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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王妃(183)+番外

不知又睡了多久,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阳光普照的白日。我欲抬手遮住有些耀眼的光亮,才发现手被姜卓紧握着放于怀中,而他正趴在床边熟睡。“卓……”我的手不禁反握住他的,他的眼睛马上睁开来,“阿宝!”下一刻,我已经在他怀里。

我轻笑,“瞧你,我又不是真的小鹰,不会飞走的。”

他紧紧地抱着我,也不说话。我知道他的想法,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夫君大人不要怕,为妻的红线跟你绑在一起了,跑不掉的。”

“红线?”他低头看我,海蓝色的眸子显露着天真的疑惑。

“啊,我知道就好了。”我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此间,屋子外面突然起了骚动,数道影子从窗户纸上飞掠过,好像有花盆被踢破,或是夹杂女子的尖叫,一片嘈乱。我好像听到他们在嚷嚷着,谁来了。

“天哪!这不是真的!!”外面传来了夏夏的声音。

我朝外喊了一声,“夏夏!”

夏夏连忙推了门进来,“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她跑到我身边,先是匆匆给姜卓行了个礼,然后就拉着我说,“小姐,你不会相信的!你知道谁来了吗?!”

“谁?”我等着她说。

“夜朝夕,是夜朝夕来了!”夏夏指着门外大声地喊道。

夜朝夕?!我惊讶得一时反应不过,姜卓已经拿了衣服,帮着夏夏替我穿上。

我的脚步已经尽量平稳,可是身体还是忍不住因为激动而颤抖,当我们在被挤得水泄不通的无冶县门口,看到了夜朝夕时,姜卓的手已经被我握出了红痕。

百姓终于退让到两旁向我们行礼,站在日光中的夜朝夕,依旧是一身白衣。他手持青竹杖,脚穿草鞋,戴着圆边斗笠,若不仔细看,就会忽略他隐在帽檐下的出众的脸庞。那一张俊脸上满是桀骜不驯,他不时冲向他扔花的女子皱眉,伸手轻拂身上的泥灰。

夜朝夕看到我们,几步走了过来,乐道,“啊,终于是赶上了。”

“夜朝夕!”我上前几步,想要抱住他,碍于姜卓在身后,只是扯了扯他的袖子,“夜朝夕……夜师傅,你终于肯出现见我了。我张王榜满天下地找你,你都没看见吗?”

夜朝夕转了转眼珠,“看到了,故意不见。要不是听人说,土豆有了小土豆,修书难得睡不着,我是不会出现的。”说着,他看向我的肚子,勾了勾嘴角,“小土豆,我是师祖爷爷!”

随后赶来的泥鳅纠了纠额头,闷闷地说,“夜夜,我跟你同龄,你不要把自己喊得这么老好不好……”

姜卓笑了起来。夜朝夕轻敲着竹杖,也是朗声大笑,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王鹏乐呵呵地张罗了一间空屋子让夜朝夕住。晚上用过晚膳,我特意向姜卓讨了半个时辰,跑去找夜朝夕闲话。

我去的时候,夜朝夕正俯身捣弄桌上耷拉的鲜花。他竭力想把花株扶正,可花朵还是低垂下来,掉了一桌的花瓣。我走到他身旁说,“我可不记得师傅这么有爱心的。”

他扬了扬眉毛,“上天有好生之德。都是要做娘的人了,就不能成熟一点。”

我笑着扯住他的衣服,“那是师傅没有教好。”

“我怎么没教好了?你除了捣蛋,就没用心学过!”他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听我详细地诉说了编纂大典的过程中遇到的种种问题。我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地把苦难艰辛说得空前绝后,临了,还把文部众人都叫苦不迭,身体抱恙的现状说与他听。夜朝夕稍一思忖,便说,“你好好休息,为师来想想办法。”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若我再不回去休息,姜卓必然会来逮我。我只能起身告辞,但还是好奇地问,“你怎么突然会来?”

夜朝夕靠在桌子上,阖上眼,“问你的好夫君去。居然派人一路追查我派去给你送书的‘老弱病残’,还把你的情况托一个啰嗦得能载入史册的人写了满满三十页纸。”

我笑道,“一定是泥鳅对不对?”

他一本正经地问,“那小子为什么不去出家念经,普度众生?三十页,整整三十页!”他梦魇般摇了摇头,转身向床榻走去。

本来当前的局势很是紧张,因为涵谷府有被四面的州府包抄的趋势。刘玄知迟迟没有来见姜卓,在我看来,形势并不明朗。但随着与和国的死结打开,夜朝夕的到来,我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三月来到,巡狩礼被安排在数日之后。就在所有人认为在当前的局势下苍王不会出席的时候,姜卓决定如约前去,而我执意随行。

“阿宝,你不能去。”姜卓拒绝,泥鳅也说,“王妃,你的身体最重要,有我陪着王,不会有事的。”

我不妥协,“不行!此去凶险,你把我留在无冶,我也不会安心!”

姜卓变得严肃了起来,“阿宝!顾御医的嘱咐你都忘了吗?”

“卓,你是了解我的。当初在燕塘关上,不是你把我送到他的身边吗?既然是夫妻,就要共同去面对所有的一切。我答应你一定很小心,好不好?求你了!”我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他看向泥鳅,泥鳅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卓这才说,“那这几日不要再跟着你夜师傅去观月书院了。听顾御医的吩咐,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可是……”

姜卓皱眉,“戚阿宝,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好吧。”其实我承认自己很惧夫,非常。

作者有话要说:某烟一向奉行十二点政策,被嫌弃了么?望天……

巡狩礼(二)

引注《昊天大典?国史》:巡狩礼,为天朝每年开春举办的王家仪式。地点选于王家围场,巡狩礼举办之时,全国三十个州府的知府、提督,以及有名望的王宗贵族都会到场。是国王视察分布于全国的军队操练以及各方向王宣誓忠诚的重要仪式。

巡狩礼本来不允许女眷参加,但当前的情势下,姜卓也就破例带我前去。“何况不允女眷参加,是在昊天律没被我破坏之前。”我这样安慰姜卓,口气颇为得意,可他似乎并没有很满意我的说辞,反而轻拍了我的脸一下,摇了摇头。

这次泥鳅也坐于马车内,我们不能表现得过于亲昵,所以我只能用目光粘着姜卓。他在若无其事地看书,有时实在被我看得没办法,就回看我一眼,伸手摸一下我的头。

马车外是夹道的白杨林,密密麻麻的树干层叠着伸向远方。一整片刚露出新芽的白杨林笼罩了层熹微的晨光和薄薄的轻雾。泥鳅坐在我的身边念念有词,我凑近想听,他却闭了嘴。

“泥鳅你在念什么?”我好奇地问。

姜卓笑着说,“他啊,在把呆会要说的话删减几遍,以免太长。”

泥鳅朝姜卓扁了扁嘴,捧着小册子,干脆转身背对着我们,又嘀嘀咕咕地念了起来。

我趁着这当儿,扑到姜卓怀里,狠狠地亲了他一口。姜卓伸手刮我鼻子,下巴朝泥鳅那儿指了指,我摇头,赖着不肯走。姜卓无奈,低下头来吻我,我们俩沉溺于这偷得的时光,忘记了接下来可能要面临的任何危险。因为不管情况有多坏,只要站在一起,就是彼此的勇气。何况我信任他,信任他这么多年站在那个最高的地方,所积累下来的智慧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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