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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20)+番外

点,却又丢下了。

青涯看着传闻中温文儒雅、气质出众的朱墨摄政王这副难得的神情,有些讶异,不免好奇地多看了

一眼他手里的东西;那不过是个普通的玉铃铛,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便是那铃铛的玉质应该是

紫玉,和他头上的束发是同质地的;虽说价值不菲,对皇家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瞧着墨云晔盯着那玉

铃铛的神情,青涯瘪瘪嘴,不子置评。

“墨王爷喜欢紫玉?”青涯挑眉道:“我青云有处矿藏专产紫玉,墨王爷方才指点本皇子弹琴,本皇

子很感激,改天本皇子找几个人手给墨王爷送个十斤、八斤过去朱墨,王爷爱雕什么就雕什么,戴不了

看不喜便送人。”墨云晔敛眉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小心地把那玉铃铛放回了怀中口袋。

青涯于是了然地眯眼笑道:“怎么,情人送的?想不到墨王爷还是个痴心人,难得、难得,那女子真

是福气。”

普普通通的一句调侃,墨云晔却突然变了脸色,他刚刚才松懈下来的神情忽然之间绷紧了,脸色有

些苍白,眼色却是极其凌厉的,就像六月雷雨前的闪电,只一眼就让青涯发怔。

“本王还有些事,告辞了。”墨云晔淡道,转身就走。

说错话了?青涯看着他的背影仔细思量着,难道不走情人送的?他想回头找那傻妞青画笑话一下这

件事,却没想到一转身,忽然一阵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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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寿,午宴排场自然是大得惊人。

青画赴宴之前在房里踟蹰了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把几种剧毒的药带在身上,如果,到时候真的有

机会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让墨云晔填命!她已经管不了什么好酒慢慢酿,她只是见了一个背影就慌

张心跳,好酒细酿恐怕只是个幻想而已,她也许压根就不是墨云晔的对手;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他为宁

府上下偿命。

然而那场盛大的宴会,她仔仔细细找遍了外使聚集的每个角落,都不见墨云晔身影;她找到青持,

犹豫着开了口:“太子,你可知道朱墨的使臣去了哪儿?”

提起墨云晔,青持脸色阴沉得吓人,半晌才冷道:“已经走了。”

因为朱墨有急事,墨云晔早就走了,上午在御花园里应该是他最后待的时候:青持把这事实告知青

画后就走了,青画蹲在地上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老天爷给人机会从来都是这么的吝啬,有时候机会真的是擦着人路过的,如果上午在御花园她不得

了决心动手的话,凭“青画”现在的功夫,其实还是有机会可以杀得了墨云晔的啊……只是因为她一时

的惶恐,居然就真的错过了绝佳的机会。

“你怎么了?”一个低沉柔和的声音在她头上响了起来,青画茫茫然地从膝盖中抬起头,看到青持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就站在她身前看着他:阳光有些刺眼,他的身影投射下一片阴影,正好为

她遮住了那刺眼的阳光。

宁臣,这个名字很多年前宁锦经常叫,宁臣,帮我把镜子拿过来;宁臣,别那么窝囊,打回去!宁

臣,别生气;宁臣,抱我去晒晒太阳吧!宁臣……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啊……

青持微微皱眉看着有些狼狈的青画,踟蹰道:“你不舒服?”

青画知道自己手里捏着的是剧毒,只可惜它们都还没派上用场;她茫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记忆中

完全不同的男人,一瞬间的光芒却让她分不清,岁月到底几何?她目光有些涣散,只是呆呆盯着光晕中

的高大身影,犹豫着喃喃开口:“宁臣……”宁臣,宁锦居然白白浪费了好机会,你说,宁绵傻不傻?

“你、你说什么?”

宴宾殿上轻歌慢舞,彩帛翩飞,无数个丝缎束成的长寿宫灯映衬着一片繁华忙碌,喧哗的鼓声乐声

盖过了许多东西,独独没有盖过的是那一声“宁臣”。

青持的神情僵在了当场,他是一国的太子,却像是一个被喝斥的三岁孩童一般,愣愣地立在喧哗忙

碌的宴场之上;他的神色有微许异样,弯身扶起蹲在地上的青画,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你刚才叫

我什么?”

青画沉默。

青持的眼里突然迸发出一丝光亮,他抓紧了她的手腕道:“你从何得知!”

那一声陡然拉高的音调却让青画清醒了过来,她慌乱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凌厉的青持,刚才混乱的心

霎时间静谧了下来,她幡然醒悟,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仅仅是当年那个温柔隐忍的丑仆宁臣,他还是青

云的堂堂太子……从那夜扫墓后,她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借尸还魂”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他,现

在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那夜扫墓,我在墓碑上见过的,太子还曾经说过是您在朱墨的名字。”

青持微微一愣,松开了手,“原来如此……”

“是。”

“你方才打听墨云晔?”青持忽然道。

“嗯,我……”

青持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他走了,只可惜……”青持欲言又止,凌厉的眼神闪了闪又恢复了隐忍

淡泊,最终摇了摇头不再开口:青画就趁着这空档挥了挥身上的尘上,匆匆忙忙行了个礼离开宴场。

出了宴宾殿,青画就拐进不远的一处冷僻宫巷之中,一直紧绷着的心神终于如大水漫过小溪一般彻

底舒缓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的瓶瓶罐罐拿出几个,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进瓶子里,这些嗜

血的虫儿今天没能如愿以偿尝到人血终究会有些不甘,只可惜现下这血不是墨云晔给的。

“叮……”一个紫色的物体从她的衣袖中滑落下来,咕咚咕咚地滚到宫巷深处,她冷眼看着,眼睁

睁看它在那儿打了几个转,最终停滞下来。

那是个玉铃铛,墨云晔也有一个,这本就是当年他送的,六年前情份一断,她就已经丢了;昨夜扫

墓时,宁臣把它埋在宁锦的陵墓边上,之后却又被她找了个借口偷偷折回,把它挖出来带在身上:不为

别的,只是想有朝一日等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把这个东西砸还给那冷血无心的人,把上一世的情缘连

本带利,该还情的还情、该还命的还命,两不相欠。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儿有些烫、有些细微的脉搏,还有一层细细的汗珠,却没有再多了。

学医、学做人、学毒养蛊,青画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地知道,这捡来的全然不同的一辈子,

老天爷让她学这些是来做什么的;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虽然要了宁锦的性命,可是以另一种方式

补偿了她,而且还把司空带到了她身边;司空授业倾尽全囊,得良师如此,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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