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窝阔台足智多谋,治国才能较幼子拖雷更全面。
从蒙古帝国的前途出发,成吉思汗克制了自己对幼子的宠爱之情,量才用人,打破蒙古的旧传统,擢升窝阔台为继承人。
而这位窝阔台汗也没有辜负他父亲的信任。
他继位之后,继续了他父亲的遗志,不断扩张领土,南下灭金朝,远征欧洲。
不可否认,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的的确确建立了地球上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最为庞大的帝国。
只是,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子孙,单从人的角度来讲,我都很难对他们有好感。
历史记载,因一支蒙古小部队在马鲁城下被歼灭,成吉思汗四子托雷随即率7万精兵围攻马鲁。
这无可厚非,即便是我,有条件的话也很可能这么做。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出来的了。
马鲁长官不敌托雷军团,出城投降,拖雷先是假意答应不杀他们,却在入城之后,仅留下400工匠,将其余居民、降卒尽数屠杀。
仅仅那一场,死者就多达70万人,马鲁城也被夷为平地。
而这不是他,更加不是成吉思汗军团唯一的一次屠城之举。
这也是我无法接受自己进入蒙古军队的最根本原因。
以往我读这些历史故事的时候,只是觉得蒙古战士也许骨子里还带有很强的原始血性,甚至是兽性。
正是这样的兽性血液让这个战斗民族得以横行天下,但同时,这种血统也将人命视如草芥。
更可怕的是,他们这种视人命入草芥的行为甚至并不局限于敌人。
窝阔台在位时的某一年六月,其下属部族中谣传说汗王将有诏令要将该部的少女去配人。
这大概就相当于历朝历代的宫中选秀,跟我们所熟知的历史一样,很正常的,得到这个消息的人们忙把各自的女儿婚配,有些干脆直接送到男家。
这可以说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窝阔台闻讯后大怒,下诏把该部族7岁以上的少女都集中起来,已配人的从夫家追回,一共超过4000少女被卷入这场劫难。
说是劫难,是因为——
当所有少女被集中起来之后,窝阔台命令兵士当众凌辱她们。
其中有两个少女当场毙命,剩下的有的送往后宫,有的赏给奴仆,有的被送至妓院和使臣馆舍侍候旅客,有的则让在场的人领去。
而最为残忍的是:她们被众多士兵凌辱的同时,他们的父兄亲属,必须在旁边立着观看,不能埋怨和哭泣。
这种事情于我而言,是无法接受和理解的。
这已经脱离了一个人能够做出的事情的范畴,是彻彻底底的野兽行径。
而现在,我要和这样一个野兽打交道。
幸运的是,我在蒙古各部仅有的名声是自幼年就一心向佛,甚至还有个佛法精深的师傅作证。
现在只要证明,我这个佛教徒远离蒙古多年,对他们绝对无害。
再加上成吉思汗已有明令,不得加害札木合的子孙,若能打动窝阔台,我要走应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我还是有些天真了。
随师父去见窝阔台前,哲别先带我去见了父亲的旧部。
那些人,有些我很熟悉,有些只是认得,更多的只是一两面之缘,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认得我,唯一不同的是:我还是个自由人,而他们都成了奴隶。
托雷可以屠城,窝阔台可以命人当众强/暴幼女,对于我的这些族人,铁木真的子孙也未曾手软。
他们并未能在我祖父死后得到庇佑。
有句话叫做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一点儿没错。
还有一句话,叫做知易行难,也是至理名言。
若说以前我还能硬起心肠,说自己只是一缕孤魂,对这里的亲友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不会为任何人留在蒙古。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在我亲眼见到父亲残部的境遇后,我改了主意。
也许,我永远都无法像一个真正的蒙古战士那样,视人命如草芥。
至少,在见到他们所受的非人待遇后,我无法视如无睹的离开。
我想保下他们。
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实力。
蒙古人近乎原始的兽性,也包括对强者的崇拜。
我不仅要证明自己是个无害的佛教徒,还要证明自己是个十分强悍的无害佛教徒。
也许,从之前与哲别短兵相接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与师傅战成平手,不仅让师傅、师兄和师弟都大为吃惊,也让窝阔台对我另眼相看。
而我宣誓归顺和师傅的说和,终于让他答应赐给父亲旧部仅余的数百人平民之身,并且赦免了他们。
一个一心向佛却又身手超群的人在蒙古实在称得上是个异类。
本来窝阔台对我还有几分防范,但半年过去了,我除了偶尔被他招去担任护卫的工作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跟着师傅修行,不问世事。
但我无意间向师傅提及的一些我与古墓相交所习得的养生之术却让他十分感兴趣。
等到我第二次在战场上救下他的时候,他对我防范少了几分,还将我推荐给了铁木真。
铁木真看在札木合的面子上,对我也不错。
与窝阔台一样,他也不可能让我担任什么重要职务,但因我跟着师傅学了一些粗浅医术,所以我现在是名义上的护卫和医师。
不过,窝阔台那边起码还有师傅和师兄他们,这里却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
至于那些重获自由的族人,我已经告诉他们尽量的融入到新的部落中,不要再想着以前。
除了极少数顽固分子外,其余的人都听从了我的劝告,不再试图联系我。
这个时期正式铁木真部四处扩张之时,大小战役不断。
于我而言简直天天都是地狱一样的日子。
不过,我是苦中作乐惯了的人,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而且,我见到了那位郭大侠的母亲,和那位健康美丽的华筝公主。
两人不论何时一起出现,都是其乐融融,若真是能成为婆媳,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只是一想到她们的结局,一个横死蒙古,一个避居西域,我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况且我身份尴尬,也不好跟她们二人攀交情。
但是很快,我就听闻金刀驸马回蒙古的消息。
后来便是他一路披靡,所向无敌的诸多传言。
这大概就是郭靖说要回蒙古娶华筝公主,与黄蓉闹翻,带着一种丐帮弟子加入了抗金大军的时候。
只可惜那位古怪精灵的黄姑娘神出鬼没,我至今未能一睹芳容,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再一想,郭靖夹在她和华筝公主之间,真是难为他了。
黄蓉我无缘一见,但对郭母和华筝我都颇有好感,虽然不方便直言相劝,但还是暗地留下字条给鲁有脚,说让他注意郭靖母亲的安全。
随后我被派往窝阔台部担任医师,随军征战数月,倒也救了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