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样子长得跟汉人差不太多,加上我一口流利官话,倒也没有人怀疑我所谓的"祖上有外族血统"的借口。
一事不烦二主,我又通过这个牙侩找了当地官府的人,疏通了一下,办理了户籍,算是在终南山下落地生根了。
要不人都说有钱好办事儿,我这一大摊子事情弄完,也不过花了一个多月的功夫而已,而我已经从一个无产阶级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小地主。
这个身份的转变让我甚是满意,中国人对家的眷恋还是骨子里的呀。
我这儿刚安顿下来,差不多也该过年了。
搬进新买的城郊那处四进宅子的时候,正是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儿。
这个大的宅子,我自然不可能自己打理,这就显示出万恶的封建社会的好处来了。
好吧,其实我在蒙古这么多年早就腐化了。
而且,很多事情我也确实自己做不了。
衣服,除了穿,我勉强算是会洗。
做饭,我只会烤肉。
所以,两个十年契约的帮工,管家里这些粗活儿。
两个死契买断,分管外面采买和家里一应大小事情,忙的时候也兼顾一下家里的活计。
还有两个厨子,也是十年的契约,价钱却是最贵。
不过等我吃到他们做出来的小年夜饭,一个感觉--这钱,花的值!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蒙古那边的习俗跟我原来差别甚大,不提也罢。
就算是在少林寺的那几年,我为了打造自己心无旁骛一心向佛的小居士形象,也没敢撒开玩儿过,更别说是体会过年的气氛。
细想起来,这也算是我重获新生后,第一次正正经经的过年。
虽然家里就我一个算是主人,也无所谓,人数还是不少的,我也发话,好好准备过年,千万别漏了什么。
要不说人家牙行专业呢!
给我找这管家,对这些事情都是门儿清。
说起来还都一套一套的。
什么"春前五日夜初更,排门燃火如昼晴。儿孙围坐鸡犬忙,迎得来岁好收成。"
还有什么"除夕悦民夜禁开,儿童结队提灯来。沿街穿巷呼贱价,赚取翁媪买痴呆。"和"钟打五更又一年,儿孙长高开笑颜。分食枣糕与橘荔,更喜遍赐压岁钱。"之类的。
听得我一愣一愣的,这就是21世纪所谓的的职业经理人吧。
我也不是个喜欢揽事儿的,大手挥手,管家全权办理今年过年的一切事务,我跟着看看就行。
管家陈叔知道我年龄不大,虽然看起来老成,但这些事情怕是真不懂,也没推辞,干脆的应了下来。
我也跟着享受一次古代的年节习俗观赏体验之旅,十分有趣。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时代的物质方面远不及现代社会,但从年节气氛上来说,却是让我这个现代人惭愧不已。
怎么说了,一对比,我原来过的那二十个年可以麻利儿的洗洗睡了,简直就是胡闹嘛!
人家过年,那叫一个讲究!
在陈叔的指导下,大年初一,我正式在四邻街坊面前亮相,大过节的家家都高兴,我又是个懂礼貌嘴巴甜的,很快就被四邻接受了。
因为我还盘下来一家布店打算尝试做点儿生意,所以初二祭财神也是必须的。
大年初三早上贴"赤口",晚上"送年"。
初五迎财神,开市。
初七是人日,也就是"人胜节",我也体验了一把戴金花的感觉,原来西门大官人他们真是这么打扮的……我以前都错怪你们了。
紧接着的,一过破五,年会、庙会也陆续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虽然其中表演的节目大多数于我而言实在欣赏不来,但这样的氛围下,弄串糖葫芦,吃两块米糕,喝碗桂花甜酿,掷一把竹圈,想不开心都难。
持续的庆祝活动一直到正月十五闹完花灯,气氛才算是降下温来。
我不由再一次感叹,古代的筒子们真是挖空心思的想着玩儿,虽然很多东西我都觉得挺无聊,但完全不影响我跟着玩儿的很高兴就是了。
出了十五,过年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家里、店里这些东西要料理。
不过,我也请了专业人士料理,倒不用我费心。
弄完家里店里这些,还有件事,我也一直挂在心头。
来了终南山这么久了,还没好好看过全真教重阳宫长什么样儿,还有传说中专出美女的古墓派,总要找机会都去看看吧!
我历来是心动不如行动的人,一出正月,就找了个日子独自上了终南山。
我如今心腹大患已经解决,体内真气虽然日益深厚,但却运行良好,再无隐患,我这趟纯粹是好奇观光之旅。
于是我换了一身文人打扮,打着游山玩水观风赏景的旗号上了终南山。
一个人优哉游哉的边走边看,偶尔跟遇到的路人聊上两句,中午时分才走到了山腰。
在山腰处一个转弯,一座小小的庙宇映入眼帘,庙门横额写著"普光寺"三个大字。
庙虽不大,却十分整齐干净,但年节刚过,是以进香的人并不多。
对于这个在道教重地核心地区的寺庙,我有种在麦当劳看到吮指原味鸡的感觉……
忍不住进庙讨了一顿斋饭,顺便捐了十两银子的香油钱,看管香烛的小沙弥面带喜色的多看了我两眼。
我暗自笑道:出家人尚且不能对黄白之物免俗,我给自己置办点儿家业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
在小庙中稍事休息,我继续往上走,没多远就遇到两个束发盘髻、一身青兰色道袍的青年道士在看管山门。
想来再往上走就是重阳宫的地盘了,但我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悠然前行。
果然,我刚一走近,二人伸手将我拦住。
他们虽将我拦下,言辞间倒是没有缺了礼数,只说再往上就是全真教的私域,若非本教人士、或教内之人引荐是不能贸然进入的。
我一脸失望,故作为难的说道:"我初到此地,久闻终南山全真教大名,本想瞻仰道家正统,不想竟是无此缘分,难得一见,真是遗憾之极。"
说完我还轻叹了口气,但两个道士神色依旧,想来我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们也很热心的为我指点其他去处:"师门规矩,还望这位小哥多多包涵。但此处下去不远,有条小路可达后山,那里景色也颇为秀丽,如有兴趣,先生可前往一游。"
后山?我一琢磨,古墓派不就在全真教后面嘛?
既然全真教人多事杂,不好去瞎转悠,能去古墓派看看也不错。
按照原著中的记载,这时候小龙女应该还小,她师傅应该也还或者,不知道这位低调的古墓掌门什么模样?
想到这里,我冲着二人拱了拱手,道了声谢,后又细问后山哪些地方的景色最为秀美。
估计二人一天到晚杵在这里门神似的也甚是苦闷,见我确实是个游山玩水的文士,十分尽心的指点了我后山的路径和出色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