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也有些担心地上前,刚想伸手去试试她的额头,却被红衣下意识地挥开了,别说迹部愣住了,连红衣自己都愣住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她的心就冷了下来,“抱歉。”
“不舒服的话,就先到楼上休息一下。”迹部抿了抿,示意敦贺莲扶好红衣,自己则在前面带路。
这个时候,迹部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今天怎么了,对于红衣似乎关心的过头的,尤其是父亲刚刚的那句问话,很失礼,哪有人问别人你父母对你好吗这种问题的,而红衣的反应也很奇怪,好像就是那一句话,才让她变了脸色,难道说……她的父母对她不好?
想到这里,迹部景吾下意识地否定了这个答案,作为上流社会的人,他们家和琴吹家虽然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平日里也很少会接触到,但是有一点还是知道的,琴吹龙生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这样的人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吗。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迹部也就不再想下去了,将红衣带进了楼上客房,其实他想要让红衣去他的房间休息的,但是想到自己房间内贴的海报,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迹部给她倒了杯温水,看到敦贺莲在一边细心地安慰着,迹部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身侧的拳头悄然握紧,他转身出了客房,顺便将门给带上了。
迹部走后,敦贺莲将红衣揽进怀中,轻抚她的背,“好点了吗?刚刚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敦贺莲的话似乎换回了红衣的理智,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腰侧的衣服,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来到迹部家的种种。
那种小心翼翼地讨好,以及那处处透着不合时宜的话,让她的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尤其是迹部宏平最后的那句话,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顶多会将迹部宏平那句不合时宜的问话当成是个玩笑,但是她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不是琴吹夫妇的亲生女儿,那么迹部宏平的那句话在她的耳朵里就彻底变了味了。
想着迹部夫人的容貌,她突然觉得自己竟然跟她有些相像,她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眼下的泪痣,这颗泪痣,迹部老太爷有,迹部宏平有,迹部景吾有,而她也有。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迹部景吾就是自己的……
越想越心慌,红衣此时恨不能今天没有来过这里才好。
轻吻了下她的发顶,敦贺莲被她的反应吓坏了,“红衣,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嗯?”
红衣没有说话,而是松开了自己紧抓着他衣服的手,然后紧紧地抱住他的脖颈,“莲~”
“我在。”敦贺莲赶紧应声,“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不要闷在心里,是不是迹部先生刚刚的话让你心里不舒服?”
红衣摇了摇头,“就是有些冷……”
她不愿告诉他自己是个捡来的孩子,那是她心底一道丑陋的伤疤。
敦贺莲拥着她的手紧了紧,然后端过迹部倒的温水送到她的嘴边,“来,先喝点水,喝完水我们就回去。”
红衣依言喝了水后,却是对他摇了摇头,“待会儿等宴会结束的时候再走。”下意识里,她不想要迹部心里不痛快,刚刚自己的反应一定让他伤心了。
“好,都听你的,我们等宴会结束了再走,那现在,你先好好休息,我在这儿守着你。”敦贺莲将红衣的鞋子脱了,然后扶她躺在床上,细心地提她盖好被子。
☆、渐渐揭开的真相
等到宴会结束后,作为主人的迹部家送走了宾客,匆匆地来到了二楼的客房,随行而来的,还有放心不下红衣的网球部众人。
知道红衣在休息,他们轻手轻脚地敲了门进了客房,敦贺莲只是在他们敲门的时候说了声进,其他时间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敦贺莲此时正坐在床边,右手握着红衣的,左臂搭在她的枕头上,似是将她圈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一般,小心翼翼中带着坚定的守护意味。
迹部一家四口望着这一幕竟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除了迹部阳菜,迹部家的三个男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就敦贺莲此时的表现,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对红衣的心意,只是不知道红衣是不是也喜欢他就是了。
看他们都站在床边不走,敦贺莲的脸色很不好,“宴会都结束了?”
不待迹部家的人回答,原本安睡在床上的红衣却是身子一僵陡然睁开了双眼。
“吵醒你了?”看到红衣醒来,敦贺莲转首望着她,轻轻地顺着她的长发似是安抚。
红衣看了看床边围得这一圈人,然后摇了摇头,被这么多人围着看,第六感比较强的她是被盯醒的。
敦贺莲扶着红衣坐起身,“你感觉好点了吗?宴会结束了,现在回去?”
红衣点头,掀被下床,迹部宏平见此,心内着急,“身体没什么关系了吗?要不然你再休息会儿,我让家庭医生来给你看看,实在不行,今晚先住在家里。”
“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几乎是迹部宏平刚说完的瞬间,红衣就拒绝了他的提议,尤其是在他说出家里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心中的那个猜测似乎又真实了几分。
迹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红衣,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既然这样,本大爷让人送你们回去。”
“景吾!”迹部宏平有些生气地低唤一声,这样让她回去,他怎么安心。
“那就有劳迹部君了。”敦贺莲望了迹部宏平一眼,赶紧接话道。
然后敦贺莲抱着红衣就向门口走去,红衣看了看迹部,当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手指轻轻地滑过了他的发丝。
直到车子行了一段时间,看不见迹部家的别墅了,敦贺莲的心才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迹部景吾送走了车子回到家里之后,他双手环胸地坐在沙发上,对面是自家的爷爷和父母,“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大爷?”
见他们彼此互望,却并不打算说话,迹部景吾感觉自己的额头青筋都在跳动,“你们今天的表现怪异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你们不觉得你们热情的有点异常吗?还有,父亲那问的是什么话,哪儿有第一天见面的人问对方父母对她好吗?你们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事情,不觉得应该要跟本大爷说道说道吗?”
见他们仍然有些犹豫,迹部景吾摸着眼下的泪痣,双眸精光一闪而逝,“即便你们不告诉本大爷,你们以为本大爷不会自己去查吗,相信本大爷,两天的时间就足够本大爷知道真相了。”
最后,迹部老太爷叹了口气,“景吾,你天天对着你床头柜上的照片,难道不觉得红衣跟你长得很像吗?”
迹部的心猛然一跳,似乎有什么事情在悄悄地剥开外壳展露出头角,只是他仍然嘴硬地道,“像又怎么样?你们别告诉本大爷,她和本大爷有什么血缘关系,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