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年,比德拉克还要出色,而对于他自己,最多的形容词莫过于油腻腻的老蝙蝠。斯内普抿着唇,忽然觉得一切都沉寂下来,胸口隐隐的疼痛,像是突然被拖入黑暗的时间的河流,湍急澎湃的巨浪把他打到河底,溺水一般不得呼吸。
那是我仅剩的最后的希望和幸福。
“景吾,西弗勒斯不是什么不知名人士,你们都差不多一点”,薄凉从迹部身后走出来,伸手拉起斯内普被掐的通红的手,一点点摊开,“好了,德拉克,和你教父呆一会,景吾别忘了你的绅士风度。卢修斯,我们需要谈谈”。
“小龙,记得我们斯莱特林和马尔福的家训,”卢修斯显然也想和薄凉谈谈,所以干脆的站了起来。
“是的,父亲”。
斯内普冷哼一声,重新坐了下去,没有看其他任何人一眼,迹部给了薄凉一个放心的眼神,才说:“沉醉在本大爷的华丽的招待下吧”。
书房内,薄凉有些疑惑的看着不说话的卢修斯,不解的问:“卢修斯,今天你们究竟来干什么的,不想拜访,反而像挑衅”。
“薄凉对那个迹部和西弗勒斯有什么感觉”,卢修斯没有回答,径自叉开了话题。
什么感觉吗?薄凉皱着眉头,空气里凝滞着令人燥热的暖气,薄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卢修斯的话像是一种沉重的暗示,让很有影像模糊的从脑海里奔跑而去。薄凉一双琉璃色的眼睛,没有焦点的停在卢修斯身上,“为什么这么问”。
“他们对你的喜欢和你对他们的并不一样,薄凉,我不希望西弗勒斯再绝望一次”。
那么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对薄凉来说,西弗勒斯是于无数个冗长的夜晚,陪自己走过黑暗的男子,他也曾安静的坐在不远处,不经意的出现在她的世界的某个角落,他们的世界一直是安稳静好的。
景吾却不一样,
西弗勒斯和景吾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但如果让薄凉概括的话皆会用“很重要”这样的词来定义。
“卢修斯,我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薄凉苦笑的摇摇头,“你说的对,我的喜欢与他们的不一样,他们对我的大概就是我对枢的那种喜欢吧”。
卢修斯看着薄凉茫然的侧脸,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薄凉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轻声问道:“卢修斯,我很自私对不对,他们给的我却回报不了,但……卢修斯,我总觉得其实西弗勒斯和景吾,他们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和枢一样重要”。
“是我太心急了,薄凉,西弗勒斯就算喜欢也不会说出口的,毕竟现在……”,剩下的话卢修斯没说,但他知道薄凉会明白。
在战争快要开始的现在,西弗勒斯肯定会把心思埋在最深处,卢修斯只是想让薄凉知道西弗勒斯是喜欢她的,这样也不至于让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的话,连被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迹部景吾的世界太耀眼太温暖,而他们巫师的世界却完全相反。
薄凉认真的看着卢修斯说:“卢修斯,我绝不会让他们遇到危险,不管他们的生命会有多长,我都会在他们身边,永不离弃”。
因为你们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陪我。
我便也如此待你们了。
德拉克灰色的眼眸冷冷的盯着面前这些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突然有些庆幸这里没有格兰芬多,否则只怕这时候魔法部已经接到有巫师伤害麻瓜的举报了吧。
但是瞧瞧他们问的都是什么问题,撇开那个华丽来华丽去的贵族少年,那个笑眯眯眼还有和女人一样的少年,根本就是为了挑战他教父的极限。
什么叫当巫师是不是压力太大所以巫师们都习惯黑着脸,他们难道就看不到教父旁边优雅的自己吗?还有什么叫能不能变成一束花,他们就是巫师当成杂耍的了?
德拉克瞄了眼已经把死亡射线开到最大,毒液已经喷到不屑去浪费口水的自家教父,微微皱起了眉。
“迹部景吾是吗?父亲说迹部家是麻瓜世界的贵族,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德拉克缓缓开口,在他看来能让他注意的就只有迹部一个人,要说原因的话,当然是因为他也是华丽派。
迹部修长的左腿叠加在右腿上,右手点着泪痣,终于把注意力从斯内普身上,移到薄凉和他说过的铂金少年身上,“啊恩,马尔福家的朋友还真是不华丽,本大爷甚至要怀疑马尔福家的高贵价值观”。
“我们斯莱特林和马尔福家只承认血统和实力”,德拉克抬了抬头,和迹部的对视可以算的上火光四溅。
斯内普沉着脸,如夜幕般漆黑的瞳孔空洞的没有看任何人,他一直想着薄凉挂在嘴角的淡淡的微笑,和对着他对着少年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然而迹部坚定的目光,几乎要灼伤他的视线。
一个如辰,一个如夜。
但是斯内普的手上还残留着薄凉的温度,他清楚的记得薄凉说会一直都在,他愿意相信,这和他对莉莉同波特的纠葛时那份慌乱不一样。
他们之间多了份信任,就如薄凉曾经说过我信任你一样。
“迹部,那个人看薄凉的眼神可不一样哦”,忍足一手搭着迹部的肩,轻声说。
“本大爷当然知道,不过本大爷不会放弃的”。
薄凉,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你让我在最黑暗的时刻,看到无限时间里的温柔,而在你随行的路上,连时光都不再寂寞。
薄凉,本大爷知你对玖兰枢的不同,但是我已经习惯低下头抱着你得到温暖,所以这一辈子都不想放开。
薄凉,这些你都知道吗?
啊,我知道,我将陪伴你们直到生命尽头。
约会
海德公园的皇家驿道上,因为是夏天,空气里膨胀着的热气被驿道两侧笔直的树林吹散,那些绿意仿佛可以透过头上的阴影,安然而清新的闯入,
薄凉伸手拍了拍坐下的马,看向迹部,此时那位骄傲的少年,倒真的像十八世纪来这狩猎的英国皇室,“景吾,我们就这样丢下他们,你说回去后,不二和幸村他们会有什么反映”。
“本大爷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迹部看起来心情不错,紧身的骑士装让迹部修长的身形完全显露了出来,不过说到他要悄悄把薄凉拐出来的原因,皆是因为斯内普的出现,按照忍足的提醒,他们需要一场华丽的约会。
就两个人——薄凉和他迹部。
好笑的看着迹部心虚的样子,薄凉挑眉,“景吾,小心别被甩下来哦,疾风,快冲”,话音刚落,迹部坐下的马突然猛的向前冲去,掠过一片阴影。
“薄凉!!”,远远的,薄凉还可以看到迹部慌忙的低下上半身,怒吼着她的名字的声音。
“哈哈,燎烈,我们也追”,薄凉笑容愉悦,两批白色的马以极快的速度穿过树林间的驿道,横扫而过的风声伴随着迹部气急败坏的身影,让薄凉轻松而笑意盈盈的眯起了眼睛,那一刻,他们像是穿过了一整个夏季的阳光,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在风一般的奔跑中飞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