多小姑娘爱慕了。尚德王还曾经打趣说,若是陛下早生几年,估计天朝女子眼里只有陛下而没有人识得他了。”
他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男人不住地点头微笑,我伸手去扯他得意的脸,阿仕忙低下头去。
“胆子越来越大了,恩?”他揽着我的腰,一下子把我纳进怀里,嘴上的笑意浓烈得像是此刻弥漫的香气。
我伸手把他发上多余的一根发丝抚好,轻笑道,“胆子大也是你惯出来的。”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低下头,也不顾还有旁人在场,就吻了上来。
言默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给了阿仕一个眼色,两个人就悄悄地退下去了。我原是气恼他总是喜欢突然袭击,说亲就亲了上来,可无奈现在整个身子感觉都听他的,反抗也没有用。
他把我的整个舌头卷走,手也不安分了起来,我报复性地捶了捶他的胸膛,他的吻更深。
忽然,一阵晕眩袭入脑海,我几乎瞬间载倒在他怀里。
“阿宝?阿宝!”他的口气很急切。
我轻晃了晃头,笑道,“不要紧,可能是最近修书太累了。你抱我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铁青着脸把我抱回了寝殿。放好我之后,就要转身出去找太医,我伸手拉住他,“卓,不要大惊小怪,是最近没有睡好,还有点累。你知道的,我的身体一直很好。”
他在床头坐了下来,轻抚着我的脸,不说话。
“太医一来,又要传的沸沸扬扬。说我独断专宠,恃宠而骄的弹劾就又跟雪花一样来了。虽然你不理,也不让我知道,可是流言这种东西,怎么能堵得住?我不要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