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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5)

在孟春分的记忆中,徐泽亚一向是个很注重外表的男人,如果不是太忙太劳累,也不会让白衬衫染上了斑点却还不知道。

孟春分心口泛酸,上前拍了拍徐泽亚的肩膀,“过来看老爸么?”

徐泽亚笑的温柔,点点头,拉下孟春分的手,“你一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表现得那么男人?”

孟春分讪笑了一声,收回了手。

“你的手腕怎么了?”

收手的那一刻,徐泽亚却忽然拉住了孟春分的手,看着那手腕的乌青,黑眸动了动,里面闪过孟春分有些陌生的暗光,“你怎么搞的?”

“没有啦。”孟春分心中惴惴不安,猛地收回手,生怕被徐泽亚发现什么出来,“那个不小心撞的……”

徐泽亚抬眸,看着身前那个明显在说谎的女人,心中有一种无能为力升起,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毕竟从十年前,这个女人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秘密,而他从来就不是她生活的全部。

心中叹息一声,徐泽亚终究还是心疼她的,从口袋中拿出一瓶绿色的药膏,撩起她的衣袖,就着那淤青慢慢的涂了起来。

“你啊,从小就细皮嫩肉的,偏偏还喜欢闯祸……你看你身上伤痕还不够少么?”

孟春分不动,低头看着徐泽亚拉着她的手,动作温柔细腻,心微微一甜,笑容也慢慢的扬了起来,可是,嘴上却不讨饶,“哼,说的你好像看过一般。”

徐泽亚身体一僵,很快的放开了她的手,“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孟春分大学毕业后就在沂州找了一份工作。她大学主修汉语言文学,出来的时候碰到出版社招编辑,就过去了。本来她没有想过会一直做这个,但是机缘巧合下,孟春分越发的满意这份工作了。

孟春分满意,孟金宝却不以为然。

虽然孟春分柔弱的样子也不适合继承孟家,但是他想他孟金宝的女儿怎么说都值得更好的。

可是拗不过孟春分,孟金宝最好只能无奈的妥协,不但认同了女儿的工作,还在孟春分杂志社的附近给孟春分买了一套小套房。

从工作后,孟春分一般就住在这小套房内。

“泽亚,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对了,立夏怎么样?”

徐泽亚没有离开,在楼下停了车,还跟着孟春分下来了。

“立夏那边没有大问题,不过她的心脏迟早负荷不下,手术是在所难免的。”徐泽亚跟着进了电梯,孟春分却猛地拦住按住电梯,讪笑一声,“泽亚,我自己可以上去的。”

“我不放心。”徐泽亚口气淡淡,“这段时间你一直不在,也不回家。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放心你。”

“没有啦。”孟春分就怕徐泽亚上去,天知道她已经搬到江劲那边一段时间了,这边的公寓不知道扑了多少灰尘在里面。她可不想被徐泽亚发现。

“你怎么了?今天总是怪怪的?”徐泽亚凑过来,估计是孟春分心虚的原因,居然觉得徐泽亚的目光洞悉一切,似乎早就明白她的隐瞒。

最后,徐泽亚还是上了楼。

但是他没有进屋。

一通电话阻止了他,挂上电话,他匆忙向孟春分告别。

“春分,我要先回去一趟……你小心点。”

“嗯。”孟春分逃过一劫,背后都是潺潺的冷汗。

送徐泽亚在电梯口,叮的一声送走男人,孟春分才松懈下来。

不过既然已经到门口了,怎么可能没有进去的念头。

这个地方,她住了四年。房子虽然小,但是每一块砖都是她自己选的,这里和孟家不一样,孟家是大家的家,而这个地方却是她一个人的窝。

打开门,有股粉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孟春分咳嗽了一声,开了灯。

三个月不住,这里已经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孟春分在那嫩绿色的沙发上躺了下来,也不管哪里是不是灰尘遍地,她只觉得满心疲倦,只有这里……只有这里才让她有一丝放松。

终究,她不是坚强的女人,无法每时每刻都保持警惕,更多的时候她需要的是一个温暖坚实的港湾。

不过现在想想,她这个念头终究是奢望。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明明一切,在三个月前都还好好的。

闭上眼睛,孟春分想到三个月前的那次重逢。

纵然时隔三个月了,但是回忆到那天,孟春分的身上还是忍不住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和以往的每一天有一点不一样,那天孟春分很忙。校对稿子,忙到半夜她才累的像条死狗一般,怏怏的回到自己的小窝。

孟金宝对她保护得力,她自然不用担心这个地方会有劫匪,就连她周围的邻居她也是了如指掌。

她的芳龄是电台的一个女主播,叫苏桃。主要的节目在下半夜,类似午夜知心姐姐的角色,且因为这样,她的日夜是颠倒的。

虽然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是孟春分午夜梦回醒过来曾经听过她的节目。

女孩声音很软,很温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她猜对方一定是一个可爱的软妹子。

有这么声音的女孩,怎么会是坏人呢。

但是这一天,却是有点不一样。

已经很晚了,她的芳龄不是应该早去电台上班么?但是奇怪的,她的门敞开着,隐隐的有一丝陌生的烟味飘了过来。

孟春分一贯不是好奇心特备强的女人,但是想到这一丝异状,却不能让她不管。

她轻轻的叫唤了一声芳龄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

她推开门。

陌生的烟味席卷而来,孟春分只感觉面前一黑,眼角最后闪过的是她芳邻一张惊悚的脸,最后的事情,她都完全记不到了。

她醒来的时候,被绑在一张只有木板的床上。耳边有细细碎碎的声音由远到近。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她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

“救命啊……来人啊……”她挣扎一番,却发现手脚被束缚。

这下,来人有了动作,一只手,明明是灼热得可以燃烧她的肌肤,但是在这一刻,孟春分只觉得腿上好像爬上一条毒蛇一般,阴冷,狠毒。

这条毒蛇滑到她的腿间,扯掉了她的底裤,最后在她惊恐的尖叫声中,拿着她的内裤堵住了她的叫声。

孟春分不是有洁癖的人,况且那还是自己的东西。

但是那一刻,她还是被折腾得想吐。

脸色苍白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厄运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叫了么?”一个陌生的男音在耳边响起,有点沙哑,带着无比的恶意。

他抚着她的脑袋,摸着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动作温柔,好像抚弄一只可爱的小猫一般。

可是,孟春分在这温柔的探弄下,全身忍不住发颤起来。

对方到底是谁?

耳朵一疼,原来那个男人已经贴过来狠狠的咬了她耳垂一口。孟春分叫疼都叫不出来,眼睛被蒙上,嗅觉感观就格外的灵敏。

她又闻到那股淡淡的烟味。

孟春分痛恨抽烟的男人,但是这一刻,她必须说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居然不难闻。

不过——

那又怎么样,改变不了他是绑架犯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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